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永恆之火

時間匆匆，距離和蘭斯教長談話已經過去了一周。

期間夏樹一直打磨身體，他的體格已經逼近一個成年人，一米七出頭的個子在這個年紀已經算很不錯的了。

他今年年底滿十六歲，按照王國法令，公民滿十六周歲便可視為成年，需要承擔勞役，繳納稅金，戰爭動員令下必須參戰。

「今天先休息一天，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現在距離突破就差一個契機。」

這一年來，父親的撫恤金撒下去，可不是白花的，夏樹的訓練條件堪比格爾這類小富商家庭，不過這種生活不可持續。

事實上，他已經聽聞鎮上有人傳播關於他的流言，有人說他是「敗壞家產廢物」，還有人詆毀他不是瓦西里戰士的親生子。

種種流言進入他的耳朵，但夏樹還是能保持冷靜，因為這個世界對弱者就是如此，殘酷而充滿惡意。

他知道只有覺醒血脈才能堵住那群人的嘴。

「哥哥，今天可以帶我出去玩嗎？」

夏亞得知夏樹不去松果林訓練場，便想纏著他出去玩。算算時間，夏樹已經兩個多星期沒有帶她玩了，雖然這具身體換了另一個靈魂，但他還是很願意將夏亞當作自己的親妹妹看待。

不僅僅是血緣讓他們聯繫在一起，更多的還是妹妹對他情感的依賴，夏樹可以沒有夏亞，但夏亞不能沒有夏樹。

「走，好久沒去鎮上逛逛了，正好這幾天有巡遊馬戲團在鎮子表演，我帶你去看看。」

夏亞聽到之後，光滑的小臉蛋瞬間綻放出笑容，她像一隻小鹿一般一蹦一跳到哥哥身邊，然後伸開先手牽著夏樹。

「上次我經過米提妮雜貨鋪的時候看到櫥柜上新擺了幾雙鹿皮短靴，我想你可以試一試。」

夏亞已經很久沒有買新靴子了，她的現在穿的小短靴已經磨破了許多，鞋面上的皮革破破爛爛的，夏樹看后心疼不已，他的原身對妹妹的照顧欠佳。

「不用，我想等哥哥成為像爸爸一樣的戰士后再給我買，鹿皮靴子很貴，現在家裡還很缺錢......」

「沒事，先看看再說。」夏樹望著她澄澈的眸子道。

夏樹摸摸她的齊肩短髮，又幫她整理了一下衣裙。

白馬鎮的歷史不算悠久，但也不短，白馬鎮的第一任男爵在抵達領地的時候看到一群白馬在此地遊盪，白馬群的首領還長著獨角，一度讓男爵以為是獨角獸，後來他給此地起名為白馬鎮，他的領土也叫白馬領。

鎮上的街道較為寬廣，能容下兩輛四輪馬車並駕齊驅，天空不是劃過成群的飛鳥，鳥鳴聲為整個城鎮增添幾分歡愉。

...

「神說：人類自出生伊始就有原罪，罪業纏身，唯有得到救贖才能解脫！」

「異種是神帶來的懲罰！」

「他們啖飲我們的血肉，生吞我們的孩童！」

「而火焰，與人類伴生，與人類共存，它是父神給予的武器。」

「永恆之火教會中供奉的永燃之焰將帶給人類希望！」

「它生生不息，永世不滅！」

「向火焰祭拜！讓我們的靈魂飛升！」

......

一個身穿黑色教士袍的教站在鎮子廣場的正中央，手裡拿著一本厚實的佈道書，書面印著可怖而龐大的異種吃人圖畫，燙金花紋似乎在宣示著它的莊嚴肅穆。

他教士袍背部有一個火焰的標緻，如果細看，還能發現火焰花紋散發著微弱的紅光。

圍攏在他身旁的居民有的驚疑不定，有的竊竊私語，有的雙手合十以示虔敬。

「火焰暴露邪惡，驅散異種。」

「唯有火焰溫暖人心，洗滌污穢。」

「眾生皆是火焰之子。」

.......

灰袍教士大聲誦讀著教義，他的目光如同火焰綻放般熾熱。

他一隻手向著人群揮去，瞬間火星四濺，人群如受驚之鳥驚散開來，而後對灰袍教士變戲法般的手段驚呼。

邪教徒嗎？

夏樹甚至相信灰袍教士點燃自己，以證實自己為真正的火焰之子，作為前世沐浴在科學之光下的藍星人，他自然是不相信教士所言。

但是，這個世界......

既然有血脈覺醒的力量，或許還有著別的存在，魔法、巫術、還是異能.....

夏樹拉著夏亞的小手，小心翼翼地穿過人潮，他現在還不願意接觸這些東西，至少，他覺得自己還沒有資格。

他必須尤為謹慎才能渡過沒有保護的新手期。

「咚咚咚」

地面有規律的震動聲傳來。

「城堡的衛兵來了！」有人呼喊道。

「聽說男爵大人禁止教會在白馬鎮佈道。」

「那個永恆之火神教的教徒有麻煩了。」

夏樹聞聲轉頭，一個身材高大健壯的披甲守衛手持長劍，身後是數名和他裝備相似的軍士。

領頭的人是男爵麾下的護衛頭領，候補騎士勞頓，和蘭斯教長是一個等級的人物，在白馬鎮也算是有頭有臉的權貴階層。

他的身軀被鋼盔鐵甲覆蓋，只有從面甲的縫隙中看到他兇狠的眼神，活像一頭猛獸。

居民都被他嚇得不輕，迅速散開為他騰出一條路徑。

灰袍教士並沒有畏懼，而恰恰相反，他眼中的火光直勾勾地迎上，並未顯露出一絲恐慌。

「永恆之火教會的信徒，男爵大人請你去城堡面談。」

勞頓冷冰冰地說道。

「還請帶路。」灰袍教士回復道。

等這一行人走後，人群方才散場，那個教士的身影也會給白馬鎮的人烙下記憶，特別是他揮灑火星時的場景，或許許久之後，這一場景又是眾多酒鬼和長舌婦的談資。

最近很不安全，這是夏樹的第一感覺，還有，原身離奇的死亡也給他蒙上一層陰影。

「這可是本店最暢銷的鹿皮短靴，鞋子由專業手工匠師傾心打造，再加質地良好的進口小鹿皮，並且由米提妮夫人每日精心打理.......」

雜貨店中的女店員在夏樹旁邊介紹著。

米提妮雜貨店商品種類繁多，基本上什麼都賣，早年由米提妮夫婦二人共同經營，後來米提妮夫人的丈夫去世，便經由她獨自操持。

「先試一下。」

夏樹低下頭脫掉妹妹的靴子，給她換上新的，但夏亞並不想把腳伸出舊靴子，表現的有些抗拒。

「還是不用了吧，家裡的錢不多了...以後哥哥要吃不飽飯了...」

夏樹看著這麼懂事妹妹，不禁有些動容，但並沒有停下手上的動作，硬是幫她換上新靴子。

「還挺合腳。」

「多少錢。」夏樹抬頭對店員說。

「先生，原價是兩枚銀鹿幣，但如果是您要的話，我會給你打八折，一枚銀鹿幣和八枚銅星幣。」女店員用溫和的語氣回答道。

「為什麼會有折扣，今天不是普通營業時間嗎？」

「米提妮店鋪的商品，對每一個為鎮子做出犧牲的家庭都打八折。」

「謝謝。」

王國境內流通的貨幣大概分為三種，金龍幣，銀鹿幣和銅星幣，貨幣的兌換比率是一比十，也就是說，一枚銀鹿幣可以兌換十枚銅星幣。

除此之外，為了方便交易，在民間流通的貨幣還有銅子，一枚銅星幣可以換十個銅子。

省下的錢帶妹妹去看馬戲團表演應該足夠了，夏樹心裡盤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