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突發命案
齊琅儀放肆大笑,轉而一聲悲鳴,周圍的人直接愣住了,看著他的面具忽然顯得很詭異。齊琅儀環視一圈高喊:「有人自殺鬧事很好看嗎?都把客人領過來幹什麼?客人們是來玩兒的,趕緊把諸位爺伺候好了!」
姐妹們趕緊招呼著客人,回到來時的房間,使出渾身解數讓客人忘掉這件事,就連女孩兒嚇得也不敢哭了,趴在那裡身體不斷的顫抖。齊琅儀見走的差不多了,問到:「這裡發生了什麼事?」
知語見沒外人了,語氣恢復平常說:「此人是來賣女兒的,就是這個姑娘。據她說丈夫好賭平日里四處行騙,母女二人過的苦不堪言,還不如她先把女兒賣了還能少遭罪。誰知她接過銀子全塞給了女兒,做完最後的道別,袖中抽刀自殺,我沒防備又隔著一張桌子,沒攔住。」
齊琅儀長舒一口氣問:「多少銀子?」知語回答:「一般來說,這般年紀姿色二十兩足以。后經她逐一介紹,此女識字,通曉音律,會做女紅,價格逐漸抬到五十兩。」齊琅儀輕輕的哦了一聲,走到女孩兒身邊蹲下,捏著面頰扭向自己。
女孩兒放棄了所有反抗,目光獃滯的看向他,感覺應該笑一笑,可是臉頰被捏著笑不出來。齊琅儀看著她的頭飾,一副很漂亮的玉簪,與她們的粗布衣物格格不入。觀她面容可知,來之前是好好收拾過的,而且還化了妝。
齊琅儀問:「這玉簪是你娘的嫁妝嗎?」她頓時慌了神,拔下玉簪抱在懷裡,想往後退卻掙不脫他的手,眼淚從兩頰流到了他的手上。齊琅儀溫柔的說:「別動。」見她不再掙扎,起身找毛巾把她半張臉的血擦掉。
看著她姣好的面容,忍不住感嘆:「五十兩啊,一條人命和一個人的自由。」外面又是一陣騷亂,捕頭張凌奎帶人匆匆來此,了解完始末問:「這位爺,這事出在您地界,您看如何處理?」悲喜先生的名號有所耳聞,自然要恭敬一些。
齊琅儀拱手說:「勞煩幾位如此匆忙,在下實在過意不去,此事我們自己可以處理好,不勞您費心了。知語姐,照顧好幾位差爺。」張凌奎連忙推脫,又怎麼擋的住齊琅儀的熱情招待,之後半推半就帶人樂呵去了。
齊琅儀坐到椅子上問:「姑娘,你的賣身契還沒簽,我想聽聽你的想法,但不會給你太多時間,知語回來你這賣身契可就一定要簽了。」女孩兒閉上眼睛咬著牙說:「我簽。」齊琅儀有些失望,還以為會有別的答案。
女孩兒向他磕頭說:「懇求先生允許我娘入土為安。」齊琅儀看了一眼屍體說:「的確是我的不對,死者為大,我會向坊主申請安葬你母親。」女孩兒跪著爬到屍體身邊,想為母親閉上眼睛,可是不管撫幾次都不行,又一次趴在屍體上哭喊。
齊琅儀實在看不下去了,但這種事情也是第一次接觸,想不到解決辦法。知語回來后問個大概,為難的說:「世上雖無鬼怪,但總有些事情說不清楚,要不你把這姑娘收下?」說完出去找了張新的賣身契,讓齊琅儀簽下名字。
齊琅儀一臉不情願的看著她說:「你不要這麼迷信行不行?」知語更嫌棄的說:「難道你捨得小姑娘看著親人死不瞑目?總歸要試一試才知道。」齊琅儀深知迷信能影響一生,多少有些無奈,看著女孩兒一直哭也不是辦法。
走過去蹲下有些瘮得慌,手遮住屍體眼睛說:「若您在天有靈便做個見證,您女兒賣身契簽在我齊琅儀名下,我自會關照她,您大可放心。」說完撫上她的臉,這次眼睛真的閉上了,嚇得他坐到地上,手腳並用連連後退,口中直呼卧槽。
知語將他扶起又往下栽,腿軟的不行,好不容易扶到椅子上。齊琅儀看著手裡的賣身契,無能的大喊:「我簽個屁的本名,我就應該寫悲喜先生!這都是什麼情況!」剛要把賣身契揉了,可想到剛才報的是本名,無力的癱坐在椅子上。
齊琅儀默念了很多遍清心咒,穩定心神后說:「辛苦知語姐幫忙處理一下,一定要厚葬,法事也要做足,你看多少銀子合適?這錢我出。」知語細數下來說:「應需八十兩。」齊琅儀不假思索抽出百兩銀票放她手裡。
盯著她的眼睛說:「知語姐,我的小命就交給你了,死者為大,一定不要虧待了。」知語為了讓他安心,立下各種保證。齊琅儀放心后舉起賣身契說:「姑娘你趕緊簽了,以後跟著我混,我保證不會虧待你。」
收好賣身契叫來若語,扶著他顫顫巍巍的回屋,躺下後面具也不想摘。不知躺了多久睡著了,一場噩夢醒來嚇出一身冷汗。這下也不敢睡覺了,躺著開始背周易,心神紊亂難以集中,從小背到大的東西倒是不至於出錯。
不知過了多久聽見有人敲門,不管是誰也不想見就沒應聲,不成想竟直接推門而入。凌音進屋后關好門,走到床邊坐下說:「若語跟我說了你的狀況,之後找到知語詢問了當時情況,你認為有沒有可能是因為體溫。」
齊琅儀感覺到她摸上自己的手,冰涼涼的觸感讓心情平緩一些。外面的溫度每天都在降,母女二人一路走著過來,身體溫度比較低,屍體又停留在地上許久,齊琅儀的手比那姑娘溫度高,造成了巧合,這是唯一能夠想到的可能性。
想明白之後深呼吸,心情終於平復后說:「你說得對,我極有可能是,不對,我一定是在自己嚇自己。但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那姑娘簽了賣身契我就要好好照顧,不然總做噩夢我也扛不住。」
拿出賣身契掃視說:「她叫簡問謠,辛苦你幫忙安排一下,我感覺腿還在發軟,實在是起不來。」凌音笑罵到:「瞧你這點出息,以前常說要相信科學,今日竟然慫的如此徹底。」齊琅儀也不搭話,躺在那一動不動。
凌音伸向他的面具說:「摘了吧,會不舒服。」齊琅儀急忙按住面具說:「不要,我暫時就這樣戴著,讓我好好靜靜。」凌音也不強求,起身就要往出走。齊琅儀問:「你今天去哪兒了?」
凌音停下腳步說:「去李家遊說大賽一事,但我只說了出席,並未提及贊助。」齊琅儀說:「不提也好,拉贊助只是有可能會,萬一這幾天錢賺夠了,我自己就能辦起來,讓外人瞎摻合會礙手礙腳。」
齊琅儀擔心的說:「不知道銀子還夠不夠。」拿出所有銀票說了一遍說:「只有兩千七百兩,散碎銀兩加一起連十兩都不到,怎麼感覺這生意全在虧錢。」失望的把手臂搭在臉上,不斷的反思自己。
凌音從袖子里拿出一沓銀票,甩他身上憤怒的問:「這月坊里提成你拿了嗎?店裡收益你拿了嗎?」又抓住一把碎銀子扔他身上問:「你知道我來回跑多累嗎?」又從另一個袖子抓住一把碎銀子,砸他身上說:「整天就知道花錢,都不記得往回收。」
齊琅儀直接被砸蒙了,銀票從五十兩到五百兩不等,散碎銀子一枚超不出五錢。凌音突然覺得砸錢的感覺特別爽,心裡的勞累和委屈一掃而空,於是從袖袋中一陣摸索,又抓出一下把撒向他。
齊琅儀見她還要往出掏,急忙阻止說:「停停停!你這是在極樂坊打賞男寵呢?還有你哪兒來的這麼多碎銀子?」凌音抓出最後一小把撒向他說:「自然是店裡的收益,你不接訂單他們只能一趟一趟來買。」
齊琅儀坐起來說:「那也不能這麼碎吧。」凌音埋怨:「你多久沒去店裡了,輕眉怎麼處理的銀子都不知道吧?單個超過一兩的銀子和所有銅錢,足夠五十兩便送到錢莊換成銀票,自然只剩下散碎銀子。」
齊琅儀才不管這些,邊收拾銀票邊說:「你撒的你來收拾。」凌音雙手抱在胸前說:「你的錢你自己收拾。」說完故意一扭一扭的走出去,齊琅儀看著她那得意樣,搖搖頭跪在床上一點一點的撿。
銀票收拾好,數一數有三千一百五十兩,三張五百兩的銀票,很明顯是柳姐給的。店裡進貨用了有四百多兩銀子,也就是店鋪總收益算下來有一百二十兩加一床的散碎銀子,這個數字把齊琅儀驚到了。
若語見到凌音下樓后,不放心的進屋看看他,又被支出去將凌音和輕眉找來。都落座后齊琅儀開門見山說:「輕眉姐,我想知道開店才一個多月,怎麼能掙這麼多銀子?這利潤也太高了吧!」
輕眉歪頭看向一床的銀子,不知道玩兒的什麼癖好,慵懶的解釋說:「店裡賣斷貨兩次,第一次我去進貨時不賣我,得到解釋后帶著小淵去了一趟。還有些人同時進店,他們之間相互哄抬,所以這利潤越來越高,後來我累了,所以不進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