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合作
然後，查理斯先生將目光轉向了伊利亞。
鑒於韋恩現在對他的態度，他說得越多隻會讓韋恩越排斥，而伊利亞就不同了。
兒子的話韋恩總能聽進去一些吧？
他這麼想著。
伊利亞注意到查理斯先生的目光，立刻明白了查理斯先生的心思。同時，作為韋恩的兒子，他也認為自己有義務提醒自己的父親邪神多麼危險。
「爸……」
「大人說話，小孩子別插嘴！」韋恩直接將伊利亞的話嗆死在口中，旋即瞪了查理斯先生一眼。
查理斯先生的小動作他也注意到了，怎麼會不清楚伊利亞要說些什麼。只是他相信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而且一旦他認定正確，在沒有得到顛覆性的證據之前就不會更改。
查理斯先生無奈，只能暫時放棄提醒韋恩，掏出了不敢在地下室抽的煙斗點燃，深深吸了一口后，目光轉向雅恩。
他略微遲疑，似乎在組織著語言，過了三秒才開口問道：「尤拉諾斯先生，在你喚醒祂的時候，我無法感知到你的意識。能請你解釋一下嗎？」
本來他打算今天過來就問這個問題的。上一次他跟蹤雅恩進入地下室見到赫斯提亞的時候，雅恩也是這種狀況。只是當時他的注意力都在赫斯提亞身上，後來追蹤琺·阿蒙的過程中，雅恩失去了意識，他也來不及問。但是韋恩不按常理出牌，讓他們先去了地下室面見赫斯提亞，所以這個問題拖到了現在。
雅恩用陳述的語氣說道：「我進入魔鏡了。」
他無法在催眠師面前撒謊，但是對於這個問題，他早就預料到第一機關會問，也想好了回答的方法。
「祂賦予了我進入魔鏡的權利，只要我進入冥想狀態，任何狀況下都能藉助一種特殊的方式進入魔鏡與祂對話。」
查理斯先生立刻瞪大眼睛，站了起來。
只是最後，他又坐下，苦笑道：「上次祂利用你的身體施展了神權，我就該猜到了。」說著，他看向了雅恩，眼神頗為複雜：「尤拉諾斯先生，我不知道該不該恭喜你。」
雅恩有些莫名其妙的看著查理斯先生，一時猜不透他說的這些話是什麼意思。
「查理斯，說人話。」韋恩看不過去了，當然，這也是他同樣無法聽懂查理斯先生所說的話的含義的原因。
查理斯先生端起煙斗抽了一口，沉聲道：「在遠古的時候，神還沒有封印邪……諸神，有一群人可以和諸神直接交流，他們的稱呼為——神眷者。」
「你的意思是，雅恩就是祂的神眷者？」韋恩也皺起了眉頭，他已經開始理會查理斯先生話語中的意思。
「沒錯，神眷者。這群人可以直接借用諸神的力量，是當時最可怕最強大的存在。呵！」查理斯先生又抽了一口煙，隨後吐出一個又一個煙圈：「但那是遠古的時候，神封印諸神后，異教徒大都被清洗殺死，神眷者也不例外，只有少部分利用各種手段隱藏了起來。但是他們無一例外都成了歷代教會通緝的對象，不死不休的通緝對象，一直到現在。」
查理斯先生這話已經說得非常直白了，雅恩立刻清楚了自己現在的處境。
他先是惶恐，隨後又感覺不對。
他本就因為魔鏡魔法的事情被教會排斥，甚至莫里斯神父都將他逐出教會學院了。
想到這，他又想起自己還沒有將教會學院的校服依照莫里斯神父的話送歸教會學院。
現在想這些幹什麼！
眉頭微皺，雅恩對查理斯先生道：「那麼第一機關對我是什麼態度？」
這才是關鍵。
教會，或者說莫里斯神父只是感覺到他接觸了『污穢的力量』，並不知道他已經接觸了邪神，更不知道他就是魔鏡之後的神秘存在。但是第一機關已經明確知道他是赫斯提亞的神眷者，知道他接觸了邪神，並擁有邪神的力量。
如果第一機關向教會告密，按照查理斯先生的描述，他能活下來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不過查理斯先生既然肯當面告訴他這件事，那麼就代表這裡面還有商榷的餘地。
「調查、控制。」
果斷的說完兩個單詞后，查理斯先生道：「這是第一機關的宗旨，也是第一機關的前身，守護者的宗旨。只要你接受調查，接受控制，不利用祂的力量進行惡行，那麼我們並不會幹涉你的生活。」
「就這麼簡單？」雅恩有些難以相信。
查理斯先生笑道：「就這麼簡單。因為守護者最初就是被清洗的異教徒，而且……直接和祂這樣的存在起衝突，大概率會造成反撲，致使巨大的人員傷亡出現。這和我們的目的不符。」
「那麼，尤拉諾斯先生，我現在問你。」
「你願意接受第一機關的調查與控制嗎？」
查理斯先生的面色變得非常嚴肅，語氣也沉重如山石墜落，叫雅恩心臟不由一突一突，似乎要跳出胸腔。
「我願意。」雅恩有些艱難的回答道。
他沒得選，也不介意。
反正他又沒有毀滅世界傷害他人之類的想法，行得正不怕影子斜，接受第一機關的調查與控制又如何？
「很好。」查理斯先生笑了起來，隨後整個人放鬆的靠在沙發上，道：「祂的事情還是暫時告一段落吧。說實話，談論祂讓我壓力巨大，不斷影響著我的思考。」
他這是實話實說，越強大的超越者，對於遠古的隱秘了解的越多，越能體會真正的邪神所帶來的壓力有多大。
他的思考無時無刻不被赫斯提亞所影響，甚至有時候晚上做夢都會夢見赫斯提亞那雙帶著戲謔笑意的暗紅眼睛，莫名驚醒。
現在好了，雅恩既然毫無抗拒的接受調查與控制，就暫時代表他並沒有惡意。而且根據他了解的神眷者的知識，神眷者通常是和神思維相接近的存在，也就在側面表現了赫斯提亞並沒有惡意。
他總算能夠安心的暫時撇開赫斯提亞了。
不過撇開了赫斯提亞，不代表他就沒事了。
他手頭還有幾個非常重要的事件需要解決！
靠著沙發休息了一會兒，查理斯先生端起煙斗深吸一口，然後一邊吐出煙氣，一邊問道：「尤拉諾斯先生，你現在可以展開靈視了嗎？我想請你繼續幫我們尋找琺·阿蒙以及艾倫·梅勒，以及教你魔鏡魔法的人。」
韋恩眉頭一皺：「查理斯，別讓雅恩再介入危險之中！」
這一次查理斯先生並沒有退讓，他平靜的注視韋恩說道：「韋恩，這件事請交給尤拉諾斯先生處理。我知道你非常想要保護他，可是琺·阿蒙還是艾倫·梅勒都已經知道他的存在，不儘快找到他們只會讓尤拉諾斯先生陷入更加巨大的危險之中。同時，學習魔鏡魔法是一種違法行為，只有找到誘導他學習魔鏡魔法的人才能解釋他是無辜的。」
韋恩站起身，又想拍桌子，但是雅恩拉了一下他的衣擺。
「韋恩叔叔，查理斯先生並沒有說錯，這件事交給我處理吧。」
低頭盯著雅恩看了一會兒，韋恩終於坐下來，一臉氣呼呼的表情靠著沙發，雙腳架在桌子上：「行吧，這件事就讓雅恩處理。但是我有個要求，我隨時都要知道你們在幹什麼，又是否有危險！」
「沒問題。」查理斯先生笑著回答，隨後看向雅恩。
雅恩感知了一下自己的靈性恢復情況，然後微微點頭道：「我現在應該能夠開啟靈視了，可以嘗試一下。但是我只能看到琺·阿蒙的線索，艾倫·梅勒我暫時無法發現。那個教我魔鏡魔法的人也一樣。」
「夠了，先找到琺·阿蒙吧。」查理斯先生並沒有意外。
得到答覆，雅恩起身，走出大門，走到花園之中，抬頭仰望天空，開啟靈視。
無數色彩充盈雅恩的視野，他仔細觀察，不斷轉身，眉頭卻慢慢皺了起來。
無限的色彩中，他並沒有看到象徵琺·阿蒙的垂落光絲。
「沒發現嗎？」與他一起走出房間的查理斯先生問道。
「沒有。」雅恩有些遲疑的回答道：「會不會是她已經離開了？」
加上他昏迷的時間，現在已經過去兩天多了，這麼長的時間琺·阿蒙已經逃出了西區港並不意外。
但是查理斯先生卻搖著頭，果斷的說道：「她還沒有離開西區港，這是可以肯定的！我們利用她被你打出來的鼻血進行過追蹤，確定她還在西區港里盤旋，只是基於某種干涉，我們並無法找到她準確的位置。你無法看到他的神器，應該是她利用某種特殊的方法將她的神器隱藏起來了。」
說完，他思索了片刻，又道：「看來這會是一場持久戰了。尤拉諾斯先生，我希望你每隔一段時間就開啟靈視搜索琺·阿蒙的蹤跡。」
雅恩點頭，表示答應，隨後突然道：「那麼我是否有報酬呢？查理斯先生，你也知道，我非常需要金錢。同時，我也需要對超越者的世界進行一定程度的了解。」
雖然韋恩已經說會幫他解決負債的問題，可是日常的開銷還是需要錢的，他總不能也向韋恩要吧？
查理斯先生愣了一下，旋即笑道：「當然。你與我們現在算是合作關係。這樣吧，我回頭讓人擬個合約，你簽了后，作為幫助我們尋找他們的補償，我們每周會提供10金鎊的報酬，並且安排人指導你靈性的修鍊以及超越者的常識。同時，上次你幫我們找到琺·阿蒙以及因此收到傷害，我會向財務那邊提出申請，支付你100金鎊的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