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7、Overcast and rainy Pt.3
【我一直都喜歡看著你成長,看著你改變。
我喜歡看到你接受新事物和努力學習的樣子,我喜歡看著你工作,看著你完成一件自己從未嘗試過的事情之後,臉上呈現出小孩般的神情…】
電車裡,荒村拓也捧著一本弗蘭辛·瑞福爾著寫的《誰可以這樣愛我》,安安靜靜得坐在座位上閱讀。
與他所表現出來的氣定神閑不同,坐在他旁邊的內田純禮卻顯得有些坐立難安。
啪!
荒村拓也將書合上。
「雨還在下啊。」
略顯冷淡的嗓音與平靜的語氣。
一如既往,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內田純禮咬了咬嘴唇,勉強對荒村拓也彎下了眼角,「是呢。」
而她口罩下面的臉沒有半分笑意。
「內田桑。」荒村拓也把書放到一邊,一隻手撐著臉,用散漫的雙眼直視著她,「就算是戴著口罩,我也是可以從眼神里讀出些東西來的。」
內田純禮身體微微一顫,就連眼睛強行彎下的弧度都快要維持不住了,「荒村桑…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呢…」
荒村拓也只是望著她,沒有回話。
他深琥珀色的瞳孔與勾圓上翹的眼型讓內田純禮想到了一種動物——狐狸。
不是妖媚,而是睿智的。
銳利如鋒,彷彿可以看穿一切。
世上最鋒利的刺觸及了並不怎麼堅韌的薄紗,但卻在即將要刺穿的那一瞬間停了下來。
內田純禮的嘴角終於有了動作,只不過嘴角間流露出的並非什麼欣喜,只有濃濃的苦澀與無奈。
你看穿了所有,卻不戳破。
我做好了釜底抽薪的決心,可最終卻是在做無用功。
荒村桑,你…到底要我怎麼辦才好啊…
噠噠噠…
指甲一下一下敲在電車的窗戶上,荒村拓也的眼前是外面綿綿的陰雨,「內田桑,陰雨天會影響你的心情嗎?」
從一個話題跳躍到另一個毫不相干的話題,還真是有荒村桑你的風格呀…
內田純禮在心裡暗自感嘆了一句,輕聲回答:「會有一點吧,天氣如果不好,心情也會有點煩悶呢。」
嗤——
電車靠站,一波人進入了車廂,還帶來了許多滴著雨水的雨傘,空間內變得越發濕冷擁擠。
「其實換個角度想想就不會了。」荒村拓也指了指眼睛,「閉上眼睛,深呼吸,可以聞到一股土壤和花草的味道,你會感到靜謐、安逸。」
內田純禮點了點頭,按照他的說法閉上眼睛,深呼吸。
濕潤的空氣鑽入鼻子,清新、純凈,除了土壤跟花草的味道,裡面還夾雜著一縷很熟悉的薄荷香味,令人安心。
她很喜歡這個味道,就像喜歡某個人一樣,冷清且悠長,能夠撫平內心起伏的焦慮與躁動。
散發著薄荷清香的太陽?
很神奇呢…
嗯,就像某個人一樣…
內田純禮進入了假寐狀態,荒村拓也看了她一會,也沒有出聲打擾她,重新拾起書本,繼續翻閱。
嘩啦。
翻書的聲音也很好聽呢…
就這樣,內田純禮慢慢從假寐轉變為了酣睡。
最後一次…
最後一次靠近,這次之後,我會躲進一個陽光照不到的地方…
…
滴答…滴答…
居酒屋的屋檐雨水下垂滴落,一顆一顆砸在淺淺的水窪上,水面被撫起層層波瀾蕩漾。
荒村拓也走在前面,彎腰掀開了門前的布簾。
「純禮桑、荒村桑,你們來晚了哦。」
上坂堇側坐在櫃檯邊上,手裡握著一個小瓷杯,神情曖昧得對荒村拓也和跟在他背後的內田純禮眨了眨眼睛,又故作抱怨得說道:「伱們兩個真是的,再怎麼恩愛也不能讓我一個在這裡等這麼久啊。」
「我們…不是那種關係…」內田純禮低著頭,左右搖晃了兩下,「上坂你別亂講,對荒村桑影響不好。」
「哦?」上坂堇歪了歪頭,抬頭直視荒村拓也,「純禮是這樣說的誒,荒村桑你的回答是什麼呢?」
「沒什麼好不好的影響。」荒村拓也將傘收起來,靠放在門口,「我這個人身上真真假假的流言風語已經夠多了,虱子多了不怕咬。」
內田純禮聞言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些什麼。
上坂堇撐著下巴,嘴角勾起的笑容更加促狹了。
只回答下半部分,上半部分留了一個容人遐想的空白。
荒村桑,真看不出你這根木頭有的時候還是蠻懂的嘛~
扮豬吃老虎?還是平時懶得去想這些有的沒的?
荒村拓也打量了一番居酒屋放酒的貨架,問道:「上坂桑,今天喝什麼?」
「鐺鐺鐺!」上坂堇直接從衣服寬大的袖口裡露出來兩個通體綠色的精緻玻璃瓶,一隻手拿著一瓶,「這是我爸爸的藏品,我偷偷拿出來了!」
荒村拓也定睛一看。
茅台二十四節氣之大穀雨。
「看來我有口福了。」荒村拓也坐了過去,在櫃檯拿了三個小酒杯,「穀雨,它的製作工藝複雜,環境要求苛刻,入口層次感豐富,算是我個人認為最棒的華國醬香型白酒。」
「哦哦哦!」上坂堇眼睛一亮,酒瓶往櫃檯一放,豎起兩根大拇指,大呼小叫得吹捧起來,「荒村桑好懂!不愧是聲優界酒神!」
時過境遷,荒村拓也早以對外界給自己取的綽號習以為常,便雲淡風輕得擺了擺手,「上坂桑的眼光也不差,否則我也沒有這個機會品鑒。」
「嘛嘛嘛,今天的荒村桑說話格外得好聽哦!」
「對此,我依舊用【上坂桑也不差】來作為回應。」
「哈哈哈哈~」
「好了,還是來品鑒美酒吧。」
「嗯嗯~我也已經等不及了呢~」
「上坂桑,我知道你是聲優,所以請不要夾著嗓子講話,在我面前表演聲線。」
「哈哈~只是意外發現和荒村桑還蠻有共同話題的,就忍不住用跟好朋友相處時的樣子來對待你了。」
「哦…」
「誒?【哦】是什麼意思?荒村桑沒有把我當朋友看嗎?」
「還是喝酒吧…」
內田純禮聽著兩人的交談聲,唯有沉默。
雨還未停,潮濕的空氣中飄來了一陣隱隱約約的歌聲。
是居酒屋不遠處的音響店傳進來的。
「Mytea『sgonecoldI『mwonderingwhyI
gotoutofbedatall
Themorningraincloudsupmywindow
andIcan『tseeatall
AndevenifIcouldit『llallbegr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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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tremindsmethatit『snotsobad
it『snotsoba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