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波紋疊嶂
「……」林弦細聽著樓下的悶響，手指微微動搖了兩下。
君淑二話沒說，提上短刀，飛奔到陽台，一躍而下。
林弦還沒反應過來，君淑已經消失在他的視野里了。
趕緊走到陽台查看，發現君淑正順著樓層往下，才使他鬆了一口氣。
他差點以為君淑可以一舉從六樓跳到地板上。
發生了這麼大的聲響，小區里的其他人怎麼還在安睡？
他也來不及想那麼多了，樓下另一位「君主」此時正抬起頭，與林弦對視。
從他的目光中，林弦只看到了瘋狂與貪婪。
眼睛是血紅色，手中提著的不是短刀，是匕首，與他記憶中的那個「君主」一模一樣。
而真正的君主，此時卻捂著胸口，半蹲在地板上。
君淑架著短刀，與那鞭子的男子和「君主」對峙著。
她似乎在說些什麼，但是林弦聽不清。
一直以來，他都認為君淑的組織遭禍眾生，但如今，真相另有其人。
林弦捂著頭，回想著他剛才整理的信息，有幾點是來自真正的組織呢？發現他們的見面，就只有在工廠里鋪席長談。那時的君主，溫文爾雅，提著鞘，收盡鋒芒。
今朝，又是什麼要來了呢？
透過眼前的夜風，林弦拿起手機翻了一眼時間，剛剛凌晨一點……
「叮——」
匕首與短刀相撞，長鞭接踵而至，但被君淑輕易閃開，進而，趁這空檔，君淑再揮出一刀。
可惜，「君主」輕易防下了這一刀。
君淑後退，暫時與這二人拉開距離。
縱使是她，同時面對兩個人，也難以招架。可君主已經失去戰鬥能力了，君淑只能咬牙堅持。
……
林弦回屋，握住蘇陌容的手。依舊是那麼纖細，略有些冰冷。
「我真怕放開這隻手，你就消失了。」
「……」蘇陌容眨了眨眼睛，「我……」
「但是啊，或許你真的有屬於你的使命。」林弦緩緩鬆開手，臉上夾著微笑，「如今我也不知道誰是對的，誰是錯的了，連我最信任的恩師，都給我說了不止一個謊言。」
「恩師？」
「他叫白，不過即便如此，我也依舊相信他。」
「嗯……」蘇陌容看著林弦，「那現在，我的臣下，去阻止外面的紛爭吧。」
「好的，我的小姐。」林弦在蘇陌容的手背上深情一吻，「我很快回來。」
林弦沒有像君淑一樣直接從外樓跳下去，而是乖乖地坐電梯下樓。
一來是避免引起注意，二來……林弦忘記和蘇陌容解釋借走力量這件事了。
林弦搖了搖頭，等會再說吧。
借走蘇陌容的力量，林弦伸了個懶腰。
出了電梯，林弦沒有第一時間趕往。
而是深吸一口氣，踮起腳尖，緩緩靠近倒在地板上的君主。
看他胸口旁的刀傷和鞭痕，剎那間有種觸目驚心的感覺。
簡單為君主止住血，林弦也沒有時間再做些什麼了。
另外兩個人已經注意到他下來了。
但君淑的阻攔，讓他們暫時騰不出手來阻止林弦給君主療傷。
但就算給一個半死不活的君主療好傷，又有什麼用……
林弦提起君主的短刀，緩步走近。
君淑已經落盡下風，但至少不會匆忙落敗。
林弦旋轉刀柄，將刀背對著眼前的敵人。
就在有人還在嗤之以鼻的時候，一擊斬擊已經落下。
林弦突然感覺這世界明朗了很多，因為拿著鞭子的壯漢把很多肌膚都露了出來，他便成了林弦先下手的對象。
而且，與其去想著怎麼將骨頭錯位，不如直接砍在對方的關節處。
如果林弦用的是刀刃，並且看的很准……直接削掉對方的關節相接處，也未嘗不可。
拿著鞭子的那個男子捂著自己的手，就在剛才那個瞬間，他真的感覺自己的手腕要斷了。
林弦輕撫著刀身，想抹去上面的塵灰，但根本就沒有一絲灰塵。
君淑的壓力驟減，從容應對著眼前的「君主」。
林弦抖了抖手，再度提刀，那男子飛來一鞭，擋住了林弦。
「就算拖住我又如何？」林弦把刀反過來，將刀刃對準那個男子。
那男子卻是一笑，似說林弦只是一個會點技巧的弱者。
林弦讀懂了他笑的意思，沒有再說什麼，將刀刃對上長鞭……
臉君主都沒有砍斷的長鞭，此刻，在林弦的蠻力下，應聲而斷。
那男子不可置信地看著林弦，手中的動作為之一慢。
林弦再揮刀，雖無君主那般乾脆利落，殺伐果斷，但夾雜著無語倫比的偉力。
君淑用餘光看向林弦，略有震驚。
兩邊都在壓制著對面。
他們似乎盤算了很久，而且，如果沒有林弦的涉足的話，他們現在已經成功了吧。
「為什麼要殺陌……小姐。」林弦又斬一刀，那男子只能後退。
「也就只有你們那麼護著她了。」那男子詭異一笑，「沒有我們，也會有更多的人來窺伺你們那所謂的小姐。」
「既然要來，那就做好赴死的準備吧。」林弦轉刀，將刀背狠狠劈砍在那男子的後頸。
那壯碩的身影應聲而倒。
林弦長吐一口氣。
紛爭是無盡的嗎？
他現在就已經很累很累了。
把蘇陌容的力量還回去，林弦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退後幾步，與君淑和「君主」拉開距離。
君淑見林弦解決了戰鬥，瞬揮兩道，在「君主」胸口也留下兩道刀痕。
……
夜風夾雜著細微的血的味道。
林弦坐在蘇陌容的床前伴著她入睡。
「這是最後和你見面的一個晚上了。」
「以後會怎麼樣。」
「不會怎麼樣，陪他們待幾天，或者幾個月吧。」
「那……」蘇陌容看著床邊摸著自己頭髮的少年。
「晚安。」林弦的呢喃很輕。
蘇陌容收住想問的話，緩緩閉上了眼睛。
林弦輕輕扯了一根她的頭髮，綁在自己的手腕上。
拔了一根自己的頭髮，纏在蘇陌容的無名指上。
「要保護好手上的這一根頭髮。」
「嗯……」
「這是最簡單的接觸方式了。」林弦慢慢退了出去，輕輕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