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魔鏡之後的神秘
迷迷糊糊，思維不清的沉溺在虛無之中，雅恩驀然聞到了一股令人心安的甜香，意識慢慢清醒過來。
「這是……哪？」
他環顧四周，只有黑色與白色，弔詭而混亂的圖像讓他若有所悟。
「魔鏡中嗎？」
隨著意識越來越清醒，他慢慢回憶起自己來到魔鏡中之前發生的事情。
「無瞳之眼……」
回憶起那個穿著兜帽長袍的男子，還有那雙看透一切的透明眼睛，雅恩感覺油彩一般的自己不存在的心跳似乎在加速。
他本以為自己會恐懼，會害怕，可是真的想的時候，他發現自己根本沒有任何畏懼的感情。
「對了！上次我在鏡子里和無瞳之眼對視的時候，也沒有感覺到任何的畏懼……這是為什麼？話說回來為什麼我會到魔鏡裡面？我和魔鏡到底是什麼關係？」
滿心的疑惑卻無人解答，雅恩頓時有種憋悶無比的感覺。
更讓他憋悶的是，他這種憋悶無比的感覺可能還會持續相當長的時間……已經大概知道一些魔鏡的信息的他知道，這些問題他都不該向外人說起或者詢問，哪怕是伊利亞這樣的摯友！
三類魔鏡沒有一類符合他現在的狀況，他要是敢向人透露這些，那就等於將自己變成想要了解這種狀況的人的小白鼠。
到時候，是送上實驗台解刨，還是其他的實驗，想來都不可能少了！
再次毫無頭緒的思考片刻后，感覺這麼下去也不是事的雅恩打算回到自己的身體里。
他可對身處這樣詭異莫名的環境沒有一絲絲興趣。
只要想就能回去……
回憶了之前兩次從魔鏡回歸身體的經驗，雅恩集中注意，想象自己要回去。
一種隱秘纖弱的聯繫出現在雅恩意識中……
不能回去！！！
驀地，一種強烈的衝動打斷了雅恩的想象。那種衝動告訴他，如果就這麼回去，他會非常的危險！
面對這種毫無來由的衝動，雅恩瞬間提起了十二分注意……自穿越以來，他已經遭遇了數次莫名的衝動，每一次衝動都讓他別有收穫！
「不對，這不能稱之為衝動……更應該說是一種本能的反饋！」
「我本能的會對自己的選擇做出反饋，記得之前我就是在這種本能的衝動刺激下，說出了我所見的並非真實，在魔鏡中第一次開啟了靈視！而後不論是開啟靈視還是在魔鏡中接受與貝麗絲女士的交易，都是一種本能的反應，不是我學會了，而是我本來就會！」
「可我為什麼會這些？」
「魔鏡中的存在賦予的……不對！」
「不對！！！」
驀然，雅恩反應過來了一件事……魔鏡有三個類別，其中第二類是神秘召喚，被伊利亞和第一機關認為是非常危險的存在，可以召喚出各類神秘的存在。
他的魔鏡已經被貝麗絲女士他們認定是第二類魔鏡，但是他的魔鏡中似乎並沒有那些神秘存在，至少他到現在都沒有發現。
「但如果真要說有的話，也不是沒有……我就是！我就是魔鏡中的神秘存在！」
雅恩感覺自己似乎瘋了，他怎麼會是魔鏡中的神秘存在？他不是穿越成雅恩·尤拉諾斯了嗎？
然而隱約認識到這一點之後，他感覺周圍黑白弔詭的混亂圖像開始翻湧，與他一種分外清切的感覺。他能夠清晰的感覺到自己可以對這些混亂圖像進行任意的操作，
控制他們形成任何自己想要的形狀！彷彿那就是他的手，他的腳，他的軀體……
不！這種形容都是低估了他對這裡的掌控能力！
手腳尚且需要藉助神經脈衝才能控制，而這裡，只需要他的意志！在這裡，他就是主宰，就是神，一切都要順從他的意志！
這種清楚的認知讓雅恩不自覺升起了一種荒謬的感覺，然而隨著他的意志運轉，他的想法浮現，眼前黑白弔詭的混亂圖像迅速翻湧。
他想到花，花開放，他想到樹，樹誕生，他想到地球，想到自己的家，自己的父母、親人、朋友……這些也都一一出現在他的眼前！
呆愣愣的看著眼前浮現的一切，雅恩伸出手去觸摸……芬芳的花，粗壯的樹，親人柔軟的肌膚，溫熱的體溫，是那麼的清晰，家裡的傢具、物什的觸感也和記憶中沒有區別。
唯一的區別就是……他們都不會動！
植物和傢具物什不會動正常，可是父母、親人、朋友，他們除了擁有溫熱的體溫，柔軟的觸感以外，沒有絲毫的動作。笑著的人笑著，嘆氣的人嘆氣，面無表情的人面無表情……一切都像是定格的畫面，甚至連呼吸所造成的胸口起伏也不存在，那麼詭異，又那麼的……悲哀！
呆愣片刻后，雅恩驀然回神，陡然注意到自己也變成了人，不再是那種虛無縹緲的油彩，而且仔細看了看自己的手，他瞳孔猛然縮小。
「鏡子！」
他的話語在這個空間就像是神明的旨意，一面梳妝鏡霍然出現在他面前，赫然是那面魔鏡的模樣！
可雅恩根本沒有在意這個，他盯著鏡子中的自己。熟悉的面容，黑色的頭髮，黑褐的眼睛，有些胖胖卻又清秀的五官，條紋襯衫的紐扣縫隙中凸出的小肚子……這是他在地球的形象！
然而一晃神，他感覺眼前花了一下，再看鏡中，赫然又變成了雅恩·尤拉諾斯的面容！
緊接著，雅恩·尤拉諾斯的面容也消失了，鏡中呈現的是一團類似煙霞油彩的詭異色彩，縹緲虛無。
「這才是……真正的我嗎？」
「我……不是雅恩，甚至不是人，我……是魔鏡背後的神秘？！」
荒謬、怪異的認知讓雅恩心情浮動，縹緲虛無色彩也開始猛烈翻滾。
「叮鈴！」
驀地，一聲縹緲悠遠的鈴聲在雅恩的意識中響起，讓他心情平復下來。
「叮鈴……」
縹緲悠遠的鈴聲繼續響徹著，雅恩仔細的傾聽了片刻，目光……或者說注意力不自覺的向鈴聲響起的方向『看』去。
在他的下方，一扇光門閃耀著，十個青石台階向下依次浮現在他面前，似乎在引導他向光門走去。
魔鏡外有人在呼喚我！
本能的反饋再次出現，雅恩不自覺，也沒有絲毫抗拒的向下沉落。
一階、兩階、三階……
連續走了七階后，雅恩看到了光門外面的景象。
這一次，他看到的不是自家那昏暗弔詭的地下室，而是同樣昏暗卻布置溫馨的卧室，他的卧室！
他看見蠟燭在房間的四角燃燒著，看見查理斯先生端著煙斗，面色嚴肅的站在窗邊，看見貝麗絲女士穿著潔白素雅的長袍，頭披紗巾，捧著水晶鈴鐺靜默的站著。在她的面前，雅恩還看到了自己……名為雅恩·尤拉諾斯的身體，正躺在床上，雙眼緊閉，呼吸孱弱。
貝麗絲女士搖晃著鈴鐺，清脆卻又縹緲悠遠的鈴聲擴散出肉眼可見的音波，撞在了光門上，也響徹在雅恩的意識中。
這種清脆悠遠的聲音讓他心情平和，意識清明。
「應該沒事了。」
雅恩聽到查理斯先生的聲音：
「我能夠感覺到他內心深處的意識正在蘇醒，靈性開始恢復。」
貝麗絲女士停下搖鈴，深深呼吸：「多隆的殺意綻放，就算是我在沒防備的時候被衝擊到也要受到不小的傷害。他能在自身本就靈性不穩的情況下受到那種衝擊活下來，真是幸運的小夥子。」
「只能說是不幸中的幸運。多隆及時注意到他的誤傷，沒有繼續釋放他的殺意，不然他絕對撐不住。只是這也導致了那個人成功逃脫……」一邊說著，查理斯先生一邊走到雅恩的床前，伸手撥開雅恩的緊閉的眼瞼，盯著雅恩無神的瞳孔看了片刻，繼續道：「意識還沒有徹底蘇醒的跡象，我的建議是讓他深眠一個晚上，穩定靈性和意識。」
貝麗絲女士說道：「那就讓他休息吧，問題可以明天再問。」
查理斯點了點頭，隨後又道：「你有看到襲擊尤拉諾斯先生的人嗎？」
貝麗絲女士搖著頭，沉聲道：「沒有。窺視過去不是我擅長的類型，而且那人身上還加持了秘法，我只能看到多隆在和某個人戰鬥，但是具體的細節都看不清楚。」
「那麼只能等待尤拉諾斯先生醒來了。多隆的肖像畫太糟糕了，而且他似乎也受到了某種力量的影響，無法準確記憶那個人的樣貌。尤拉諾斯先生得到了魔鏡的力量，甚至能夠記住隱藏痕迹的我，想來也能記住那個人。而且他還學過繪畫。」
「但願如此吧。」
……
也沒有在雅恩的房間裡面聊多久，貝麗絲女士和查理斯先生就雙雙離去，只留雅恩在光門之後的青階上注視著空無一人……除了他的肉體以外別無他人的房間。
所以，我還能幹啥？
青階上的雅恩盯著無人的房間，不知所措。
按理說他應該回到自己身體里，可是本能的衝動讓他認為回去會非常的危險，然而待在魔鏡中，他又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麼。
總不能一直這個耗著吧？
說起來為什麼會覺得自己不該回去？
滿腦袋的疑惑，雅恩盯著空蕩蕩的房間，驀然心中一動，視野突然渙散，無數的色彩霍然呈現。
靈視！
不像是在身體里的時候，他開啟靈視需要時間和靈性，在魔鏡之內，他開啟靈視近乎本能，想要開啟就能開啟！
但是不開靈視還好，一開靈視，雅恩就感覺自己的不存在的心臟跳快了一拍。
他看見一雙眼睛正在自己的身體上懸浮著……無瞳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