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準備面基

雲樺聽見洗手間有動靜，便走過去看看。

結果發現方寒已經拆了一個新牙刷正在洗漱。

「你還真不把自己當外人吶……」雲樺內心吐槽了一下，然後他就開始疑惑。

這小子從哪裡找到的洗漱用品？

「Cyber先生，飲水機的溫度已經達到了40℃，可以沖泡咖啡了。」

突然出現的甜美女聲嚇得雲樺猝不及防的抖了一下，要硬說是嚇的的話還不如說是身體的應激反應。

他轉過頭向聲音的來源看去，只見他電視的屏幕上出現了一個類似語音音頻波動的圖標。

方寒聽到提示，這時他也差不多洗漱完畢，他立即放下漱口杯，拿著桌子上的杯子便向飲水機走去。

「這是我的智能助手，，我已經把她接入到你家的網路了。」

雲樺頭上是大大的問號。

大侄子，你這樣算是侵犯隱私了吧？

方寒用杯中的勺子攪拌著裡面的咖啡，「放心，我對那些沒有興趣，而且我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上傳到你網路里的這個只有提示功能，方便我工作而已。」

真把這裡當自己家了……

雲樺聳了聳肩，不過他又想到了什麼，有些搞怪的問道：「那我叫她也能答覆嗎？」

「你好，雲先生，我叫，從此以後就要住在您家了，請多關照。」

好嘛，感覺一個AI都比這傢伙更有禮貌……

「是目前來說最為智能的，她幾乎能夠像人類一樣思考，感知外界事物，當然，除去她具有超級強大的計算能力之外。」方寒淡淡的恢復道，但云樺怎麼從裡面聽出了一絲炫耀。

「嗯，好吧，之後再好好相處吧！」雲樺也開始準備洗漱出門，「待會兒我要出去一趟，你就好好待在這裡，餓了的話，小區出門左轉走幾步路就有很多好吃的，點外賣也可以——」

「我待會兒也要出去。」方寒打斷了他。

「你去哪？現在亂跑的話很危險的！」

萬一方成又準備了什麼幺蛾子，這次他不一定救得到，畢竟他們公司的技術部也不是吃素的，現在應該在想盡辦法攻破他的賬號吧。

方寒撇了他一眼，「你現在的身體狀況應該比我更危險，放心，我就是回原來住的那裡拿個東西，很快就回來。」

說著，方寒把杯中的咖啡一飲而盡。

罷了罷了，你再怎麼努力也攔不住一個想要作死的人……

「那行吧，你路上注意安全。」

雲樺這就去扯掉昨晚粘在門板上的膠帶，聯繫了一下物業保安，讓他們關注一下自己門口，雖然家裡沒幾個值錢的物件，但要是真丟了重新置辦也很麻煩。

……

莫子洋完成了他的畫稿，檢查了一遍沒有問題后就發了出去。

「呼——還以為趕不上了……」

他舒坦的躺在人體工學椅上，蹬著搖晃了一會，他拿起了手機。

點開屏幕，上面是別人給他發來的雲樺現在的聯繫方式。

盯著看了一會兒，他還是關掉了屏幕，垂下手臂，無奈的閉上了眼睛。

「唉——」

他還在糾結到底要不要跟他聯繫，當時他確實激進了些，主要是那次比賽的結果關乎到當時他一個很重要的決定。

莫子洋是那種普通家庭的小孩，父母就是普通的工薪階層，沒有那麼多錢砸給他去「搞藝術」，他能走到現在除了自身對於繪畫的天賦之外，

還有自己不懈的努力。

莫子洋從小就被父母寄予厚望，因為對於他們這種普通的家庭來說，子女只要學習成績好就可以了，以後就能考上名牌大學，就能找一份好工作。

可是莫子洋從小就不明白這些東西到底對於他有什麼意義，他也不明白到底好壞的定義如何，作為一個小孩子，他只能遵循父母的命令。

因為父親的工作調動關係，他們一家搬進了一個比較繁華的城市。

莫子洋也以優異的成績轉學到了市裡的重點小學。

有一次測試，一個同學在向另一個同學傳遞小抄的時候卻不小心打歪了，打到了莫子洋身上，好巧不巧這點動靜吸引了監考老師。

「這才開學多久，連這種旁門左道都用上了？」

「而且孩子還小，這麼下去以後可怎麼得了？！」

「……」

結果毫不意外，莫子洋成為了替罪羊，父母也被叫到了學校一同進行批評教育。

任憑他怎麼解釋，沒有任何人相信他，就連父母也是一味的批評教育，他不明白，為什麼，他明明沒有做錯任何事，明明一直都是按照所有人的所說的來做的，為什麼還是會被指責。

回到家后，他父親又拿出了那根經常在他考不好時候打他的板子，邊打還邊說著難聽的話語，大致就是他居然敢作弊，之前的成績是不是也是抄來的之類的，母親雖然有些心疼但是還是沒有攔著的趨勢。

這些話語勾起了莫子陽以前的痛苦回憶，那時他一個小孩子，正應該是沐浴在陽光下玩耍的年紀，可他卻在拿著書本苦讀，為的僅僅只是少挨一頓板子。

他這麼多努力就被父親輕飄飄的一句話就否定了，他再也忍不住了，站起來吼了一句「你憑什麼這麼說！」緊接著就衝出了房門。

他父母也是在原地愣了一下。

這孩子原來還挺乖巧的，為什麼突然會這樣？

……

莫子洋含著淚，在小區里狂奔，他現在什麼都沒想，沒有任何的目的地，只是想一味的向前沖，想逃離這個地方。

不過往前沖不看路的後果就是，他沒有看到路上的一個小坎，然後絆了一下，撞到了道路旁的樹上。

莫子洋捂著頭坐在地上，眼淚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頭也疼腳也疼，他終於發出哭泣的嗚嗚聲，以前挨打的時候再痛他也沒怎麼哭過，心裡只是想著自己哪裡沒做好，這次怎麼被絆了一下就哭了？

「媽媽，媽媽，那個人怎麼了？」

一對母子從道路旁邊經過，小男孩指著在草叢裡哭泣的莫子洋說道。

如果拋開莫子洋的「悲慘遭遇」不說的話，其實他現在這個姿勢非常有喜感，是個人都會感到奇怪吧。

母親卻牽起孩子加快了腳步。

「別管了，快走快走！」

現在的人怎麼都熱衷於搞行為藝術么？大晚上的蹲草叢裡哭？

小孩子還是很疑惑，他還回頭看了好幾眼。

之後莫子洋還是被父母找了回去，只不過他的態度變得敷衍了起來，什麼事都不好好做，就連父親打他都是「啊你打吧你打吧，我已經無所謂了」的樣子，讓莫子洋本來就少年老成的心變得更老成了。

在班裡，也因為上次的事他不被同學待見。

「你們聽說了嗎？他可是前十名考進來的，這才開學多久就作弊……」

「可能還當這裡是以前那種鄉下學校，那些小花招在這裡可行不通，這不一下原形畢露了？」

「就是，我就說嘛，那種小地方怎麼可能有學習那麼好的……」

也虧得莫子洋自身修養好，這才沒有跳起來給他們幾個臉上來幾拳。

況且他自己也知道，只要那個扔紙條的沒出來承認，那他就必然坐實了這個事情。

最近，他回家的時間越來越晚，在此之前，他都要在小區附近的公園搖椅上獨自坐著看太陽西沉，彷彿這樣才能獲得短暫的平靜。

一天他坐在那裡發獃的時候，突然，一個稚嫩的小肉糰子錘了錘他的背。

莫子洋有些窩火，他轉過身去，只看見一個小小的身影快速的跑到了樹叢後面。

「惡作劇么……」

這時他注意到了在他背後的地上放著一個畫冊，畫冊上面還壓著一張紙條。

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寫著，「哥哥，我看到你那天晚上哭了，你還經常坐在這裡，看起來心情不好的樣子，這是我畫的小故事，希望你看了后能開心起來！要開開心心的面對每一天哦！」後面還有一個畫了三瓣花蕊的比較可愛的小花花，花上還有一個笑臉。

莫子洋看到這裡有一種複雜的心情涌了上來，在很久以後他才明白那種感覺叫做孤獨和感動。

翻開了畫冊，裡面是一個小人要尋寶，遇到各種艱難險阻還能一往無前的故事，雖然篇幅不長，但還是讓莫子洋成功的笑了出來。

雖然線條很簡單，但是看得出來對方很努力的在畫。

莫子洋也不知道為什麼，他把這本畫冊翻看了好幾遍，漸漸地，手也開始順著那些線條滑動。

彷彿這一刻帶給他了無限的安寧和平靜，這種平靜是看多少次夕陽都比不上的。

從此以後，他便迷上了繪畫，平時收集各種繪本，直到後面直到有一種叫做漫畫的表現形式就是利用繪畫表現故事，自此便對漫畫的熱愛一發不可收拾。

莫子洋的繪畫之路走得很艱難，別的小孩都是從小苦於被父母送去各種補習班，可他是想去奈何家裡的經濟條件卻不允許。

他只能迫使自己和同學搞好關係，假借陪同學一起的名義，在同學學繪畫時，在一旁偷學。

為了讓父母不阻止自己練習繪畫，他開始努力提升自己的學習成績。

再到後來，興趣班的水平已經無法滿足他了，他便自己到書店借書學習理論，看視頻里的名家是如何作畫的，即便這樣，也讓他練出了過硬的技術。

最終他以優異的成績上了一所不錯的大學，雖然填的不是他想去的專業，但這能換來家裡的一時平靜，還交到了一群不錯的朋友，日子過得也算充實。

但他也沒閑著，現在他有了更多的時間來提升自己的繪畫技術和漫畫方面的技巧。

畢業后他瞞著父母進入了一個工作室當助手，也是在那時他認識了雲樺。

其實最開始兩人屬於相互競爭相互促進的良性關係，他們自己也心知肚明，可是在周圍人看來他們倆之間的氛圍是時時刻刻劍拔弩張的感覺，以至於只要在一個地方發生了分歧，別人會立馬把他倆拉開，免得兩人打起來。

但是莫子洋的父母還是得知了他的工作，在他們看來只有教師醫生公務員這種才算正經職業，逼迫他回去考公。

莫子洋以有些手續要辦，拖延了一斷時間。

因為那時他已經向虹淵提交了簡歷，對方很看好他的能力，只要他能在當時的繪畫大賽中取得名次，就立馬錄用他。

莫子洋想的是，虹淵的大名絕對不比某些國企差，只要他能夠進入這家公司，那他就能拿自己手中的金錢說服自己的父母，他也可以毫無顧忌的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可是偏偏這個時候他的參賽畫稿被毀了，而且種種證據指向了雲樺。

他再也綳不住了，直接和雲樺翻了臉。

之後他沒辦法回了家，躺在四四方方的房間里，想著自己的餘生可能都要被禁錮在這裡，連自己喜歡的事情都不能做了，他的眼淚再次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可是人總是要活著的，他還是強撐著自己去看考試書籍。

兩個星期後，他突然接到了一個電話。

電話是虹淵公司的人打來的，說他已經被錄用了，過兩天就可以來報道了。

接完電話的莫子洋還有些震驚，不過立馬就緩了過來，他急忙打電話到原來工作室負責人那裡問是怎麼回事。

負責人解釋說，有個自稱是雲樺叫來的技術人員來他們這裡檢修網路的時候，順便也修復了他的電腦，恢復了裡面的數據，主編看著里截止也沒差多少時間，就說把他的稿子發去試試，沒想到真的獲獎了，還是特等獎。

「而且那個人還真是厲害，幫我們把監控也恢復了，一看才知道毀你稿子的是那個趙天祥，他一直沒有轉正，而且聽到你也要參加這次比賽，害怕自己被刷掉吧，就毀了你的畫稿和機器，也不知道他哪來的鑰匙。」

「而且最狠的是他還偽裝成是小雲做的，這招狠吶，一下排擠掉兩個有潛力的新人。要我說你上次對小雲說的話真的難聽了些，你真該好好給別人道個歉……」

電話那頭還在喋喋不休，莫子洋的耳朵已經聽不進去了。

他的畫稿被恢復了？他被虹淵錄用了？他……錯怪雲樺了？

思維回到現在。

莫子洋雖然現在發展得很好，家裡也不再阻止他，可是和雲樺這事，確實是他的一個心結，畢竟當著那麼多人的面，他差點就把人家祖宗十八輩都口嗨一遍了。

這時他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是和遊戲綁定的app發來的消息。

「大藝術家：記得今天來赴約。」

對了，和網友約好見面來著，順便看看能不能把母親逼迫他相親這事解決了，再不濟，兩人也能當個線上好友。

「不想了，先去見個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