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七 今天不太正常
南水秀在匯誠高層的行事風格，可以用橫蠻來形容。她說一不二，經常插手很多事情，不僅僅是人事；只要是她想管的業務，沒有人搶得過她。
有時候真的讓她有一種匯誠老闆娘的錯覺，這是她在旁人眼中艷羨的夫家中沒有的待遇。
都說她丈夫薛宇是企業接班人，卻沒有人在意她是接班人的夫人。
但是，她沒意識到這都是因為陳亦銘的縱容所得。如果沒有陳亦銘的庇護，所有一切都會煙消雲散。
沒錯，她準確地吊住了陳亦銘的胃口，欲拒還迎。陳亦銘什麼美女沒見過？南水秀明明容貌不是上乘，倒給了他新鮮感。
她在公司里做的那些任性的事情，惹得很多高層到他面前告狀。但是他都閉一眼睜一眼，久而久之，也就沒人敢提。
匯誠管理層都知道陳總護著南水秀，大家心照不宣不說穿他們的關係。據說，老闆娘要來，這下有好戲看了。
即使有風，天氣涼爽了不少，但也蓋不住忙碌帶來的滿頭大汗。
葉江燕簡單地用皮筋紮起頭髮，纖細的天鵝頸上仍有肉眼可見的汗滴。她著急的給南水秀打電話，說好給她做訪問的，現在卻連人都找不到。
眼前光線大亮，第一波氛圍燈開啟，她明顯感到皮膚上的溫度體感又高了一個度。
她雙手在手機屏幕上飛快打字：南總，你在哪裡？活動就要開始了。
她倆的對話停留在下午3點，南水秀給她發來了一張在美容院的照片。
眼看汗就要滴下來，她的額角感知到一片柔軟：是手帕。
唐海波一臉鎮靜為她拭汗，把手帕遞到她手中，滿眼心疼：「別著急，實在找不到人，就取消這個環節吧！」
手帕是純棉材質，散發著檸檬草的清香，這味道讓葉江燕覺得整個人神清了許多。
按拭了脖頸間的汗，她嘆了口氣：「這位大小姐，真的是任性，不來了也不通知我一聲。」
剛才一時鑽了死胡同，只想著要滿足她提的需求，卻忘了計劃趕不上變化，有變化的時候可以改變計劃。
「給！」唐海波手裡多了一杯冰美式，「慢點喝，喝得太快對胃不好。」
此刻，他這份細膩十分受用。葉江燕接過咖啡，總算是笑了：「唐海波，我以前怎麼沒發現，原來你這麼細心。謝謝！」
空中探照燈倏地照亮了全場，她臉上閃過陣陣光影。大眼睛里閃耀著星空般的璀璨，配合著這句話的柔和語調，無形中給了唐海波極大的鼓勵。
衛舒男說的對，她不討厭他，為什麼不敢向她表白？
「我只對你這麼細心，而且，可以細心一輩子。」話一出口，他的心頭就像搬走了一塊重視石，暢快得很！
如果早知道告白后的感覺這麼輕鬆，他才不會把這份心思藏這麼久，真是憋死他了！
果然，愛是要早點表達的。
反正陪在她身邊也有這麼多年，心跡也透露了，不管她願不願意，只要不趕他走，他都會繼續等。如果要趕他的話，趕的時候再說！
他預料中的反對並沒有到來，葉江燕說了句很葉江燕風格的話：「唐海波，我不想你當舔狗。」
……就無語！
但還有那麼一絲竊喜，說明她尊重他，不希望他掉價。
「我不當舔狗，我追你，可以嗎？」
他認真的模樣在燈光下透露出緊張，這是告白？這麼突然？怕是被衛舒男鼓動的吧？
活了三十年的葉江燕，
不是沒面對過告白，只是這告白讓她也莫名緊張，心跳也跟漏了一拍似的。
這絕對不是心動，是驚嚇！
葉江燕沖著唐海波的肩膀推了一把：「你真是的，老大不小的人了，還和我開這種玩笑。」
唐海波順勢握住她的手，眼神平穩卻深邃：「我沒有開玩笑，我是認真的。」
音樂緩緩響起，燈光一波又一波照亮了全場。葉江燕手心發熱，肯定是出汗了。
她把手抽回來，對準舞台拍了張照片發給南水秀：「你到底還來不來了？」
發完消息，她跟沒事人一樣，對唐海波說道：「幹嘛呀，搞的氣氛怪尷尬的。我到後台去看看。」
唐海波微眯雙眼，他想從她的神情中找到與往常不一樣的地方。就像現在，她的背影、腳步與平時一樣，沒有匆忙和躲閃。
出師不利呀！
葉江燕邊走邊嘟囔：今天真是撞鬼了，南水秀玩失蹤，唐海波玩告白。一個個都這麼不正常！害得我心跳加速。
她雙手攏在一起，看四面台給出的特寫鏡頭：坐在陳亦銘身邊的女人滿臉冷漠，彷彿這場熱鬧的盛典和她沒有半毛關係。
葉江燕沒有深想這個位置原本的主人是誰，卻一直回憶著唐海波說的話。
他說要追她！
她深吸一口氣，準備給衛舒男發消息。這絕對是他倆串通好的。
「葉老師，我在喝酒。你能來陪我嗎？」南水秀髮來了微信。
她連著發了三條微信：「我還叫了衛科長。」
定位……
葉江燕連忙找了個稍微安靜的角落給衛舒男打電話：「舒舒，南總找你了嗎？」
衛舒男剛給南水秀回了消息，正在猜測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這個點，她不是應該在公司活動現場，穿著禮服，接受鏡頭的洗禮嗎？
「所以，她今天沒來？」衛舒男被突如其來的消息驚呆到了，這個做法不符合南水秀的性格呀！
葉江燕問道：「那我們去嗎？」
答案是肯定的，衛舒南道：「她可能是出什麼事了。你是現在過去，還是等活動結束后？」
「活動有現場導演和唐海波看著，問題不大，我這就出發。」葉江燕放下電話就張望著到處找唐海波。
人家就站在原地，哪也沒去。眼巴巴的等著她過來，以為她要對剛才的表白再發表點意見。誰知她開口就是談工作：「這裡交給你了，我有點事要先走。」
她話說的不急，腳底下倒是挺急。唐海波忙著叮囑：「有需要的話，就給我打電話。」
如此，甚好。
倆人沒有因為他突然的告白徒生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