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煙鬼，畫皮，食糞者
「三頭，污染體！」
李奎臉色不禁變了變。
一個塞爾希奧，就搞得紅葉城地下地上雞飛狗跳的。
呵呵，試想三個同級別的污染體，能把紅葉城禍害成什麼樣。
污染體+紅葉兩家遺孤的復仇怒火……
天災，人禍！
紅葉城似乎註定要毀滅。
不過，李奎看著翁業海，奇怪道：「你怎麼知道那三頭污染體很恐怖，你和它們交過手？」
「這倒沒有。」
翁業海乾笑，連忙解釋了下，「我之所以知道它們很恐怖，是因為它們不是第一次出現，以前出現過類似的污染體。」
李奎聽得似懂非懂。
翁業海又仔細解釋道：「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同一類人在發瘋之後，則可能異變成同一類污染體，這很好理解，對吧？比如手魔，在異變之前他們大多是極度迷戀手臂的戀手癖患者。」
原來如此……
李奎明白了，問道：「那三頭污染體是什麼類型的？」
翁業海鄭重道：「一個是煙鬼，一個是畫皮，還有一個是食糞者。」
煙鬼！
畫皮！
食糞者！
李奎聽著都覺得新鮮，沒想到污染體也是五花八門的。
翁業海接著介紹道：
「那些特別喜歡吸煙的人，有煙癮的人，最有可能異變為『煙鬼』。
而『畫皮』，往往都是女人異變的。
嗯，有一種女人，她們特別愛美，特別自戀，但自身的容貌卻並不出眾。
於是，她們非常妒忌那些比她們更美的女人，強烈希望自己變成那樣的美女。
在她們發瘋異變之後，只要看到覺得比自己更美的女人，便會剝下她們的皮穿在自己身上，變成那個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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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奎驚疑，挑眉道：「穿上人皮，就能變成另外一個人？」
翁業海點點頭道：「嗯，畫皮的恐怖之處就在於此，畫皮只要將一張人皮穿在自己身上，就能獲得對方的記憶，技能，甚至武學修為。
甚至，畫皮可能不需要獲得完整的人皮，只要有一塊巴掌大的人皮就足夠了。」
李奎倒吸一口涼氣。
翁業海嘆道：「我曾經遇到過一個畫皮。記得那是多年前的事，有一戶人家的女兒，名叫阿芳，年方十八，嫁給同村的情郎。
一年後，夫妻倆生了一個女兒，但是那個女兒奇醜無比，於是男方懷疑阿芳出軌，一怒之下將阿芳的推入井中活活淹死了。
但屍體撈上來之後，死者卻不是阿芳，而是一個醜陋的中年婦人。
而這個中年婦人就是他們村子里有名的醜女，因為太丑了，三十多歲都還沒嫁出去。
並且，這個醜女恰好在一年前忽然失蹤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後來，村民再次打撈，從井底打撈上來一張人皮，看模樣，正是阿芳。
直到那時候，我們才確定，醜女是畫皮，她殺了阿芳，剝下她的皮穿在自己身上，嫁給了阿芳的情郎。」
李奎聽得心底泛起惡寒。
就在這時，後方有人飛快奔來，一個起落，跳到了翁業海身旁。
來者卻是費長直，只聽他急聲道：「薩奧剛剛正式頒布了『清除令』，他認為地下城的百姓已經受到污染，無可救藥，必須給予清除，命令調查兵團和人形兵器展開大清洗，寧殺錯不放過，格殺勿論。」
翁業海一聽這話，破口大罵道：「特么的，這個薩奧太殘忍了，簡直禽獸不如。」
然後，他轉向李奎，拱手道：「奎爺，我們還是趕緊離開紅葉城吧。」
李奎自無不可。
不過，
李奎看著逃亡的人流，忽然想起一件事。
他問翁業海道：「我的老家經歷過一次瘋狂之月，那時候我試圖逃離，卻怎麼都無法離開。」
說著，他仰頭看了看天上的紅月，「你們呢，能逃離紅月嗎？」
翁業海搖搖頭，連道：「我們一樣無法逃離紅月覆蓋的區域，但我們可以逃離紅葉城。」
李奎明白了。
也就是說，現在他只能離開紅葉城，或許可以離開得很遠，甚至可以一路抵達海港，但只要紅月橫空，那他依然如同籠中鳥一樣沒有自由。
「除非……」
李奎想到了調查兵團穿戴的盔甲，有了那種盔甲，便可以無視紅月自由活動。
念及此處，李奎又轉頭看向了內城方向。
……
……
……
一座半邊坍塌的閣樓內。
葉軒負手而立，一派高手風範。
他的身旁，蘇老微微低頭，雙手籠在袖子里，眼皮耷拉著，彷佛睡著一般。
不多時，有腳步聲響起。
「來了。」
葉軒立刻打起精神，望向了門口。
蘇老也緩緩睜開眼。
就在下一刻，兩道身影進入視野，一個六指老者，一個風韻猶存。
正是紅宗越和玉娘！
「姑姑，我們終於又見面了。」葉軒視線落在玉娘身上，露出開心的笑容。
玉娘頷首，感慨道：「是啊，上次我見到你，你還是一個少年郎呢。」
紅葉兩大皇族，不但是盟國，也有聯姻關係，從血緣關係上講，玉娘的確是葉軒的姑姑，親如一家。
紅宗越面無表情，擺擺手，打斷道：「閑話少說，談正事吧。」
葉軒神色一正道：「大伯，我的人已經攻入外城，做好了準備，時刻可以攻打內城。」
紅宗越點頭道：「眼下，一切正如我們所料的那樣，四大家族被手魔搞得無比狼狽，他們十分痛恨和懼怕污染體，於是，薩奧一聽說地下城的百姓湧入城中，立刻便下達命令，將他的軍隊派出去屠殺百姓了。」
玉娘興奮道：「眼下內城防備空虛，正是我們復仇的大好時機。」
葉軒看了眼蘇老，笑道：「我也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們，我和蘇老聯手，殺了徐元楨，徐無奇，還有零號人形兵器。」
「什麼？！」
紅宗越和玉娘大吃一驚，難以置信。
葉軒得意道：「多虧了手魔，消耗了他們，被我們逮住機會，這才一舉成功。」
「手魔么……」
紅宗越和玉娘恍然大悟，對視一眼，動容道：「徐元楨那個老匹夫，當年就是他屠殺了我紅家，只恨不能親手殺了他報仇。」
葉軒連道：「眼下內城中，只剩下薩奧和朵蘭兩個人是震五級，只要亞父和大伯聯手殺了他們這對狗男女，我們便能奪回紅葉城了。」
紅宗越看向蘇老，問道：「你臉色有些發白，呼吸略顯紊亂，能行嗎？」
蘇老微笑道：「今日若不行，以後便再沒有機會了。」
此話一出！
紅宗越，玉娘，葉軒三人，全部為之動容。
一陣沉默后，紅宗越一字一頓道：「那我們便按照計劃，從地道潛入內城，我和蘇老負責斬殺薩奧和朵蘭，葉軒和玉娘你們倆要以最快速度活捉他們的女兒唐娜。」
四個人互相看了看，頗有幾分壯士出征的豪氣。
隨後，他們帶領一批秘密培養的死士，進入地道之中，往內城闖去。
……
……
……
人流浩浩蕩蕩，一路離開了紅葉城。
不過，長龍隊伍太過龐大，老幼皆有，走得十分緩慢。
李奎也在隊伍中。
最終，他沒有前往內城，弄一套盔甲。
至於原因……
李奎只是不想多事，不想再捲入一些莫名其妙的恩怨中去。
翁業海找來一輛馬車，恭恭敬敬請李奎上車。
李奎也沒有客氣，坐進了馬車裡。
一晃就是三個小時過去了。
馬車忽然停了下來。
長龍隊伍有了騷動。
李奎掀開窗帘問道：「我們走到哪了，怎麼停下來了？」
翁業海騎在馬上，拱手道：「奎爺，你看前面。」
李奎伸頭望去，頓時童孔微微一縮。
正前方，數里之外，匍匐著一座巨大的城池，不是紅葉城是什麼。
「唉，我們走回來了。」
翁業海苦笑一聲，嘆道：「這三個小時拚命趕路，全部白走了。」
李奎對此並不意外，問道：「接下來怎麼辦？」
翁業海回道：「掉頭往回走，儘可能遠離紅葉城，然後找個地方安營紮寨。」
李奎想了想，似乎也只能這麼辦了。
於是，長龍隊伍集體調轉方向，蝸行牛步，約莫一個小時后，隊伍再次停下。
李奎從馬車上下來，一抬頭，看到了前方有一座高山，呈盤龍卧虎之勢。
翁業海等九位幫主商議了下，開始組織人手砍伐林木，修建營寨。
人多好辦事，數萬名青壯年一起動手，很快便在山下的一塊平地上，搭建起了一座座簡易的屋舍。
另外，有人負責狩獵、採集野果，有人生火做飯，有人照顧傷者……
一片忙碌景象。
李奎反倒是最清閑的人，九大幫派雖然沒有明說，卻隱隱將他視為首領，惟命是從。
「算時間，現在應該是晚上十點了。」
一間屋舍中，李奎盤膝而坐，他轉頭望向某處，雙眼微微眯起。
很快，翁業海，費長直等人聚攏而來。
「奎爺，您也感覺到了吧？」
翁業海低著頭，恭聲問道。
李奎點頭道：「嗯，非常強烈的波紋衝擊，應該是震五級高手在交戰。看樣子，至少有四個震五級在混戰，打得相當激烈呢。」
「四個震五級！」
翁業海等人全部倒吸一口涼氣，震撼莫名。
他們只能感覺到令人心季的波紋衝擊，從遠處擴散過來，就像是潮水滾滾奔流而來，無法忽視。
但，他們實力不足，無法像李奎這樣感知到交手的人數。
「諸位，今晚早點睡吧，或許到了明天早上，紅葉城就已經易主了。」
李奎說了句意味深長的話。
「易主？」翁業海等人隱約猜到了什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全部躬身告退。
李奎躺下來，和衣而睡，但他始終沒有深睡，保持著一絲警惕。
幸運的是，一夜無事。
翌日早上。
李奎來到了外面，鼻子微微一動，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這時候，翁業海等人也醒來，從屋舍中走了出來，全部眉頭皺了起來。
「好濃的血腥味……」
翁業海臉色一變，旋即吩咐焦虹寶、朱召麟等人查探情況。
不多時，遠處有打鬥聲傳來。
又過了片刻后，焦虹寶跑了回來，嘆道：「有個傢伙瘋了，用斧頭砍殺了父母，妻子和一兒一女，之後他用斧頭，無差別殺人，遇害者有五十多人。」
翁業海愕然道：「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
焦虹寶道：「那傢伙身體已經異變，雙腿變成了蛇，可以像蛇一樣在地上爬行，無聲無息的。很多人都是在睡夢中被他殺死的。」
翁業海一陣無語，怒道：「他人呢？」
焦虹寶回道：「老朱親自出手，已經把那傢伙大卸八塊了。」
眾人鬆了口氣，然後紛紛仰頭看著天上的紅月，一個個憂心忡忡。
誰也不知道，下一個瘋掉的人會是誰？下一個被害死的人又是誰？
這種極度壓抑的恐慌，本身就讓人瘋狂。
隨後，眾人裝作無事發生一樣忙碌起來，迅速做好了早飯。
眾人草草吃了點，能溫飽就不錯了。
就在這不久，一匹快馬趕至。
騎馬那人乃是一名青衣小廝，他朗聲道：「紅葉兩家遺孤聯手，已經將徐家連根剷除，已經將瓦爾德家族、麥克米倫家族，摩耶家族全部驅趕出了紅葉城。諸位，新城主葉軒命令小人傳訊給你們，你們可以隨時返回紅葉城。」
青衣小廝騎著馬，來來回回重複喊話。
人群很快歡呼雀躍起來。
翁業海等人碰個頭，商議一番后，派出幾個人返回紅葉城探明情況。
那幾人去了，返回之後，稟告道：「紅葉城確實已經易主了。」
李奎有些費解，問道：「薩奧沒被殺死嗎？」
其中一個探子說道：「回奎爺的話，薩奧等人不敵紅葉兩家的高手，被擊退，不過，他們似乎早就準備好了後路，從容逃離紅葉城，不知去向。」
李奎頓時無語，沉吟道：「我們走不出紅月覆蓋的範圍，難道薩奧他們可以？」
此事自然是無解的。
不過，翁業海等人已經急不可耐了。
畢竟，只要他們返回紅葉城，就能得到「天佑之石」的保護，沒有發瘋的人是不會發瘋的。
於是，他們很快做出了選擇。
「奎爺，您還回去嗎？」翁業海小心翼翼問道。
李奎毫不遲疑的搖搖頭道：「我去意已決，你們回去吧。」
翁業海面露遺憾之色，也有幾分鬆口氣的意味，迅速收拾一番，折返回去。
不到一個小時，偌大的營寨空空蕩蕩，只剩下李奎一個人了。
此後一天天過去。
李奎每天在附近的山區遊盪，自己準備食物，過著野人般的生活。
漸漸地，他也忘記了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幾天。
就在這天，李奎扒開衣領，低頭看向胸口，嘴角浮現一抹笑容。
六邊形模擬器再一次充滿了藍色液體。
於是！
【速度：2.5】
又過數日，也可能是十餘日……
李奎正在睡覺，忽然感覺到了什麼，勐地醒了過來，走出屋舍抬頭望去。
一輪皓月當空，繁星滿天！
「紅月，沒了！」
「瘋狂之月，終於結束了！」
李奎大喜過望，有種前所未有的激動，感覺新的人生即將開始了。
「睡覺，睡覺。」
他壓下激動，回屋睡覺，但多少有些興奮過頭，輾轉難眠。
到了第二天一早，美麗的朝霞照進屋舍，一片火紅璀璨。
李奎伸個懶腰，哈哈一笑，旋即飛奔向了海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