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永恆不變即真理
看到卡恩還顧念自己這個哥哥，貝努的心裡很是感動。
不過，他也沒有怪罪卡塔的意思。
儘管三人從血緣關係上是親兄弟，但卡塔卡恩二人卻是在貝努離家之後出生的，他沒有和這兩個弟弟在一起待過哪怕一天。
拋開血緣不談，雙方其實就是陌生人。
相較於貝努這個名義上的兄長，死去的詹姆斯才是他們所認同的大哥。
貝努作為親手殺死詹姆斯的人，卡塔惡劣的態度不難理解。
只見，卡塔有些不耐煩的打斷了卡恩的勸說，轉頭看向了貝努。
「好了，廢話少說，我要你準備的東西帶來了么。」
貝努見狀，暗自嘆了一口氣，他並沒有回答，而是從狼人的背上取出了數個竹筒，然後將其中的一個直接扔給了對方。
卡塔穩穩的接住了竹筒，並用尖銳的手指在竹筒側壁上戳出了一個洞，血腥味頓時從竹筒上的孔洞向外蔓延。
在血液的吸引下，原本逃走的吸血鬼又重新朝著這個方向聚集。
不過，在看到被譽為始祖的卡塔卡恩兩兄弟時，他們也只敢在周圍徘徊，連靠近這裡的勇氣都沒有。
「嗤，這些血真是有夠低劣的，即便不去品嘗，我都能聞到裡面充斥的臭味，你就不能讓你身後的那些瘋狗滾遠點么，平白糟蹋了食物。」
即便有卡恩勸說，但卡塔的態度依舊談不上好，對著竹筒里的血液就是一通評頭論足，順帶不忘貶損一下貝努身邊的狼人。
聽到對方的話語，貝努臉上的笑容也逐漸收斂。
他可以容身卡塔對他的攻擊，但卻不能原諒對方侮辱身邊的狼人。
畢竟，這些狼人都曾經是德魯伊，是為了教派義無反顧踏入死霧中的同伴。
為了不捨棄昔日的同伴，貝努才冒著被攻擊的風險，不斷嘗試馴化他們。
卡塔對於狼人的侮辱，比直接咒罵他本人更令他難以接受。
「我當初答應的要求，可不包括血液品質這一項，如果不想喝的話，那就直接扔掉好了。
恆城倒是有符合你要求的食物，只要你不怕被曬死，大可以自己去取，又何必在這裡挑三揀四。」
「你！」
貝努說完，沒有理會大怒的卡塔，直接吹響口哨，領著狼人們朝著城市外面走去。
一路沿途返回，貝努並沒有遭受到什麼阻力，即便吸血鬼真的圍攻他，憑藉變形能力和手下的狼人們，他也絲毫不會懼怕。
當來到城門口時，他聽到了身後傳來的呼喊聲。
「貝努大哥，等一等！」
貝努不用回頭也知道，會這麼喊他的只有卡恩。
果然，不一會兒作為雙胞胎弟弟的卡恩就追了上來，他一臉歉意的說道:
「貝努大哥，請你不要責怪卡塔，他和二哥詹姆斯的關係最為要好，二哥的死他一直都無法接受。」
聽到卡恩的話，貝努的眼中也閃過了一絲難過。
誰又能接受親人的離世呢，當初在知道親手殺死的屠龍騎士是自己的親弟弟時，他整個人一度陷入瘋狂，那感覺比死好難受。
想到這裡，貝努勉強露出了笑容，開口說道:
「卡恩，當初如果不是你用吸血鬼的能力讓我清醒過來，我可能早就已經瘋了。
放心，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是不會和卡塔計較的。」
得到貝努的承諾，卡恩的臉上露出了一個輕鬆了笑容。
不過，貝努接下來的問題，卻又讓他好不容易舒展的眉毛，又重新皺了起來。
「卡恩，你們兄弟有為未來考慮過么。
我為你們籌集血液只能解一時之急，這並不能改變現狀。」
卡恩聞言，露出了一個無奈的笑容。
「貝努大哥，原來你已經看出來啦。
雖然卡塔嘴上很不屑，但我們確實非常缺少血液。
畢竟，黑血家族成員越來越多，血液的開銷也在不斷變大。」
說到這裡，卡恩看了一眼貝努身邊的狼人，又繼續說道:
「吸血鬼不喝血雖然並不會死，但是卻會因為渴血陷入瘋狂，對於我們而言血液是必須是食物。
可惜，這百年時間黃金一族大部分都遷入了恆城，有真理太陽俯照整個國度，我們根本無法踏入那裡一步。
哎，我們的日子也不好過啊。」
貝努聞言，直接開口勸道:
「既然這樣，那就不要再製造吸血鬼了。
只要不再繼續擴張黑血家族的規模，血液就不至於不夠。」
卡恩見狀，沉吟了片刻，這才嘆息道:
「這個道理我自然是懂得，只是卡塔對於家族擴張很熱心，接下來我會嘗試勸勸他的。」
之後，兩兄弟又閑聊了兩句，這才在原地分別。
看著卡恩消失在廢棄的城市裡，貝努忍不住長嘆了一口氣。
他能夠預見到，如果吸血鬼繼續擴張的話，將會給黃金一族帶來致命的威脅。
介時，德魯伊教派也不會好過。
可惜，他終究只是一個人，他沒有辦法硬起心腸對自己的兄弟下手。
「罷了，有一步看一步吧。」
…………
在貝努因血脈相連的兄弟情糾結的時候，梅本、聖愚者、還有一眾真理騎士所組成的討伐隊，也在向著目的地前進。
在這一路上，梅本對自己的去留問題舉棋不定，一方面他能夠感覺到其他人對於他吸血鬼身份的厭惡和冷漠，另一方面聖愚者本人卻又對他很照顧。
對方不僅對他一視同仁，而且還如同老師一樣，不斷向他傳授各種知識，聖愚者的博學讓梅本感到佩服。
「朗基努斯大人，您擁有如海洋一般淵博的知識，和您比起來，我曾經引以為豪的欺詐手段，真的只是小伎倆而已。
您才是真正擁有大智慧的，可您為什麼要取聖愚者這樣的名號呢，如果您也能成為愚者的話，那天下就沒有聰明人了。」
面對梅本的奉承，朗基努斯笑著搖了搖頭。
「梅本，你說的沒有錯，包括我在內，這世間本就沒有所謂的智者。
哪怕是世間最聰明的人，也無法企及造物主萬分之一。」
說著，聖愚者將兩粒石子遞給了梅本，在對方疑惑的眼神中繼續說道:
「凡人的智慧永遠都建立在無法被證明的公理之上，就好像人人都知道1+1=2，並理所當然的認為這是一條真理。
可是，這條不可動搖的真理卻無法被證明。
它到底是怎麼來的，為什麼會如此順理成章的被所有人接受？
而這還不是特例，只要你去追根溯源就會發現，這個世界上凡事最基礎的東西，都是無法證明無法解釋的，它彷彿本就應該是這樣的。」
「呵呵，這世間萬物的出現都有其原因，樹葉在空中飄蕩不是樹葉自己在動，而是風在動。
將這串因果鏈條追溯的源頭，答案只有一個，那就是造物主。
作為萬物生滅的源頭，偉大的造物主即是真理本身。」
「與身為根源的我主相比，世間的一切智慧都不值一提。」
說到這裡，聖愚者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虔誠與謙卑。
「梅本，你知道么，我之所以追逐真理，並不是為了彰顯我那可笑的智慧。
我主創造了世界，並賦予了它精妙的自然法則，只有尋求真理，才能印象造物主的偉大智慧，而這才是我的初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