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掌燈人

紐扣俱樂部位於雲禾市邊緣一個不起眼的小湖邊，這裡雜草叢生，人跡罕至。

從外面看起來，紐扣俱樂部十分破敗，就像是樹上爛熟的果子，掉落在雜草中。

崔小明輕車熟路地繞開一片荊棘，帶著庄寬來到門前。

他重重地敲門，殘破不堪的木板門發出像老爺爺一樣的咳嗽。

「你喜歡吃雞腿嗎。」門內傳來一個冰冷的聲音。

「我喜歡吃雞屁股。」崔小明答道。

……

木門發出「吱呀」的一聲呻吟，庄寬看見屋內一片昏暗，一個身體佝僂，臉頰凹陷，頭髮散亂的男子出現在他面前，他的兩隻眼睛被厚厚的黑眼圈包包圍，正戒備地看著庄寬。

那雙眼睛雖然黯淡無關，卻讓庄寬感到發自靈魂的不安。

崔小明急忙說道：「這個小兄弟對加入俱樂部感興趣，我是他的介紹人。」

接著，他拿出一張鍍金卡片，上面是一個頭戴護目鏡，背著旅行包的冒險家。

「靈者？」黑眼圈男子疑惑地問道。

「嗯。」庄寬點了點頭。

「可惜，只是啟靈境。既然『冒險家』做你的介紹人，我代表紐扣俱樂部歡迎你的加入。」

男子拿起一盞油燈，這油燈竟然是人的頭骨做成，一隻鐵圈從頭骨的頂部穿出，正被男子用纖細的手提在手中。

男子向頭骨口中吹了一口氣，兩道火苗「噌」地跳動起來，那骷髏空洞的雙眼似乎有了生命一般。

「跟我來。」男子開口道，自顧自地往屋子裡面走去。庄寬和崔小明趕緊跟上。

屋子裡一片漆黑，那盞油燈如同黑夜中的螢火蟲一樣，忽明忽暗。黑暗中有無數的聲音在哭喊，有老人的，小孩的，女人的。即使庄寬心理強大，也不禁感覺背後發涼。他感覺自己的呼吸就如同油燈一樣有節奏，如果油燈熄滅，自己也將喘不過氣來。

神奇的是，男子手中的油燈散發出微弱的光芒，所過之處哭聲戛然而止。

崔小明提醒庄寬：「眼前的男子叫『掌燈人』，想要進入俱樂部，必須由掌燈人帶領著穿過這一片黑暗。」

庄寬點了點頭。

庄寬感覺已經在黑暗中行走了快有半個小時，終於看見前方有一道不同於油燈的亮光。

掌燈人熄滅油燈，露出十分疲憊的表情，「就到這裡了。」

循著那道亮光，兩個人來到一座嶄新的屋子前，門口站著一個穿著綠色短裙的小姑娘，庄寬發現她的關節處是用螺絲連接。

小姑娘轉過頭來，動作十分僵硬，她臉上露出詭異的微笑，用螺絲連接的下頜一張一合，說道：「歡迎，今天也是充滿希望的一天。」

不知道為什麼，小姑娘的表情太過滲人，庄寬覺得自己的肝臟部位隱隱作痛。

「這是個歡迎木偶，有點滲人，或許是這家姓馬的俱樂部老闆搞的惡作劇。」崔小明解釋道。

推開門后，庄寬喘過一口氣來，屋內燈火通明，裡面擺放了幾張撞球桌，還有射擊用靶。

甚至還有幾張麻將桌！一群人正叼著煙搓著麻將，發出嘩嘩的聲音。

要不是先前的經歷太過詭異，庄寬覺得這裡也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就在庄寬胡思亂想的時候，一個身材火辣的美女朝他走了過來，「好帥的小哥哥，冒險家，這是你帶來的新人嗎，快讓姐姐看看。」女人說著就要用手捏庄寬的臉蛋。

「玫瑰啊，

好久不見。」崔小明笑著回答。

庄寬抬頭一看，女人身穿著一件紅色緊身衣，下身穿著一條皮褲，身材凹凸有致，酒紅色的頭髮微卷，洋溢著別樣的熱情。

「真是只小奶狗，是姐姐喜歡的類型。」被叫做玫瑰的女人並沒有感到生氣，而是笑吟吟地說道。

「你怎麼變得這麼瘦了，難道是去整容了？還戴著帽子。」玫瑰看向崔小明。

「嗨，別說了。」崔小明嘆息。

「有什麼困難可以告訴我，我可以幫你解決。」玫瑰說道。

「你？上次坑了我一枚歸元丹，我可不相信你，我寧願相信這個小兄弟。」崔小明指了指旁邊的庄寬。

庄寬忍不住兩個人胡言亂語，開口說道：「我是來加入俱樂部的，俱樂部的負責人在哪裡？」

玫瑰笑了笑，指了指自己，「掌燈人已經傳消息給我了，沒想到這次的新人還是個靈者，真讓人意外啊。」

俱樂部中的人有很多像崔小明這樣的普通人，他們恰好獲得了某種神秘的力量，但像庄寬這樣的靈者還是少數。

「選一張吧，玫瑰從口袋中拿出一疊卡片，這是特質的卡牌，每個會員都持有一張，也是他們身份的象徵。」玫瑰另一隻手拿出一張卡牌，上面印著一朵鮮紅的玫瑰。

庄寬拿過卡片，他一張張挑選著。

一張特殊的卡片吸引了他的目光，卡片上印著一隻黑色大鳥，長著鋒利的爪子，和庄寬夢中所變成的巨鳥一模一樣！

「這中鳥叫什麼？」庄寬拿起卡片，問道。

「這是一種十分罕見的妖靈，叫做修羅。」玫瑰回頭答道。

「就是它了。」庄寬拿起卡片。

「歡迎你的加入，修羅！」玫瑰收起笑意，一臉正經地說道。

接下來，玫瑰向他介紹了俱樂部的規則，俱樂部的成員每個月要上交一定的會費，統一是50萬。如果沒錢，可以將你手中的材料進行拍賣。

俱樂部的會員可以互相交換情報，也可以發出懸賞，或者拍賣物品。俱樂部保證每個會員的隱私權和安全，俱樂部內不得私鬥。

「怎麼樣，明白了嗎？」玫瑰正色道。

「明白了。」庄寬點點頭，他其實想問崔小明那把手槍是從誰那裡買來的，但覺得這樣做會暴露自己的意圖。

他轉而問道：「最近有沒有一隻犬妖的消息？」

「好，我幫你記下來，發布但懸賞上面，你出價多少？」玫瑰拿出一個筆記本，記下了庄寬的問題。

「五萬。」庄寬開口說道。

「好，有消息后我會馬上通知你。」玫瑰說道。

「怎麼通知？用手機？」庄寬問道。

玫瑰笑而不語，她用手指輕輕在卡片上彈了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