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龍形
他似乎依然到達一處詭異的祭壇,祭壇似乎建立於一處極高的懸崖,數位身著黑袍,看不清面容的身影在他的周身站立,他們垂首沉吟,似乎在舉辦什麼偉大的儀式。
隨著一道閃電劈向遠處的幽黑海面,池曲也藉此看清了祭壇四周石柱之上刻錄的詭異花紋,那是無數無法言喻的色彩組成的詭異觸手與其上無數黃銅色眼眸,池曲身下的陣紋緩緩顫抖,組成陣紋的深紅色液體竟然分解為數顆微小的球體,浮動在池曲的四周,而周圍的黑袍身影不約而同的發出了詭譎陰森,扭曲的聲音,那似乎是儀式的重要組成部分,整片空間猛然顫抖,天空中烏雲密布,無數黃色閃電竄動在那烏雲當中,隨著數到轟響落下,周遭異象叢生,雨水逆流而上,海洋被劈開一道寬宏的擴口,天空中傳來晦澀拗口的發音,大地顫動。
池曲望向天空深處,那其中烏雲滾滾,雷鳴竄動,每一個剎那的雷鳴都顯現出其中的龐然大物,那是神話故事中都極為罕見的巨大身形,那個事物過於遙遠,池曲只能看清他的輪廓,那似乎是一隻章魚的巨大化版本,不,那似乎只是頭部,在遠端以及看不見的地方藏匿著他的身形,他的每一個步伐都能撼動大地,池曲獃獃的望向那個巨大的身影,他的知性岌岌可危,腦海中囈語竄動。
「又是這樣的夢。」池曲拍了拍有些疼痛的腦袋,從手邊藥罐中倒出幾粒白色顆粒,悶頭飲入。
池曲,這座城市的序者之一,專門處理與神秘學相關的事物。
「出現新的事件了,最近真的是愈發頻繁了。」
這個世界既然有非凡事件,那就會有對應的處理方式,那就是各種不同的「途徑」與其相對應的「階段」例如窺測天機的觀星人,肉體修鍊的升華者等等,而池曲所出生的勢力是學習法術的勢力,可以稱其為戲法師。
當然了一個勢力不可能只有一種途徑,像是道門,就擁有偏向道法的清士,和偏向肉身的鍊氣士。
正直偏雨時節,整個城市蒙上了龐茫薄霧,雨水奚落流散,在洗凈與隱藏之間做著必然的選擇。
池曲對雨天帶有微微的好感,這是一種莫名的感覺,好像我言秋日勝春朝的奇妙屬性。
雨天能夠掩蓋很多東西,特別是暴雨天氣,適合序者處理非凡事件,免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非凡事件發生地是一片街區,除了消失幾人之外,就沒有其他的信息。
池曲撕下一頁雜誌,右手蓄其充盈的靈性,在雜誌上繪製出一個複雜的陣紋,隨即靈性燃燒而出,一個領域迅速展開,獨屬於池曲的「靈」在領域中不斷遊盪擴張,如同游蛇一般迂迴。
一般的繪陣需要富有靈性的材料或是經過道門和術士處理后的紙作為基礎,池曲雖不是術士,但也能憑藉一些個魔法將紙張處理為不完整的靈性紙張。
在整頁雜誌化為灰燼的瞬間,池曲就已經察覺到這片領域中的鬼祟,他右手手套之上閃爍其一個陣紋,他的指尖瞬息出現無數黑色絲線,這些絲線連接於周遭的靈,池曲念頭涌動,黑色絲線只剩一條,憑藉這條黑色絲線,池曲已然感受到對方是什麼存在。
靈體怪物,不,是具有肉體的靈體怪物。
池曲的神秘學基礎不好,也無從推斷這是什麼事物,隨即微微扯動靈體之線,將他的靈性與那個靈體怪物產生關聯,直接對靈體怪物的靈體產生污染對其,免除肉身方面的戰鬥,
免去不必要的風險。
池曲的靈性忽的遭受阻塞,在靈性視覺當中,他眼前開始蔓延出一顆形似樹木,卻又殘缺不堪的符文,其上紋路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延伸而出,有佔據池曲整個靈性視野之勢。
池曲微微凝眉,五指靈體之線與對方靈性產生鏈接,滯塞性質的靈性向著對方靈體的靈性蔓延,也就是那殘缺的樹形紋路侵蝕而去。
隨著滯塞性質的蔓延,對方靈性呈僵持之狀態。
「即將到達第二階段的靈體。」池曲初步判斷對方靈體強度,借住靈體之線傳導出一個凈化魔法。
輝石閃爍
靈性視野內,一陣虛幻的,不夠真實的奪目白光沒有徵兆的出現,但也只是一閃,沒有對對方靈體造成任何影響。
輝石閃爍專門針對怨靈累非凡個體,對於普通的非凡個體不具備效果。
「就連怨靈也不是,難道是非凡生物。」池曲憑藉靈體之線再次施加停滯效果,雙眼閉上在開啟,赤金色的瞳孔猛然展開,靈性視野霎時清晰。
那是一個類人行的個體,他的身軀透露著褻瀆的韻味,其上的血管膨脹凸起,背部脊骨突出,全身上下骨刺突出,鱗片部滿全身上下。
那是被龍血完全侵佔軀殼的人龍混血個體,人性也被言靈紋路腐蝕殆盡,成為了一具只懂得殺戮的機器。
池曲自知肉身不敵一個接近第二階段的混血龍形,利用手套存儲三個煙霧移動魔法,存儲兩個驅逐魔法。
第二階段法器,存儲魔法手套,由一位第二階段的古代魔法師的遺留製成的法器,能夠存儲五個魔法,每個魔法的釋放間隔為一秒,而普通的魔法師途徑第一階段魔法學徒釋放間隔至少是五秒,池曲則是三秒魔法間隔,利用存儲手套則可以做到兩個魔法的無間隙釋放,與隔秒釋放的效果,在加上靈體之線的運用能力,池曲能夠在最短時間內爆發出超出這一層次的戰鬥力。
當然了這一法器具有相對應的負作用,在釋放完這幾個魔法後會受到莫名囈語的影響,致魔法會受到詭異影響,若繼續釋放魔法,則會受到肉體與精神方面的雙層次污染,這類效果會隨著魔法施放而加深,這一限制會在十二小時后重置,可以通多特殊手段封印暫時其影響。
靈體之線捕捉到那龍形周遭路過的一隻老鼠,在與其置換位置后,池曲來到一座三層建築的樓頂,而那長相褻瀆的龍形正於池曲下方,池曲從衣服內側拎出兩張已經繪製好瞬間傳送印記的雜誌碎片,隨意拋在房頂后,一個手中攢好空中煙霧移動魔法,霎時間煙霧瀰漫,隨即一躍而下,靈體之線瞬間發出一次強而有力的滯澀效果,將其靈體衝擊,陷入無法使用那詭異紋路的狀態,隨即釋放將手掌猛然拍下,一道衝擊力瞬間轟擊而出。
煙霧移動展開而出,虛幻煙霧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真實,下一個瞬間,一根細微至極的靈體之線瞬間穿刺對方身體,一個呼吸后,無數靈體之線如同鐵網一般貫穿了他的身體,這不是肉體傷害,而是存粹的針對靈體的傷害,在這的一個切割網上,靈體直接被撕裂為無數碎片。
煙霧傳送瞬間將池曲送到龍形身後,他的手中猛然出現一柄黑劍,將其背部的鱗甲砍的血肉模糊,這是由靈體傷害轉化為肉體傷害的特殊手段,改變靈魂形式而改變肉身形體的詭法術。
做完這些,屋頂的雜誌紋路觸發,池曲身形化為花火出現在屋頂位置,腳下雜誌灰燼散去,池曲繼續觀察那龍形的狀態,只見那龍形從凝滯狀態脫離的瞬間,就發出震耳的鳴叫,但煙霧傳送魔法的煙霧能夠有效的隔絕聲音傳播,池曲也只是從對方扭曲的面容分析而出。
針對靈體的重創導致這位龍形無法動用自己的言靈之力,其靈性感知全失,只剩龍血帶來的殘暴本能。
正當池曲想著怎麼給這位失去意識的龍形最後一擊時,他的靈性視野中出現了一位速度堪比獵豹的身影,正提刀向著龍形衝去,拔刀出鞘,身形騰挪而起,越過龍形拼盡全力的爪擊后,乾淨利落的砍下其頭顱。
往常的正規序者並沒有這麼快的動作,池曲沒在遲疑,轉身調動靈體之線,與數個生物個體換位后,逃離了這片區域,他不想與正規序者有過多的交際。
「這次序者的速度超乎我的想象,你況且還是暴雨天氣,他們怎麼可能這麼快得到準確位置的情報。」
池曲幽幽醒來,只覺得的周身陰氣濃郁,讓他的身軀微微顫抖。
環顧四周,這看似偌大的昏暗空間中只有一盞燭台上點著搖曳不定的火燭。
這裡明明沒有風。
池曲感覺到脊背發涼,耳邊忽的盪起瘋狂扭曲的囈語,像是來自那阿鼻地獄的呼喚。
詭譎的令人躁動不己。
他的知性似乎以及到達了某種界限,岌岌可危,藉助燭火看見的灰色武器似乎透露著不詳,處處散發著可怖的陰冷惡意,讓池曲再也難以維持作為人類的知性。
似乎真的清醒了過來,就像是一個過了許久的夢,醒來時卻覺得那個夢是那樣的短暫。
此時此刻,真正讓他清醒的感覺襲來,有什麼東西似乎正從想通過他的氣管進入肺部,沿途之上都帶著似有似無的灼痛,所過之處就像是要被蒸干。
他開始劇烈的嘔吐起來,隨著一陣乾嘔過後,他將一塊帶著腥味的事物嘔了出來。
他來不及思考那是什麼事物,體內的灼痛發作,痛的他周身失力。
那竟然是一塊還在扭曲的詭異血肉,蠕動的身軀浮現著噁心的黏液,身後軌跡是粘稠的,透著惡臭的……不對,那其中還帶著林墨自己的血!
忽然間,那團向林墨蠕動的肉塊暫時停了下來,猩紅色的體表下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蠕動翻滾,下一刻,一顆活生生的眼球就從肉塊中擠了出來。
詭異叢生,林墨只能看見那塊肉塊更加賣力的向自己蠕動而來,帶著一串可怖的粘稠尾跡。
池曲強忍那要將五臟六腑都嘔吐而出的噁心,踉蹌的爬起,耳邊再次響起瘋狂扭曲的囈語,他頭痛欲裂,憑著僅剩的知性移開目光,勉強站起身來,扶桌遠離那可怖的肉塊,下意識的揉動太陽穴,希望可以藉此減輕一點來自可怖囈語所帶來的的痛苦。
顯然這都是徒勞的。
如此詭譎狂亂,這樣瘋狂的聲音,想必即使是葯舍裡面發狂的病人也沒法發出這樣可怖的,扭曲至極的病態之聲。
這個聲音不屬於人類,也不應該屬於這個世界。
他感覺到了,那是偉大的,是神秘的存在,他想要給那個存在燒香祈禱!
「靈魂,要被撕開了。」池曲只剩下這個念頭,覺得自己就要不明不白的這樣死去。
「我什麼都沒有做啊,我還不能死,但我憑什麼不能死,我該死。」他的思緒變動混亂不堪。
「真可怕啊,原來死亡是這樣的感覺,孤獨陰冷,像是要被埋在地獄深處,永世不得超生。」他的思維逐漸被瘋狂與混亂替代,漸漸的,要去往那個瘋狂的世界。
「真無助。」死亡的逼近真是讓人可怕的東西,明知道自己要死了,卻什麼也做不了。
「好像這樣也不錯。」他已經瘋了
一股劇痛,配合求生的本能喚醒了他,瀕死的野獸雙眼中依舊會帶著瘋狂做出垂死一搏,求生的獸性被發散,一股劇痛傳來,血液從嘴角流出,林墨再也顧不得氣管上的疼痛,他猛地抓向那桌邊的燭台,奮力的砸向肉塊,隨後藉助最後的一絲絲力量,狠狠的將桌子推翻,將肉塊壓至桌下。
半顆眼球滴溜溜的從翻過的桌面上翻了出來,池曲不敢直視那顆眼球,他不再想去往那個世界了,那個瘋狂,偉大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