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謠謠的決定
凌音稍微給簡文瑤介紹和安排后,也進了正廳。齊琅儀揉著太陽穴說:「看在媚兒的面子上,我打算教韓清宣一些謀略,如果她考上了,我不可能威脅官員,只能盼著她有點良心,以後給咱們能性格方便,如果她考不上,我就要讓她給我工作十年,我現在很頭疼,辛苦你了。」
凌音將條件寫的清清楚楚,等墨跡幹了疊好,放進了齊琅儀的袖袋。走到他的身側,手輕輕的為他揉著頭,齊琅儀抓住她的手,看著她說:「我……我是不是該做飯去了?中午想吃什麼?」凌音見他眼神不斷變化,語氣抑揚頓挫,輕輕的搖搖頭,齊琅儀故作鎮定的走出去。
凌音見狀苦笑著搖搖頭,又過一會兒拿著一壇酒回屋,撫琴演奏仙劍問情。演奏完畢后右手摸向琴的右下方,摸到底部向外一拉,寶劍出鞘寒光凜冽,用布蘸酒擦拭著,自言自語說:「打仗么,不知道還有多久,問弦啊問弦,不知離你出世還有多久。」
問弦是她母親的遺物,此劍劍鋒二尺三寸劍柄七寸,四面劍身上歪歪扭扭長條紋理,如同琴上鬆散的琴弦,劍柄不遠處淺淺的印著問弦二字。木質劍柄與琴身同一材質,故而難以察覺,換句話說琴身便是問弦的劍鞘。
歸鞘後放好,再出去已到吃飯的時候。齊琅儀在飯桌上問:「聲律啟蒙,三字經,百家姓,都學的怎麼樣了?」關於讀書自然是早就安排了,華家這麼多人不用白不用,孩子們只要有不懂見誰問誰,尤其是輕眉和華元雨很關心孩子們。
華家全撤了以後,只有輕眉一個人有些應付不過來,現在他倆回來了,華元傾也帶了倆人來,孩子的學習再次提上日程。齊琅儀語氣溫和的說:「元傾啊,感謝你帶人幫我照看孩子,也不是非要站門口,你們別太累到。」
華元傾說:「這兩日飯食,全是嬸嬸外面買回來現成的,你若是多做幾次飯,我們便不會覺得辛苦。」齊琅儀說:「吃飯方面沒問題,許多菜我可以做好放地窖,料我也調配好寫上紙條,想吃什麼自由搭配,我再教齊淵、秦還、謠謠他們仨幫忙做。」
華元傾自信的說:「齊兄已做好安排,我們師兄弟三人,還能比孩子做的差不成?」齊琅儀笑笑沒說話,吃完飯以後又去后廚開始做半成品,這座宅子是帶地窖的,而且隱蔽性很好,如果不是齊淵站樁站不住倒地上,聽著砸地面的聲音不對,那還真發現不了。
不光隱蔽性好,密封性也很可以,齊琅儀打算把它改成冰窖,可惜裡面沒有賊寇留下的財寶,不然就發財了。凌音見他不打算出去了,帶著小軟和簡問謠出門,買些衣物和生活品,傍晚回來發現齊琅儀還在忙,感覺有些不妙而皺眉。
簡問謠感覺非常幸福,母親被安葬后還能守靈七天,之後賭鬼父親來討要自己,總管將他揍出去后還罵了許久,看著那狼狽的模樣很是解氣。坊里上下對她的遭遇很是同情,而且她是齊琅儀的人,所以各方面都很照顧她。
被接到宅院后,以為要失去所有來取悅他們,可看到的卻是主子抓狂的樣子,不僅同桌吃飯還有新衣新被,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了。如果早些遇到這樣的主子,或許母親就不會死了,如果不是時刻提醒著自己簽了賣身契,可能會覺得自己有了新家。
在簡問謠還在自我感慨時,突然被齊琅儀匆匆拉走,以為終於要對自己做些什麼的時候,卻聽他說:「謝天謝地你終於回來了,再晚點天都要黑了,東西都要入了地窖,我先帶你認識這些東西。」聽著他一樣一樣的介紹食物,眼淚不爭氣的流下來。
齊琅儀看著她突然哭了,急的抓耳撓腮說:「你別哭啊,不喜歡做飯我就換個人來,我也不知道你這麼討厭做飯啊。」簡問謠急忙擺手搖頭說:「不是的不是的!我什麼都願意做!」沒有手帕便抬起手臂擦眼淚,可看著嶄新的衣袖停下了動作,眼中滿是不舍。
齊琅儀自然是看出來了看她這身衣服十分平常,直接拿起她的衣袖,給她擦掉眼淚說:「這又不是什麼好衣服,髒了就洗乾淨,不能穿了就買新的,只要別故意當抹布就行,愛乾淨是好事,但也不能委屈了自己。」
想起那句: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窮苦人家買身新衣服不容易,何況她還有個賭鬼老爸,笑著嘆口氣給她緩和時間。哭聲小了之後,卻沒想到突然抱住他,哭的比剛才聲音還大,彷彿要把所有委屈都哭出來,他抓狂著喊:「救命啊!音妹子救命!」
凌音從聽見哭聲就在門面站著,自然清楚裡面發生了什麼,雙手抱胸笑著說:「讓她哭一會兒就好了,美人在懷梨花帶雨,還不好生哄哄。」齊琅儀無奈的讓她繼續哭,等到哭聲變小后,掐著她的面頰抬起來,往左歪往右擺。
齊琅儀能看出她長相姣好,長大后雖然比不上蘇媚,也應該能和凌音現在這張臉不相上下。端詳一陣后故意帶著嫌棄的說:「這隻小花貓也算美人兒?」簡問謠甩開他的手,輕而快的錘著他的胸口說:「討厭討厭!我娘說我是美人胚子,我長大了一定是個美人!」
齊琅儀忽然又被抱住,無奈的說:「你這麼喜歡抱著,抱你後面那個去,男女授受不親不知道嗎?」簡問謠堅定的說:「你是我的主子,我以後要給你暖床的。」齊琅儀陰沉著臉說:「音妹子,以後再來女孩兒,提醒我決定不能放在極樂坊超過一天。」
從袖袋裡拿出賣身契準備撕了,簡問謠卻抓住他的雙手大喊:「不要!請不要拋棄我!」看著她驚恐又委屈的目光,把賣身契遞給她說:「那就給你吧,你是我買來的員工,以後要給我幹活的,又怎麼會拋棄你呢,只是這賣身契實在不合適,我會從新擬定契約。」
簡問謠才不管這些,賣身契上白紙黑字寫著,自己已經賣給了他,自己就是屬於他的,這幾天已經足夠幸福了,以後不管他會對自己做什麼,都不會後悔。聽見動靜的所有人,早就扒在門口往裡看了,第一次見寶貝著自己賣身契的。
凌音無奈的看著她,到旁邊擰了把毛巾,給她好好的擦臉說:「新買的衣服被你弄成這樣,也不怕教壞孩子。」簡問謠以為在說她想認個錯,可凌音擦來擦去不給她說話的機會。
齊琅儀雙手一灘說:「這算什麼,待會兒她衣服只會更臟,出去那麼久,不會給她只買了一身衣裳吧?」簡問謠想要去換舊衣服,凌音拉住她說:「又不是真的干臟活,無非是蹭些麵粉而已,咱們家雖不奢靡,卻也不吝嗇。」
簡問謠看著衣服滿是不舍,看見淚漬又只好認了,反正已經髒了,其他的新衣服要保存好。二人見狀知道目的達到了,凌音將眾人驅散,齊琅儀從新給她介紹半成品。此時大門口響起了敲門聲,一名弟子開門后將人迎了進來。
華元傾聽動靜很納悶兒,什麼人會讓他師弟如此客氣,轉身看去眼睛瞬間瞪大,來人竟是應郡守之女應紅鸞,於是帶著另一個師弟迎了上去。孩子們都不認識她,可看著明顯的區別對待,也能明白是個大人物,紛紛散到一旁。
凌音微笑著拱手,轉過身一臉嫌棄的去端茶。齊琅儀聽著院子挺熱鬧,於是出來看看,看到是應紅鸞來了,本來挺高興的臉就垮下來了,上前抱拳說:「應女俠來訪所為何事?應郡守找我應該不會派你來,若是無事還請回吧,送客!」
應紅鸞聽他語速極快,還沒反應過來自己就要被趕出去了,立刻的湊上去嬉皮笑臉的說:「別呀別呀!好不容易才等到先生回來,爹爹又加了護衛看著我,翻牆很不容易的。此番是來道歉的,只是甩掉護衛本就不易,實在沒時間只好空手前來,還請先生見諒。」
齊琅儀一聽就很麻煩,很勉強的笑著說:「開業那天我沒放在心上,也想不到其他的事情,女俠如此有誠意,齊某心領了。」應紅鸞摸著咕咕叫的肚子說:「早上便籌劃偷跑,又被護衛追了一路,還望先生莫要介意。」
齊琅儀見她面色微紅腦門冒汗,便已然猜到了,繼續裝傻說:「今日家中有事處理尚未煮飯,女俠若無他事莫要虧了身子,在下手頭上還有事情,元傾替我送送應女俠。」
應紅鸞笑容一下子僵住了,道歉是小蹭飯是大,聽父親說過他的手藝后就想嘗嘗。華元傾左右為難之際,香味從廚房飄出來,簡問謠小跑著出來喊:「主子!您這做法太方便了,隨隨便便就是一桌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