第16章 教師節

趁著周末，顧凡去把身份證領了回來，順便辦了張銀行卡，至此，他就沒什麼需要擔憂的了。

周末在家躺了兩天碼了幾章小說設置了定時發布，星期天下午，顧凡再次返回了學校。

因為已經是開學第二周，時間很快臨近教師節。

9月9號這天中午，顧凡像往常一樣坐在座位上等譚愛蓮幫他抄板書，顧凡跟顧小蘭聊天的時候說道：「明天教師節要做點什麼嗎？」

見她有些疑惑，顧凡想起這時候他們這邊的教師節並不受重視，別說學生，就連老師自己都不放在心上，更別說有人送禮了。

於是他繼續說道：「比如上課時喊聲節日快樂什麼的，當然，我只是提一下，做不做隨你們。」

顧小蘭明白了過來，說道：「那我們找其他人商量一下吧？吃完飯後我們幾個班幹部一起討論一下，你負責叫李立明他們幾個男生，我通知女生。」

顧凡點頭道：「行。」

午飯過後，顧凡回到宿舍把幾個男生班幹部叫了出來，與顧小蘭她們在操場邊上的石桌旁匯合。

顧小蘭大概跟他們說了一下顧凡的意見，道：「所以我想問問你們怎麼做？」

體育委員黃忠祥道：「要不要拿班費買點繼續？」

顧凡道：「我覺得還是不用了，如果送禮物的話肯定要每個老師都要買，就我們那點班費，買不了什麼，還容易遭到其他同學的反對，畢竟用了班費以後買蚊香或者其他的還得再交，不是每個人都有這個錢的。」

譚愛蓮道：「色女你直接說說準備怎麼做唄！」

見其他人都看向自己，顧凡道：「其實也不需要做什麼，在黑板上寫上教師節快樂，然後班長上課叫起立的時候讓同學們一起喊一聲老師節日快樂就行了，讓老師們收到我們的心意就行，沒必要做太多其他的。」

李立明點頭道：「我同意這個方案，至少其他班應該是沒有這些的，不用花錢大家應該也不會反對。」

顧小蘭道：「那就這樣決定吧，大家晚上的時候跟宿舍的人串一下氣，明天第一節課的時候開始。」

「行！」

事情就這樣決定了下來，顧凡不知道自己開的這個頭是好是壞，會不會發展成以後流行的送禮比拼甚至強制送禮，但他覺得，這些老師這麼多年為這所學校的付出，說一句感謝還是應該的。

他不覺得送禮有什麼不好，只是反對比拼成風所導致的強制送禮。

9月10號，教師節。

早讀下課後，顧小蘭將黑板擦乾淨，用粉筆在最頂端寫下了幾個大大的教師節快樂，然後對下面的同學們道：「大家都知道等下上課我喊起立的時候該說什麼了吧？不知道的趕緊問。」

其他同學回答道：「知道知道！」

顧小蘭點頭道：「那就好，等下大家配合一下！」

第一節是語文課，語文老師石秋華走進來的時候顯得很匆忙，連頭都沒抬，直接打開課本道：「上課！」

顧小蘭站起來道：「起立！」

「老師節日快樂！」

石秋華嚇了一跳，抬頭看向下面的學生，然後轉頭看向身後的黑板，這才明白了過來，原本板著的臉上也有了笑容：「原來今天是教師節啊？謝謝謝謝，謝謝大家！我剛才還在想怎麼回事呢，平時都是老師好，今天怎麼這麼長，好傢夥嚇我一跳。」

很多同學都笑了起來。

石秋華的心情看起來變好了許多，

平時一向比較嚴肅的她甚至沒有急著上課了，看著黑板問道：「這誰的主意啊？以前都沒見過有人會記得教師節。」

害怕被「供」出來的顧凡趕緊搶先答道：「是大家的主意。」

石秋華道：「那就是你的主意了。」

被一眼看穿的顧凡有些無奈，摸著鼻子默認了。

石秋華笑道：「挺不錯的，我都不記得今天是教師節了，謝謝你們提醒了我，真的，謝謝謝謝！接下來正式上課吧，大家把課本翻到第二十三頁……」

石秋華拿起粉筆在黑板上擦擦寫寫，一節課下來，始終沒有寫到上面那幾個字，更沒有擦去。

其他老師也是如此，一早上過去，那幾個字都還存在。

以前的教師節，對他們來說，只是一個平常普通的日子，除了日曆上多了三個字，沒有任何特別之處，沒有人在乎，也沒有人專門去記，像這種貧窮的小鎮也不會有什麼福利，直到今天，這三個字被人提起，這一天才有了不同的意義。

或許是因為有人帶頭的緣故，下午的時候，其他幾個隔壁的班級也傳出了教師節快樂的祝福，下課後那些從這幾個班級出去的教師臉上都洋溢著笑容。

顧凡忽然覺得，即便是自己這種前世一無是處的人，也算做了一件有意義的事情。

傍晚下課顧凡他們去食堂打飯，路上遇到大概是五行屬水所以叫陳水養的數學老師。

顧凡等人打了一聲招呼：「老師！」

陳水養應了一聲，忽然招手道：「誒顧凡，你們去食堂打飯是嗎？等我等我，借一下你們飯卡，我給現金你，我飯卡沒錢了。」

知道他情況的顧凡也沒有奇怪，讓程賓他們先走，自己站在路邊等陳水養回學校安排給他的宿舍拿碗。

陳水養三十齣頭，年紀輕輕卻已經有點禿頂，本來是縣一中初中部的老師，因為他們學校數學教師不足給借了下來，妻子都住在縣城的家裡，沒有人給他做飯，所以經常在學校的食堂吃，沒空去充飯卡的時候就會去借學生的飯卡。

陳水養出來后，兩人來到已經排起長隊的學生隊伍里排隊。

顧凡知道老師不用排隊，就道：「要不老師你先拿我飯卡去前面打飯吧，打完再給我就行。」

陳水養道：「沒事，不差這點時間。」

顧凡感慨道：「老師你們也是不容易，平時學校食堂不包吃就算了，連教師節都沒有提供一餐。」

陳水養笑道：「沒辦法，條件就這樣，而且像我這種在食堂吃的老師也少，學校總不可能專門給我一個人做一餐教師餐不是？」

顧凡笑道：「話是這麼說，但還是太摳了啊！」

要知道以後的老師很多學校都有教師窗口，吃的一般都比學生好，再不濟也會有飯補，更別說各種節日補貼了。

而現在，在他們學校，老師唯一的好處是飯菜給多一點。

沾了光陳水養的光，顧凡這一餐的飯菜也比平時多。

打完飯，陳水養給了他五塊錢，是他所刷的兩倍，說是請顧凡吃。

顧凡本不想收，現在的他請老師吃一餐飯還是請得起的，但在陳水養的一再堅持下還是收了，他不習慣推來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