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打蛇隨棍上
其實他有很多問題，但是最後，他問出口的只有這一句。
不論是個人而言，還是作為第一機關的成員，他都需要知道魔鏡之後的神秘存在的目的，以此思考應對之策。
魔鏡中，雅恩被這個問題問得一愣。
穿越到這個世界，除了對超越者力量的嚮往，他還真沒有想過自己要幹什麼，而且這幾天的遭遇也讓他沒時間思考未來。
現在經查理斯先生一問，他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復。
我要做什麼？
我能做什麼？
「看看……這個新世界吧。」
有些遲疑的操控赫斯提亞說出這句話，雅恩頓時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既然來到了這個世界，不飽覽這個世界的風情，豈不是白瞎了自己穿越這一遭？
看看新世界？
查理斯先生並不覺得雅恩的回答奇怪。
在聖經記錄中，神封印邪神惡魔，下達不允許任何神權出現的戒律之前的世界，通常被描述為往世、舊世、過去的紀元。相對應的，之後的世界，被成為新紀元，新時代，以及……新世界！
舊時代被封印的神秘存在想要了解新時代是非常正常的一種行為。
可赫斯提亞真的只是想要看看而已嗎？
聯繫之前雅恩房間爆發的神權，查理斯先生並不這麼認為。
只是看著鏡子內以女性形象出現的赫斯提亞，他不知道自己還該不該繼續追問下去。
就目前來看，赫斯提亞表現出的樣子就像是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少女面對未知的世界的好奇與活潑。可是他敢肯定那種少女的好奇與活潑絕對不是赫斯提亞的本性……至少不全是。
一個舊時代的遺留，怎麼也不可能是一個少女！
他不禁頭疼萬分。
他不害怕那些古老存在充滿上位者的威嚴霸道，作為催眠師，他有足夠的經驗面對這種角色。可是赫斯提亞表現出的少女心性和自身形象頗為不符，像是一種表演，又或者本身性格變化多端，讓他完全摸不透本性，自然也找不到任何應對的方法。
而且話說回來，女性形象真的是赫斯提亞的真面目嗎？
遠古時期，非人類的強大存在並不罕見。他曾經利用秘法共享了雅恩的心靈視覺，看到了一團如煙如霞的艷麗色彩，事後詢問雅恩是否看到魔鏡中的神秘存在，雅恩也給予肯定。現在赫斯提亞卻以女性的形象出現，或許只是一種偽裝！
魔鏡中，雅恩見查理斯先生聽到他的回復後半天沒有動靜，琢磨著自己的回答有那麼高深嗎？需要讓人這麼深思熟慮。同時他也琢磨著自己是不是該說些什麼？
但對於要說什麼，他毫無頭緒。
該死！我是建模的，不是搞人設文案的，沒聽過建模還要考慮劇情對話啊！而且我還是玩遊戲會跳過劇情對話的人！
索性他也沒苦惱多，查理斯先生就再次開口了：「之前在尤拉諾斯房間內爆發的神權，是否是您干涉這個世界的結果？可以冒昧的問一句，您當時做了什麼嗎？」
這個能回答！
魔鏡中的雅恩心花怒放。
這個問題不僅能回答，而且要如實回答！
無瞳之眼的隱秘查理斯先生早已知道，而他如果表現出他能夠消除無瞳之眼，那查理斯先生又會對他如何猜想？
帶著一種竊喜的心情，雅恩操控赫斯提亞擺出嫌惡的表情，用不耐煩的語氣說道：「有個寄宿奇怪噁心的東西在小雅恩身上，
我幫他消除了。」
「奇怪噁心的東西？」查理斯先生愣了片刻，隨後似乎猜到了什麼，眼中神光一閃，卻還是開口問道：「那是什麼？」
「無瞳之眼。」
果然！
雅恩在遭遇無瞳之眼的兜帽男襲擊后陷入昏迷，後來房間內爆發出神權的力量，二者之間產生聯繫一點都不奇怪。
得到和自己猜想相符的答案，查理斯先生又問道：「那鹿角巷爆發的神權力量是您和無瞳之眼較量的結果嗎？」
魔鏡中的雅恩眉頭一挑。
鹿角巷的神權是紅衣女人的細劍發出的，貝麗絲女士已經藉助他的力量看到了，他不相信查理斯先生會不知道。現在查理斯先生這麼問是什麼意思？
思考著，雅恩操控赫斯提亞做出疑惑的表情：「那個叫亞莉克希亞·貝麗絲·菲蕾德翠卡·約克的小姑娘不是用我的力量看到了嗎？她沒有和你說嗎？明明你後面的大塊頭都知道了……」操控人形說到這裡，他又操控人形做出像是聽到八卦的大媽一樣的好奇神情，用藏著些許幸災樂禍的惡劣語氣道：「難道你被同僚排擠了？」
祂喜歡內訌？
面對赫斯提亞所表現出來的表情和說出的語言，查理斯先生立刻總結出一個猜測，同時解釋道：「不，我的同僚並沒有排擠我。只是我想向您確認一下。在當今時代，神權已經非常少見了，同時出現兩種神權，這不得不讓我聯繫到一塊。」
雅恩操控赫斯提亞長嘆一口氣，滿是遺憾的說道：「什麼嘛，我還以為能聽到什麼有趣的事情呢。無聊。」
有趣的事情？無聊？
查理斯先生突然覺得自己之前的猜測似乎有些不正確。
有趣和無聊兩個詞結合赫斯提亞之前想要聽他和多隆的故事這一點來看，與其說赫斯提亞喜歡內訌，更不如說赫斯提亞喜歡聽到有意思的故事。
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想，查理斯先生又道：「相比於排擠，我們更喜歡互相依靠。每個超越者都有自己局限，互相依靠，互相信任才能面對各種危險，也會發生各種有趣的故事。如果您有興趣，我倒是可以和您講講這些。」
這話讓魔鏡中的雅恩瞬間來勁了。
超越者之間的合作和故事，他怎麼可能不好奇？立刻操控赫斯提亞做出好奇寶寶的樣子，語調有些急促的問道：「什麼什麼，說來聽聽！」
但查理斯先生只是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想，而現在雅恩操控的赫斯提亞的表情語言已經證實了他的猜想，他又怎麼會真的講自己和同僚之間的故事。
正想隨便找個由頭推脫，驀地，他心中一動，盯著滿臉好奇寶寶模樣的赫斯提亞笑道：「這些故事很長，可能需要很久來述說。」
雅恩立刻操控赫斯提亞道：「我不在意時間。」
「但是我們不得不在意。」查理斯先生一副遺憾的表情：「神權力量和無瞳之眼讓我們根本沒時間休息。現在確認了尤拉諾斯先生家爆發的神權是您的力量，可鹿角巷爆發的神權還無法找到嫌疑人，而且無瞳之眼的存在對西區港也是強烈的威脅，我們必須要先找到他們。」
雅恩頓時失望無比，正想操控赫斯提亞也擺出和自己心情一樣的失落。
查理斯先生又道：「赫斯提亞女士，您是否可以幫我們一把？」
作為催眠師，他對心理的把我是非常敏銳的。語言，語氣，動作表情，都可以讓他在短時間內判斷出一個人的心理狀態。
雖然和赫斯提亞交流的時間不長，不過他能判斷出赫斯提亞大概率並非是危險的存在……或者說，是可以交流的危險。
這種危險也可能致命，但是可以交流，就代表可以合作！或許這種合作是與虎謀皮，不過歷史上包括現在，超越者中不乏和被封印的神秘存在合作的例子，包括機關內部也存在。
如今他正苦惱無法找到無瞳之眼和鹿角巷的神權使用者，若能藉助赫斯提亞的力量，何樂而不為？
雅恩一陣錯愕。
他沒想到查理斯先生居然臉皮這麼厚，上一秒還對他千防萬防的模樣，現在居然要藉助他的力量了！
但他也沒有錯愕多久。回過神來后，想了想，他操控赫斯提亞擺出思考的表情，隨後勾起嘴角露出嫵媚的淺笑。
「想要藉助我的力量？沒問題。要我怎麼幫你們呢？你們，又打算付出什麼？」
幫助查理斯先生找到兜帽男和在鹿角巷使用神權力量的紅裙女子對他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前者在他身上標記無瞳之眼，是敵人，後者不是他認識的人。用敵人和不認識的人來給自己製造好處，這是多美的一件事啊！
可問題是他怎麼幫？
說到底，他只是一個才接觸超越者力量的普通人，就算在魔鏡中有著創造一切的能力，也僅限於魔鏡中。干涉現實，他只做過抹除無瞳之眼和同貝麗絲女士的『交易』。
祂同意了！
查理斯先生大喜。
赫斯提亞所說的付出他並不在意，讓工人工作還需要支付報酬，請遠古被封印的強者幫忙要是沒有代價，那他才要警惕起來。
被封印了無數年的神秘存在會是樂善好施之輩嗎？
祂能賦予尤拉諾斯先生洞察類能力，還能強化貝麗絲的靈視，本身必然擁有者相應的神權，想要知道無瞳之眼成員和神權使用者的位置絕非不可能。這點從貝麗絲之前能夠藉助祂的力量窺探到鹿角巷事件的經過可以佐證！
這麼想著，查理斯先生笑道：「非常感謝，赫斯提亞女士。不知道您是否可以告訴我無瞳之眼的成員和那位使用神權力量的人所在呢？如果您願意告訴我們，那麼您可以提出您的要求，我們會儘可能的滿足！」
被打蛇隨棍上的雅恩在心中翻了個白眼。
他哪裡知道那兩個人的位置？
他又不像是貝麗絲女士那樣能夠用靈視觀察半個西區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