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十八,蘭雅
油皮一個箭步衝上去,同時捏碎一枚法印,接著一巴掌把法術打在女鬼的臉上。
「等你很久啦!」
這帶著法印的一巴掌同時具有魔法和物理的雙重攻擊,女鬼被打倒在地上,身體開始抽搐扭動,並且多出來的胳膊腿都在往身體里縮,看來這是直接打回原形了。
「你這也太生猛了吧,油皮兄弟。」
老哥在一旁解釋:「這就是所謂的職業克制啊。」
只見油皮又捏了個法印,將退回原形的女鬼用法術束縛住,然後將她從地上拽了起來。
良川看著女鬼變回正常的臉:「不出所料的話,你應該就是蘭雅了。」
變回人形的女鬼,蒼白的臉上一副兇狠的表情:「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要來我家?你們想做什麼?」
油皮手裡的法術繩索像是放電一般,蘭雅的靈魂全身噼里啪啦,疼得她吱哇亂叫。
「搞清楚兩件事,第一,這不是你家,第二,作為一個鬼,落在我油皮手裡,你沒有資格問問題,也不要亂講話,否則我還有很多辦法讓你死不如生。」
良川看著蘭雅仇恨的臉:「說來奇怪,我原本以為你是殺死漢斯和兩個孩子的兇手,但你自己竟然也死了,這是怎麼回事?」
蘭雅並沒有回答,只是用恨不得咬死良川的眼神怒視著他。
「你知道嗎,蘭雅,整個屋子裡唯一活下來的人,是被你們摧殘的不成人形的珍妮,我們會帶她離開,去別的地方繼續生活下去,而你和漢斯,則會跟那個惡魔一起永遠在這黑暗的房子中待到世界末日。」
聽到珍妮還活著,蘭雅瞪圓了眼睛,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不可能……那個女人不可能還活著……」
接著她又像失心瘋般的狂笑起來:「啊哈哈哈……如果她還活著,那你們就沒有人能從這裡出去!」
良川皺著眉頭看了眼油皮和灰愛老哥,心想蘭雅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珍妮並不是自己以為的那樣,一個無辜的受害者,在她的身上還有更深層的秘密嗎?
「這話是什麼意思?」
「哦呼……那個女人,她可是惡魔的女人,你們憑什麼認為自己能帶她離開這裡,讓她從自己深愛的哈拉哈特大人身邊離開?」
「你在胡扯些什麼?她是被那個惡魔強迫的,然後是你和漢斯這兩個人間魔鬼將她關在地下,永不見天日的,你們這兩個瘋子!」
「哦?是嗎?那究竟是誰殺了漢斯,是誰殺了這兩個孩子,是誰殺了我,難道是我自己把自己的手雙腳都砍掉,再用其他的屍體碎片拼成一個玩具的嗎?」
聽到蘭雅這麼說,良川觀察著她的靈魂身體,沒錯,肩膀和大腿根處的確有被砍斷的傷口。
「難道你們不覺得,最後活下來的那個才是真正的兇手嗎?」
聽到這裡,良川感覺自己的大腦一片混亂,他一把將蘭雅推開,快步走向書房。
推開房門,眼前的情景讓他頭腦一片空白。
只見大柱滿頭是血倒在地上,而珍妮,則不見了蹤影。
良川衝到大柱旁邊,查看著他的傷勢,同時喊來灰愛老哥和油皮。
灰愛老哥看見這情況,立馬拿出恢復藥劑,並且比了個兩千塊的手勢,然後倒在了大柱的傷口處。
果然是兩千塊的葯,真是一分價格一分效果,大柱腦袋上滋滋啦啦冒了陣白煙,然後雙眼一睜,騰一下坐了起來。
「嗯?怎麼回事?你們怎麼都在這裡?發生了什麼事?」
油皮從地上撿起一個佔滿了血的鎮紙給大柱看。
良川忍不住嘲諷道:「你被一個長期生活在黑暗中,每天靠地下水和殘渣生存下來,連走路都費勁的女人給陰了,你這健壯的體格和腦子算是白長了。」
「哈?怎麼會這樣?」大柱趕忙摸了摸自己的腦袋,但是好像沒什麼事。
灰愛老哥拍了拍他的肩膀,晃了晃手中已經空了的藥瓶。
「真是不好意思,老哥,等出去了我還你一瓶。」
老哥擺擺手:「那就不必啦,大柱兄弟,買葯就是為了用的,本來就是消耗品,還好你只是被打暈了,萬一掛了,那就是用啥也救不回來了,不過話說回來,你也太不小心了。」
「額……真是的,我真是大意了,一開始我們就在這聊天來著,後來我就翻書櫃里的書來著,然後就……」
良川一副我懂的表情:「嗯嗯,我能想象出來你的尬聊把自己都聊不下去了,只能去看書了。」
大柱懶得搭理他,還是問灰愛老哥:「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珍妮會把我打暈?她去哪裡了?」
灰愛老哥搖搖頭:「我們也不清楚,是良川兄弟發現不對勁,跑過來查看的。」
「我看她不是想把你打暈,是想直接把你砸死。」說著,良川嘆了口氣:「是我掉以輕心了,沒有仔細思考,現在回想起來,在這滿滿一屋子惡靈,怪物,魔鬼的地方,有這麼個活人,確實值得的懷疑。」
大柱不屑的嘁了一聲:「我看你八成是看她楚楚可憐,就動了惻隱之心,誰知她是個蛇蠍心腸,把你這個二百五耍的團團轉。」
良川比了個國際問好手勢:「你好意思說我,自己還不是被個弱女子打翻,要不是我及時過來發現,再過一會你就可以涼涼領盒飯了。」
「這還不是你害的,非得讓我來陪這個女人,你那麼稀罕她,怎麼不自己來,總覺得從你掉進坑裡發現她之後,就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你在胡說什麼,明明是你一遇到女人就不知道自己該幹嘛了。」
灰愛老哥聽不下去了,勸道:「我覺得這種事情換做是誰都想不到的,就我個人經歷而言,這個生存遊戲我玩了也不少場了,初級中級高級的場景我算是全都打通了,各種超出想象難以對付的怪物,那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可我還從來沒有遇到,甚至就是現在我都難以理解,這個遊戲中怎麼會有這麼複雜的人性呢。」
老哥嘆了口氣繼續說著:「就像你們說的,她就是一個受盡欺辱和折磨的弱女子,弱到手無縛雞之力,走路說話都費勁,所以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到底有什麼目的,真的是讓人想不明白。」
就連油皮都感慨:「啊,本來以為咱們這是熱血戰鬥,獵殺鬼怪的生存遊戲呢,結果這麼費腦子,明明看著那麼無辜可憐,結果對大柱兄下手是真狠,誒,我說大柱兄,不會是你趁著我們不在,看人家還有幾分姿色,於是心生歹意,色氣上頭,一時衝動對人家上下其手,然後嚇壞了人家,跟你拚死一搏?」
「啊我呸!這種齷齪下流的事情只有你油皮幹得出來!」
良川假裝一副認真思考的表情:「誒我覺得油皮兄說得非常有道理,完全有這種可能啊,畢竟這年頭知人知面不知心,誰知道你大柱對虛擬人物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癖好。」
大柱騰的跳起來,一個絞殺勒住良川的脖子:「你這個白痴,信不信我直接弄死你個免費職業,不抓緊時間想辦法對付那個惡魔,就知道在這跟我口胡!」
就在兩人鬧著的時候,一旁的蘭雅不禁嘲諷道:「就憑你們這群白痴,還想要對付哈拉哈特大人。」
兩人停下打鬧,一起用蔑視的眼神看著蘭雅,而油皮捏了下繩索,一波電光再次讓她慘叫起來。
「你忘了我說什麼了嗎?注意你說的話,想清楚你現在僅剩的靈魂在誰的手裡。」
電擊停了下來,蘭雅卻絲毫沒有服軟,喘了口氣緩了過來繼續嘲諷著:「就你們這群只會嘻嘻哈哈,弱智一樣的組合,連珍妮都能把你們像傻子一樣耍了,你們在哈拉哈特大人面前連螻蟻都算不上!」
「誒嘿,我說,你跟那漢斯還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賤骨頭啊,兩個人都是死鴨子嘴硬,不見棺材不掉淚的狠人啊,既然你這麼想要找苦頭吃,那我就讓你知道知道直接傷害靈魂是什麼樣的痛苦!」
「呵!你以為讓我痛苦就能讓我屈服?你以為我是珍妮那個賤人嗎?你知道哈拉哈特大人的稱號是什麼嗎?這座房子里的每一點痛苦都會讓它更加強大?」
「這麼多廢話,我看你一會用什麼繼續說,這次我給你變成個植物試試看!」
「先別……」良川終於是想到了什麼。
「你說,哈拉哈特大人的稱號?」
「怎……怎麼?你……你知道嗎?」蘭雅突然緊張的磕巴起來了,她看著眼前這個其貌不揚的年輕人,他身上似乎正在滲透出一股威脅的氣息。
「痛苦吞食者……哈拉哈特……」
良川默念著,接著轉過身來,臉上露出那標誌性的,產生了什麼不好的想法的表情。
「我大概能猜到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了,所謂的痛苦吞食者,大概是以別人的痛苦為食,而這個家庭里,幾乎每一個人都是飽受痛苦折磨,就連你和漢斯都是,你們都是他的食量,他的營養源,你們的痛苦餵養著他,讓他不斷變得更加強大。」
「為什麼……你為什麼會知道它偉大的稱號和其中的含義?」
良川不屑的攤了攤手:「當然是那個白痴自己告訴我的呀,不然咧?」
接著他看向其他三人:「我有個非常有趣,非常好玩的計劃,我們需要做些準備,不過這應該是你們玩這個遊戲以來前所未有的一次體驗,接下來我會在短呼里寫上一些物品,大柱,我需要你在屋子裡找到這些物品,或者能達到相同效果的,兩個小朋友或許會幫助你,而油皮兄弟,還得麻煩你和灰愛老哥到地下室一趟。」
看著良川再次露出那要大幹一場的壞笑,大柱感覺自己也充滿了幹勁:「終於啊,良川,終於又找回自己的狀態了嗎,來吧,讓我們聽聽你有什麼好計劃?」
油皮捏了捏拳頭:「啊哈,良川哥儘管說,我就等著這一刻呢!」
灰愛老哥也有些期待的點點頭。
良川不懷好意的看著被綁起來的蘭雅以及兩個孩子:「真是抱歉,讓你們在這個充滿痛苦的房子里度過了這麼長時間,但接下來的歡樂時光,還請你們帶著激動的心期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