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一十六 名分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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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飯之後，何家潔自覺地收拾衛生，然後和顧旭明打了聲招呼，收拾收拾回家。
這份難得的自覺，是她能夠唯一自恃的地方。
顧旭明也因此，熄了很多複雜想法。
飯後，顧旭明獨自坐在窗前，看向外面。
摩肩繼踵，人歡馬叫，人山人往，熱火朝天。
這是一副在災變之前都很少能夠出現的現象，造就這現象的他，足以自豪。
僅僅如今，此時此刻，所有人都獲得幸福，只有他感覺不到高興或者快樂。
不，是有一點點的。
一點點，一點點的升涌，但是在那裡面，似乎又滲雜了什麼奇怪的東西。那不是本心，或者說是變質的心。
顧旭明怔怔地讓望著，讓心底的情緒慢慢疊加。
像是在大海疊沙，一粒一粒的方式。
那種情緒，會被沖刷無數次，然後再重複疊數，1、2、3、4、5、6……99999，最後，再次被沖走。
無休無止，無窮無盡。
不為了填滿大海，而是在沙粒疊加的狀態下，享受著大海的溫暖和寬廣。
十二層就像是大海，數不清的人口就像是海水，而他，則如同沙粒。
明明從感情上並沒法同理外面的歡樂，但顧旭明還是憑著理性上的邏輯推演，硬生生地讓自己「高興」。
他知道，如果情感正常的話，這一幕會讓自己激動得流下淚水。
如今，理性告訴他，是這樣的，你做到了，看到了，所以，你應該「高興」。
顧旭明的臉上浮現出詭異的笑容，好像是一張面無表情的紙片，被折出僵硬的笑容的形狀。
隨著外面的人事的變化，出現細微變化。
如果有其它人在旁邊看到這一切，
絕對會有毛骨悚然的體驗。
直到地下世界的「夕陽」出現，顧旭明才像是突然被驚醒。
他回想起自己之前的狀態，心中都說不出什麼心情。
「一切都要歸於平靜。」顧旭明雙目失神，喃喃自語。
他的目光極力遠眺，看得到十二層的盡頭。
「我不會忘記最開始的選擇、我的堅持、最初的執念。」像是在提醒自己，他重複著說了好遍，「不管是成仙還是入魔，不管我最後的結局是什麼，我都不能改變當時的想法。因為，那時候的我才可能是真正的我，堅持初心，也是在堅持成為自己的唯一性不被動搖。」
所有的情緒，最後都被化成一聲嘆息而終結。
顧旭明回到卧室，打開電腦。
他現在用的這套，是原來社會秩序正常時候的伺服器設備，被安裝了家用系統供其使用。
隨著網路線路的恢復，那些之前的電腦設備都得到了維修使用。文明畢竟沒有糟到毀滅性的打擊，它的種子仍然存在。特別是在金山世界，因為顧旭明的「預見」，幾乎有一條完滿的文明產品鏈。
要麼是成品，要麼是資料。而是金山世界成為一個標誌性的庇難所，越來越多的人才湧進來，
文明缺失的人才版圖，也不知不覺地補上來。
連續三天的狂歡，終於落下帷幕。第一天是高峰，第三天，則是大家撤回自己居住層的時間。
隨著各自歸位，通路之上，開始出現逆流的情況，大家紛紛返回。但有著來時的經驗，工作人員嚴格把控時間班次，便不像是前一輪那麼糟糕。
十二層世界，慢慢的人越來越少，第三天傍晚的時候，已經恢復原來的人流量。
世界，似乎逐漸恢復原狀。
可惜，只是金山世界的日常原狀。
八大劍徒的排名下來了，出人意料的是萬法門得了第一，一向不起眼的坐了大師兄。第二名是月影門，溫寧寧和周凝曼榮獲二師姐和三師姐，然後才是事前排名呼聲最高的阿深的天傾門，成為四師兄，忘情門位居其後，佔據，五師妹，六師妹，七師妹的位置，最後則是勵精圖治但丟盔卸甲的天山劍門，紅翔奮起努力，惜敗，為倒數第一名。
自然地，韋良意成為八師弟。
再次過來見顧旭明的時候，他的臉色都沒變好。
顧旭明在自己的房間重新接待八人。
「這次，平富府的事情全權靠你們自己了。」顧旭明坐實他們排名之後，便開口說道。
八人一齊回應：「必不辱使命。」
雖然不清楚如此事關重大，顧旭明卻沒有要去的意思，但是既然把重擔接過來了，八人的覺悟還是挺高的。
下定決心，排除萬難。
「這一次，把你們這兩天打擂台的弟子全部帶上。」顧旭明一邊想著事情一邊吩咐道，「一個不用留，都去吧，鎮守金山，我一人就夠了。」
「還有就是那兩隻暫時受我控制的大妖，我會和它們說好，平時只聽你們大師兄的指令。對它們要客氣點，真要不管不顧發飆和你們玉石俱焚，我遠在天邊也沒辦法。」顧旭明繼續說道，「你們出發的時候繞道去下最西邊那個地方帶走他們。」
他斷斷續續地交待了很多事情，仔細詳解。
「你們這次去平富，很有可能會碰上奇形種大妖，真要是那種存在，直接放那二位，你們自己跑就是。劍法重要，腦子也很重要。」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大家都感覺顧旭現在的樣子有點像是捨不得孩子離開的家長。
有點小尷尬，雖然是劍道之師，但大家年齡差不多，總有些異樣。
不過很過都克服了，心想顧旭明要顧全金山世界，又要讓他們遠赴平富府，心裡有點波動實屬正常。
「一路順風。」
顧旭明最後道。
八人齊齊點頭，向外出去。
周凝曼特意放慢腳步，落到最後，等其它人都出去了，她還在房間里。
「有事？」顧旭明問道。
周凝曼搖搖頭，臉上露出遲疑表情，慢慢道：「我覺得你變化挺大。」
「你看我的情況，變化不大才不正常吧。」顧旭明不以為意。
「不單單是這樣。」周凝曼道，「好好照顧自己吧，就算你有什麼想法計劃，把自己先照顧好才是基礎條件。」
「說這話，真不像你的人設。」顧旭明難得笑道，「我長這麼大，劍法那麼好，你用的著擔心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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