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祭壇

正暗自思忖時，澤夫人招手示意陳羽過來，拉過陳羽的手一同步入法界。

走了約有百十步，見已遠離隊伍。

澤夫人輕聲問：「羿兒，今個走了這麼多路，你感覺身體如何？」

「托母親的福，雖然走了這麼多路，但羿兒覺得自己身體毫無不適。」陳羽為了能跟宓妃相處，試著把自己當成「羿」。

「嗯，看來宓妃那丫頭把你照看得不錯。」

「是的，母親，宓妃日夜不曾離身地照顧羿兒。」

「宓妃這丫頭不錯，哦，對了，你可知道她手上的紋絲玉鐲是從哪來的？」澤夫人話鋒一轉。

「哦，那個鐲子啊？是羿兒看她照看自己辛苦，便送給她了。」

「哦？呵呵……」澤夫人微笑地點點頭。

「怎麼了？母親？有什麼不妥嗎？」

「沒什麼，你看，前面就是祭天場了，你姑姑女辛就在祭天場後面的山洞中等著你呢。」

陳羽向前望去，只見石板路前面十多丈遠的地方有個大小如籃球場，形制類似圓形的平整場地，場地邊緣整齊環侍著高大的柏樹，使整個祭壇顯得莊嚴，肅穆。

場地中間立著個一米多高，直徑大約是九米的圓形祭台，祭台下散落著無數明亮的碎石片，祭台上立著個青銅圓鼎，鼎後有個一人多高的石牌樓，牌樓中有塊黑色大石碑，石碑上刻著「昊天金闕至尊——帝俊」。

「我去，帝俊？妖族的帝俊？」陳羽立刻想到了洪荒小說。

陳羽還是第一次進到祭祀場上，如今身在此處便急不可待地要向前去看個新鮮。

不想卻被澤夫人一把拉住。

「怎麼了？母親，為什麼要拉我？」

「你看你踩到什麼了？」澤夫人瞪了陳羽一眼。

「踩到什麼？這不是石板路嗎？」陳羽有些奇怪，不明白自己哪裡做錯了。

「中間的石板是神道，你是不可以踩的，我們要走神道右側，從這裡開始，以後都要注意腳下，不要冒犯了神靈。」澤夫人解釋道。

「哦，哦。只知道天壇有神道，沒想到這裡居然都已經有了這麼多規矩。」陳羽吐吐舌頭，小心地跟地澤夫人身後。

兩人走到帝俊的祭台前，發現這個祭台位於一個十字路口的中央。

祭壇靠北面的兩個角上各有一架一丈寬，一人多高的木架，上面還殘留著黑紅色斑駁色塊，似乎是風乾了的血跡。

在場的周圍分立著八根紋飾繁複的圖騰柱，每根柱都有一抱粗，上面刻著日月星辰，江山百獸。

在帝俊祭壇的東，西，南三個方向上還有各有一條一丈寬、幾十丈長的路，通向另外三個祭壇。

「母親，這裡其他幾個祭壇都是祭祀誰的？」陳羽小心翼翼地問。

「從這裡向正東，那個祭壇祭祀的是東皇太一，正西是祭祀巫皇，也就是巫鹹的，而正北是祭祀我們龍山這裡的山神。」

「帝俊？東皇？這地方有些眼熟，好像就是在這裡被燒烤的。」想到這，陳羽心裡頓時泛起一陣恐懼。

「母親，這帝俊和東皇是不是妖族的首領？他們是兄弟嗎？」陳羽好奇心大起。

「羿兒，不要亂講，東皇是水火大戰後的上古遺神，帝俊則是我們凡人的代表，當年共工怒觸不周山時，俊作為我們凡人向女媧大神展現了我們人性的光輝，才使女媧下決心幫助我們凡人。這些事情以後有機會再向你細細講明，

我們先去拜見大巫。」澤夫人低頭碎步，虔誠而行。

兩人繞過了帝俊祭壇，前面又是一段通往山神祭壇的石板路，在這段石板路的左邊外側有一個方圓七八丈的池塘，池塘邊上幾隻臉盆大的龜在懶洋洋地曬太陽；路的右側則是一個看上去牢固的石室，這石室是用整塊岩石堆砌而成，沒有門，高高的壁上僅有一個小窗，看上去十分神秘。

不多時，兩人便到了山神的祭壇。

山神的祭壇是由一塊一丈見方，半人高的土台夯築而成。

土台兩側有台階拾級而上，土台上有一塊五彩斑斕的巨石，巨石前的地面上有大塊被火燒過痕迹。

陳羽之前只在紀錄片里見過模仿的祭祀場所，如今祭壇就在眼前，那種自帶的神秘和遠古氣息，吸引得陳羽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咚嗡~！咚嗡~！」祭祀場右側的一個牢固的石室內忽然傳來幾聲令人膽寒的吼聲，這種低沉而雄壯的聲音，一聽就知道裡面關了個大傢伙。

陳羽頓時心頭一緊，他曾在動物園聽過虎嘯，那種由胸腔震動發出的低頻吼聲跟用嗓子眼擠出來的叫聲截然不同，穿透力要強上幾條街，攝人心魄。

這石室傳來的吼聲比虎嘯還要震撼不少。

「別不是祭祀時候，拿人喂這怪獸吧？」陳羽忽然冒出這個恐怖的念頭，旋即又好奇心大發，想去石室那裡看看。

「跟緊了，羿兒，大巫就在前面等我們呢。」澤夫人叫住了陳羽，指了指場後面矗立的山崖。

陳羽順著澤夫人所指一看，祭祀場後面有條丈寬的平整石條路，一直通向前面山崖下的山洞。

看過去這山洞不甚大，也就兩人高，四，五米寬，洞門前掛滿彩條布的帘子，在歲月的侵蝕下，這些彩條有些已經褪去了顏色。

山洞所在的那個山崖，與常見的那種層次起伏的山崖不同，如同被巨人用刀切一般平整，讓人不知是天然形成還是人力開鑿。

平整的山崖上，大大小小，刻滿了鮮紅的岩畫，有獵人，有怪獸，似乎還有神明……線條粗獷，刻畫抽象，氣勢宏闊，那刺眼的顏色和線條看得人心驚肉跳。

陳羽就這著望著，走著，兩人不覺就已經走到了山洞前。

望著這如同怪物嘴巴一般的洞口，陳羽遲疑了一下。「進？還是不進？」

「進去吧，羿兒。你姑姑等你好久了。」澤夫人用手挑起遮蓋洞門的彩條。

「我，我自己進去？」陳羽往自己臉上套了個驚訝的表情包。

「對，你自己進去，怕什麼？你姑姑在裡面。」澤夫人平淡地說。

「即然來了，就進去看看。大不了玩完。」陳羽心一橫，低頭快步走進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