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松鼠桂魚
傍晚。
族長小院
「怎麼了?族長,自你從大巫那裡回來,看上去就有什麼心事?」宓(fú)妃關切地問道。
「嗯,女辛說了一些沒頭腦的話,而且從表情上看,有些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大巫女辛的預言一向很准,不過,對未來知道的太多,未必是好事,我們誰又能活著離開這個世界呢?」宓(fú)妃閃著動人的眼睛,款款而談。
「與其為還沒有發生的事情而憂慮,為什麼不過好當下的每一刻?」
「再說了,如果未來無法改變,就更沒有憂慮的理由了。所有的精力都應該花了可以改變的事情上,對於無法改變的,坦然接受才是最明智的。」
羿聽了這段話,頓時覺得宓(fú)妃這丫頭不僅僅是外表出眾,內心更是富有智慧。
「厲害了。宓妃,你的天賦點是不是全點到脖子上面了?」
「什麼意思?」
「我們那常說「胸大無腦」,你這麼聰明,自然是脖子以下不太行了。」羿兩眼放光,掃視了一下宓(fú)妃,嘿嘿地笑了笑。
「你,你,你……欺負人!」宓(fú)妃頓時就紅了臉。「不理你了~!」
「好了,好了,向你陪個不是。哎,晚飯準備的怎麼樣了?」
「我們剛回來,晚飯下面應該還在準備,沒有開始做。怎麼了?羿世子。」
「我宣布,為了向你宓(fú)妃陪個不是,我,羿世子親自給你準備一道菜。」
「別了,從來沒有見過世子親自做飯的。」
「怎麼?你是怕我手藝不行?」
「不是,不是。」宓(fú)妃苦著臉,確實害怕羿做的飯難以下口,到時候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哼,你的表情出賣了你,罰你跟我一起去,給我燒火。」羿一直以來,都挺渴望夫唱婦隨的那種的生活。
想到明天就要去女辛那裡修行,錯過了,也許就再沒有機會,便想拉著宓妃柴米油鹽一下。
兩人來到廚房,羿掃了一眼,這廚房面積挺大,灶台就有四座,水池,案板,漁桶……一應俱全,裡面五,六個下人,忙忙碌碌,淘米的淘米,洗菜的洗菜。
「來,把這桶里的魚抓一條大的,收拾一下,我要做一道[松鼠桂魚]。」
「燒火的那位,先別燒了,交給宓妃燒火。」
「啊?你不會真的讓我燒火吧?」宓妃表情有點為難。
「怎麼了?我都親自下廚了,下人的活你還不願意幹嗎?」
「不,不是,什麼樣的活宓妃都願意干,只是燒火這事,宓妃從來沒做過,真的不會啊。」
「燒火?還有不會的?火小了,往裡添柴,扇風;火大了,把灶門堵小點。這有什麼難的?」
「這……好吧。」宓妃看羿確實是認真了,只好硬著頭皮答應了下來。
說話間,下人已經把魚宰殺好,放在案板上。
羿接過刀,對下人說:「你們都先去外面歇息一會兒,等下好了我叫你們。」
羿看著灶口旁,溫暖的火光映著一位美麗姑娘手忙腳亂的身影,不禁看得出了神,這畫面實在是太溫馨,就連宓妃那稍顯笨拙的動作也是一樣醉人。
「喂,你看夠了沒有,再看一會兒,這裡的柴都要燒完了。」宓妃嘟著嘴,俏皮可人。
「哦,哦。」羿緩過神,手下動作也利索起來,切花,裹粉……很快,
魚就下了鍋。
羿一邊做菜,一邊介紹,又開始了對女孩秀廚藝的日常操作。
「我這道松鼠桂魚,可是蘇州松鶴樓的招牌,當年乾隆皇帝吃了以後都讚不絕口,這魚要先去骨,並剞上花刀,油炸后,澆上番茄汁,甜酸適口,外酥里嫩,一塊入口,滿口香……」
……
「宓妃,這火不行了,再添點柴。」羿看著半死不活的油鍋。
「哎,好吧,好吧,我再去找點柴。」宓妃轉過身,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
「快點哦,呃呵呵……」羿看了宓妃一眼,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原來宓妃燒了半天火,不僅把臉熏得有些黑,連留海上的頭髮也被火燎了一些。
「你笑什麼?」宓妃覺察到一絲不對勁。
「沒,沒什麼。哈哈……」看著唇紅齒白,臉蛋黑的宓妃,羿終於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宓妃急步跑到一個水盆前,照了一下,頓時臉就紅了,又黑又紅。
臉可以洗凈,但頭髮被燎了,怎麼一時半會兒也恢復不了,宓妃便傷心地哽咽起來。
「哎,這是怎麼了又?哭起來了?」羿關切地走了過去。
「都是你,強人所難,弄得我頭髮都燎了。」宓妃小聲的抽泣著。
「嗯,嗯,是我不好,罰我給你做一輩子飯好不好?」
「不好,你做飯非要拉我燒火,我這點頭髮不夠燎的。」羿的關切讓宓妃倍感溫暖,心中一些竊喜,嘴上卻不肯讓羿佔便宜。
「誰說的,你天賦點都在上面,智商那麼高,哪能回回都燎到。快找些柴,火再不行,這魚馬上泡成油魚了。」
「好吧,我去去就來。」
少頃,宓妃就捧了些柴草過來,羿專心晃著油鍋,也沒有注意看。
往灶台里懟大樹枝,差點把鍋給頂翻。
忽然灶台下面騰起一大股濃濃黑煙,將兩人裹得伸手不見五指。
還是羿反應快,拉起宓妃就往外跑。
兩人跑到室外,彎著腰喘了半天:「我去,宓妃,這麼大煙,你是放的什麼毒?!咳~!咳~~!!」
「咳~!咳~!我也不知道啊~~!嗚~~」宓妃眼看自己惹了禍,立時蹲在地上,急得眼淚都下來了,邊哭邊用手擦著眼淚。
「你,你……」羿正想開展一場嚴厲的批評,抬頭一看宓妃,頓時哈哈笑了出來。
原來宓妃被那股黑煙一熏,上半身已經完全「黑化」,跟非洲來的難民似的,再加上一哭一抹,整了個大花臉。
羿這一笑,把宓妃笑迷惑了,她抬起頭一看,只見羿也像一個黑鬼似的狼狽樣,還不自知,在那裡自顧自地笑得前揚后合,這滑稽的,頓時把宓妃也引得捂嘴笑起來。
兩人相視笑了半晌……
「好了,好了,不笑了,肚子疼。快來洗洗吧。」
原來羿一看宓妃的模樣,就知道自己的尊容也好不到哪裡去,只是為了不讓宓妃太難過,才裝作毫不知情的樣子。
兩人收拾好儀容。此時屋內的煙已經散去不少,羿看了看灶台邊的柴草:「厲害了,宓妃,你從哪弄的狼煙草?這麼一大捧塞進去,難怪這麼奧力給。」
「我只是看這捧柴草比較干,沒想到……哎。」
「好了,過去就過去了。」羿用鏟子扒拉了一下鍋里的魚:「這魚的成色,八成也熏成碳燒味的,看來是吃不成了。我還是給你做個蛋炒飯吧。」
「……」宓妃一臉愧疚。
好在羿的廚藝並不差,一小會兒功夫,蛋香裹著米粒,黃金噴香的蛋炒飯就好了。
夕陽西下,一盞粗茶,一碗炒飯,一位讓自己心悅的人同吃自己做的飯,羿滿心歡喜,真真箇只羨鴛鴦不羨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