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見證月亮的誕生

永恆不滅，聽起來讓人心旌搖曳，然而獲得這一切的袁初並沒有多高興。

看著整個世界在他的意識影響下陷入絕對的靜止，他反而覺得很糟心。

這種靜態的永恆宛如一座囚籠，相比之前無盡的生死循環也沒好到哪裡去。

反正，他是不想一直待在這種連風都不會流動的地方。

於是，他把意識縮回了真菌軀殼之內，下一刻一切重新運動了起來。

看來唯有同樣超脫了循環的真菌軀殼，才能夠承載他的意識。

袁初也沒有想到，當初為了打破循環的權宜之計，反而變成了他正常活動的依仗。

45.7億年前的地球，他妥妥算是這個時代的第一位訪客。

普通生命想要在這個時代生存可不容易，就像新生兒的體溫遠高於成人一樣，這一點同樣適用於新生的地球。

此時的地球火氣很旺，完全就是一顆巨大的熔岩球，噴涌的火山隨處可見，炙熱的岩漿肆意流淌，幾乎填滿了地表。

時不時天上還會掉下來幾顆隕石，這幅景象說這裡是地獄也不為過。

如今的袁初正飄蕩在天上，地面岩漿蒸騰的熱氣流則不斷將他推向高空。

當然，即便掉到岩漿里也沒多大問題，真菌軀殼和他的意識一樣不死不滅。

不過，真菌屬於物質形態，消耗能量是無法避免的。

尤其是袁初的意識寄居在其中，更加劇了日常的消耗。

如果能量耗盡的話，到最後真菌軀殼可能會和死了一樣，連動一動都困難。

袁初全指望它正常活動了，這種情況他自然不願意看到。

於是，他馬上就開始著手解決真菌軀殼的乾飯問題了。

首先，真菌不是植物，無法進行光合作用，需要和人一樣從外部攝取養分。

袁初看了一眼地面，周圍除了岩漿連跟草都沒有，他一時間有些犯難。

不過，當他感受到下方傳來的陣陣熱量時，突然想到了一個主意。

他決定在真菌體內人工合成黑色素，將火山熔岩所釋放的熱量，作為能量來源。

曾經的科研經歷在這個時候派上了用場，憑藉曾經的知識，袁初順利的合成出了黑色素。

每次緩落又被熱流推起的過程，就是他攝入熱量的時機。

雖然能量轉換效率不高，但勝在一個源源不絕，至少不用擔心軀殼沒「電」徹底當機了。

時間就這樣一天天過去，有一天袁初注意到原本灰暗的天空，忽然變得更加暗淡了一些。

他原本以為是天上的火山灰太多所導致的，然而當他看向天空卻發現，一顆巨大的星體佔據了整片天空。

自從定居在史前地球，袁初已經見識過各式各樣的隕石撞擊，他對於這些已經習以為常。

可是，像天上這麼大的隕石，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下一刻，這個龐然大物徑直撞上了地面。

伴隨著一陣轟鳴，隕石撕開了地幔，硬生生嵌入了地球內部。

撞擊所產生的衝擊波讓岩漿飛上了高空，一時間天空落下了如同末日降臨一般的火雨。

「忒伊亞！」

這種級別的撞擊，哪怕是在地球幾十億年的歷程中，也是非常罕見的。

只有行星忒伊亞的造訪，才能製造出這種天崩地裂般的景象。

身處這場浩劫的中心，袁初心中卻非常的淡定。

他便是永恆本身，

即便宇宙爆炸都不可能毀滅他，更不用提區區行星撞擊了。

不過，為了避免真菌軀殼出岔子，他還是象徵性的準備了一點後手。

只見，在他意識的干涉下，一粒粒孢子開始在真菌體內產生。

萬一真菌軀殼掉到什麼犄角旮旯出不來，孢子分身還能繼續承載他的意識。

當孢子生成到第五粒的時候，一股深入細胞核的飢餓感，開始在他的意識內蔓延，袁初見狀連忙終止了孢子的生產。

繁衍行為通常會消耗巨大的能量，以合成黑色素轉化熱量的效率，也就能維持日常消耗。

飯都吃不飽還想造孩子，實在是有點強人所難，這也是他一直沒有散播孢子的原因之一。

不過，看著體內僅有的五粒孢子，袁初心裡卻很滿意了，作為應急手段這些已經足夠了。

接著，他利用自身意識強行干擾真菌的細胞膜，並在上面開了五個炮口一樣的小洞。

孢子被套上了一層水膜，當它們與細胞膜接觸，瞬間便藉由水的張力從缺口中彈了出去，宛如被發射的炮彈一般。

在外部氣流的帶動下，孢子們四散開來很快就不見了蹤影。

這時，被撞的地球也展開了反擊。

作為一顆新生的行星，地球在誕生之時內部積壓了龐大的熱量，即便如火山這般劇烈的地質活動充斥地表，也難以完全釋放其內部的熱量。

而這次撞擊所產生的裂口，反倒成了地心熱量最有效的宣洩渠道。

地球內部積壓的熱量噴涌而出，瞬間將嵌在上面的行星忒伊亞轟成了好幾瓣。

就像香檳開啟瞬間被頂飛的瓶塞一般，其中的一部分殘骸夾雜著碎塊，被這股力量反推回了太空。

這一瞬，宛如星球大戰中的殲星武器被啟動了。

熱量餘波催生了數個十五級以上巨型颱風，開始在地球表面肆虐。

近百年時間，這場行星對撞的風波才漸漸落下帷幕。

儘管身處災難的中心，但袁初理所當然的沒有受到任何傷害。

伴隨著熱氣流上下翻飛之餘，他不時的還會在夜晚，看向天空中的一個不規則亮點。

袁初知道，那是初生的月亮，也是這場行星碰撞的見證，證明行星忒伊亞曾經來過。

在地球引力的作用下，那些飄散的行星碎片會逐漸聚攏，最終變成後人所熟知的月亮。

只是與後世不同，此刻一粒不起眼的孢子也加入了其中。

…………

經過一億年的熱量宣洩，地球終於冷卻了下來。

在一些隕石坑或者低洼處，已經堆積了大量的渾濁液體，原始海洋已經初具形態。

這標誌著冥古宙的第一世代已經結束，第二世代全面開啟，地球上最初的生命將在此間出現。

獨自度過了一個世代，近五億年的時光，袁初也希望地球能多些生機。

不過，在此之前，他打算給自己換一種生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