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白雲下的你和我

將一切都操作完后，陸北然簡單洗漱便出了卧室，此時父母已經去地里幹活，廚房裡有做好的飯菜，只需要加熱就可以食用。

陸北然小時候也經常跟父母下農田，但後來上初中後父母就不讓他去了，說是讓他將心思放在學習上，即便陸北然再執意，父母依舊秉承著原則，不讓他沾染地里的一絲泥濘。

陸北然目光環繞自家矮房，老舊的傢具，一台時不時閃屏的二手彩電，沒有空調，只有兩台破舊的電風扇。

等稿費下來先買幾件新的傢具吧，爸、媽，過不了多久，你們就能享福了。

陸北然想著，吃完飯後便步行離開東港村，坐上去縣裡的公交，今天還有事要辦。

此時他手上還有五百塊錢，雖不多，但跟徐念晴約會還是足夠的。

半小時后，公交車停靠在縣城的一處，陸北然下車后徑直朝著徐念晴家的小區走去，當到達樓下，他拿出手機開始發消息：

「你猜猜我在哪裡？」

二十秒后，徐念晴回復：

「你在哪裡啊？」

陸北然：「我在你心裡。」

剛發完，沒兩分鐘便聽到「噔噔噔」的聲音，很快徐念晴便來到自己身前。

今天的徐念晴依舊扎著高馬尾，穿著一身白色長裙，裙擺至膝蓋處，腳上踩著一雙小白鞋，配上白皙的鵝蛋臉，青春洋溢，笑臉嫣然。

「你，你一直盯著我做什麼？」徐念晴被陸北然看得有些害羞。

「你臉皮真厚。」陸北然笑道。

「啊？你說什麼？」徐念晴嘟著嘴，纖細的小手握成拳狀，朝陸北然比劃了兩下。

「我明明在看美女，你卻我我在看你，這不是臉皮厚是什麼？」陸北然依舊笑著。

「嘁，以前怎麼沒見你這麼會說？」徐念晴撇了撇嘴：「我跟我媽說了，我們快走吧。」

「啥？你媽知道我倆的事了？」陸北然表現出一副震驚的模樣。

「你瞎說什麼呢？我跟我媽說今天和同學出去玩啦。」

陸北然當然知道以徐念晴的性格，沒確定關係不可能會告訴家裡人，對於她家的情況自己也了解，父母在津澧中心開制衣廠，算是津澧有名的富商，即便是整個柳城，也有著一定地位。

所以對於家境貧寒的陸北然來說，徐念晴父母這邊是一場不小的考驗。

兩人說好后徐念晴再次上樓，等下來的時候腰間掛了一個小挎包。

「我們走吧。」她笑著說道，兩人一起坐上去往嘉山風景區的公交。

嘉山風景區位於津澧南部，風景區西南自白雲山、金剛山蜿蜒而來，至嘉山前屹然而止。山雖不高，但挺拔於西洞庭湖區，綠水環繞，風景秀麗。

據傳與嘉山一水之隔的孟姜垸是秦代孟姜女的故居，孟姜女與津澧范郎結為伉儷，不久范郎服勞役修長城一去不回，孟姜女常登嘉山頂望夫歸來，故今山頂遺有望夫台。

半山腰有一面平如鏡的圓石，孟姜女常對石梳發，故稱石鏡。明代工部尚書李如圭在山頂建造孟姜女貞烈祠。

嘉山算是津澧最大的風景區，兩人買票進入時，山下已經有了不少行人，大多都是兩人結伴的情侶。

門口有不少攤販叫賣，他們很聰明，一般來這裡的情侶，只要自己主動推銷產品，如果女生心動了，那男生大概率就會掏錢。

陸北然買了些小吃，兩人吃著，邊看風景便朝著山上行走，

一小時后，到達姜女廟。

陸北然體力很好，即便是走了一個小時，也沒有任何累的感覺，而一旁的徐念晴則有些氣喘，白皙的皮膚上香汗淋漓。

「我們休息下吧。」陸北然提議。

徐念晴搖搖頭：「望夫石就在眼前了，我還能堅持的。」

說完她咬咬牙，做了一個打氣的動作，陸北然望著傲嬌的徐念晴，露出寵溺的笑容。

兩人來到望夫石的時候，也意味著來到了嘉山的頂部，朝山下望去，澧水自北向南繞嘉山東麓人洞庭，萬頃蘆盪，田園風光，都盡收眼底。

徐念晴自小在城裡長大，看著秀麗的風景，不由得有些痴了。

陸北然則站在一旁，伸出手捋了捋她飄散的髮絲，當她手觸碰到徐念晴額頭時，明顯感覺對方顫了一下，但並沒有制止，陸北然轉頭相望，淡淡的嫣紅已布滿女孩面頰。

「其實我很早以前就想來這裡了，但我知道父母工作忙，我又覺得學習更重要，所以一直都沒計劃。」徐念晴淡淡道。

「嗯，那你覺得美嗎？」陸北然問。

徐念晴笑著點頭：「美啊。」

但隨即眼中浮現一抹哀傷：「可是孟姜女太可憐了，直到死去也沒有見到自己的丈夫。」

「所以我們要更加珍惜眼前人啊。」陸北然笑著說。

眼前人……

徐念晴心中念叨，自己從小在父母的呵護下長大，給了她一切想要的東西，但隨著家裡生意越做越大，父母陪她的時間也愈發減少，不過她很懂事，從來沒有任何抱怨，即便如此，每每想起，內心總會有些陰鬱。

當她回過神，一張稜角分明的臉已出現在自己眼前，嘴角上揚，肆意的笑著，陽光給他渡上一層金輝，驅散了她心中黯然的陰霾。

眼前人，就在眼前呀。

她腦海中突然出現這句話，隨即低頭不語。

「好啦，我們去祠堂看看。」陸北然說著，拉著徐念晴的手便朝著祠堂走去。

徐念晴微微一怔，就這樣讓他拉著，跟著陸北然腳步行走，陽光將他的影子拉的細長，徐念晴不斷用腳踩著，嘴裡發出「鵝鵝鵝」的笑聲。

食堂有午飯，且種類繁多，可供遊客自行選擇，徐念晴看了看價格，基本都是十塊錢往上，然後看著準備掏錢的陸北然，伸出手將他手腕抓住，笑著道：

「我來吧，正好我爸給我的零花錢沒地方花。」

陸北然聳了聳肩，沒有拒絕，他知道這是徐念晴不希望他再破費，這個時候如果拒絕的話，會讓女孩溫柔的心無處安放，形成尷尬的局面。

兩人吃完飯，再休息了一刻鐘，便離開了姜女廟，時間已至下午五點。

此時已進入五月初夏，白晝很長，天空又高又藍，澄清如碧海，偶爾有幾道薄雲飄過，閑適而隨意。

而山路上，兩道影子漸漸重合在一起，時不時微微碰撞，像是在嬉笑打罵。

沒多過久，手掌的位置便不自覺的，像天上的雲兒一樣，連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