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有故事的男人

清晨，房間的窗帘雖然嚴嚴密密著遮著內外兩個世界，但是初夏清晨的鳥鳴和那無孔不入的晨光又怎麼是窗帘可以擋盡的？

陳昊是甜美酥軟的睡鄉中，一夜舒適放鬆的夢境里，自然的被晨光喚醒。

起床整理，洗漱出門，然後去買早點。今早的陳昊行動很迅速，良好的睡眠讓他感覺精力十足，今天繼續搞案子去。

早早來到局裡的陳昊沒有著急享用早餐，他先去三層行動處處長辦公室摟了一眼。

段德普今天同樣不在局裡，行動處的人說今天段德普去郊外的訓練場監督新人的訓練了，還說段德普下午就會回來。

可陳昊不打算再等了，陳昊沒有回辦公室，把手裡的早餐隨手送給了行動處的人，轉身下樓踏上吉普車開向郊外。

……

陳昊在這郊外的訓練場算是稀客了，自然少不了訓練場主管的熱情接待，訓練場的主管在辦公室里和陳昊談了好一會兒，又特地帶著陳昊去操場上，看新人們的練習。

第七局遠郊訓練操場，一個隊長模樣的人正在給幾個新人授課。

「長官，我們不用練習打槍嗎？」

「我們第七局不是警察署那些黑皮，我們的風格是要動腦子，懂嗎！還有，如果你要提問，要先說報告」段德普大聲回答道。

「是，長官！」

段德普身材高大，陳昊在一眼就看到了他。段德普正在監督幾個新人的訓練，時不時還要回答一些蠢萌的問題。

雖然新人訓練不是陳昊的業務，但是一眼就看出來，遠處那幾個菜鳥，稚嫩的只怕盯梢的任務都完不成，動作生澀笨拙。

難怪賀天峰要費大力氣向南京要來原田秀一，特務訓練這個項目太新，只要略經過訓練一點的人，都派去北方了，上海這裡要搭建隊伍，只能去毫無經驗的窮苦人家去找。

匆匆搭建起來的草台班子，東拼西湊的教官，能迅速出什麼成績，不要太急功近利了。

陳昊笑著向訓練場主管告了別，徑直向段德普走去，抱了抱拳：「段處長，這麼早就如此辛勞，來到這郊外監督新人的訓練。」

段德普可能早就發現了陳昊，也沒有表現得特別驚訝：「陳處長，可真是稀客呀，怎麼想起到這來了。」

「這幾日想與段處長交流交流，卻一直沒機會見面，今日就不請自來了。」陳昊笑著說道。

「前方戰事正酣，我們不能與紅黨正面交鋒，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工作，以備後用罷了。」段德普這軍人習氣還是沒變。

「段處長這就謙虛了，特務訓練這件事極為不易，黨國的王牌特工如今少之又少。段處長今日之努力，就是日後黨國勝利之積累。」

兩個人又如同朋友聊天一般拉扯了幾句，氛圍更加的輕鬆起來，段德普也彷彿是自言自語似的感慨起來：

「是啊，特務訓練確實需要時間的積累……其實，特務這項工作，對生理年齡的要求十分寬泛，性別也不重要，關鍵是這個人是否職業，是否能完美的去完成任務……其實，許多國家情報人員的黃金年齡通常是四十歲左右的人。」

陳昊轉過頭看著他，感覺他若有所指，接過話題說：「比如說日本人？……」

段德普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目光凝視著不遠處正在訓練的新人，輕輕的說道：「陳處長應該知道我是從五十七師出來的吧。」

「這個自然知曉。」

「當年，

我們五十七師在常德與日本人作戰，戰士們奮勇當先，浴血奮戰，不可謂不英勇。結果如何，近乎於全軍覆沒。情報工作的差距是重要原因之一！不管我們保密工作做的多到位，日本人好像總是有破解的方法。我們好像是聾子，瞎子一樣和日本人作戰。你知道常德會戰的戰損比嗎，是6比1，光將軍就陣亡4人！」

「苦了這些為國家捐軀的將士了。」陳昊也不禁感慨道。在民族大義面前，無論是紅黨還是國黨的將士，只要是為保衛國家捐軀的，就值得被尊重。

「陳處長，我明白你今天來的目的。作為一個軍人，我的確很恨日本人，恨不得將所有日本人碎屍萬段。但不管你信不信，我想說的是，局長讓我接觸原田秀一的原因我大體已經猜到了，就是為了黨國訓練諜戰精英。我在這方面有過血的教訓，我不會做不顧大局的事。為了自己和日本人的私仇，讓黨國的情報處處低紅黨一籌，這種事我不會做的。」

陳昊望著神情肅穆的段德普：「段處長，我信你。你是抗日的功臣，是國家的英雄。」

段德普此時卻不願意再談了，沖陳昊擺了擺手：「陳處長，我已經沒什麼可說的了，你請回吧。」

對方已經下了逐客令，陳昊也沒想多留，畢竟今天的收穫已經不小了。

駕車離開了郊外的訓練場，陳昊不禁感慨，段德普還真是一個有故事的男人呀。

段德普今天的真情流露可謂是讓陳昊收穫頗豐！

首先陳昊確定段德普不是思武路19號樓的兇手，就像段德普所說，他希望原田秀一好好為他所用，訓練情報人員。局長也有意將原田秀一交給段德普處理，段德普沒必要再特意將原田秀一劫出來。在這件事情上，段德普的嫌疑基本是洗清了。

其次陳昊也確定段德普不是紅黨。段德普的確是個英雄，可惜的是他是國黨的英雄，他的初衷和目的都是為了打擊紅黨。對於紅黨來說，這是個可怕的對手。而且他很可能是陳昊之後間諜生涯的一塊很大的絆腳石，陳昊必須早做準備了。

當然，段德普肯定沒完全交底，他今天的話語雖然很真，但是並不完整，他到達還隱藏著什麼秘密呢？

陳昊一邊慢慢地開著車，一邊思考。忽然間，陳昊發現自己行進的方向並不是第七局，路上沒注意，陳昊兜兜轉轉將車開到了......

如意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