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被海賊救了的海軍

大海上，一艘海軍軍艦拋錨停了下來。

船上的一間會議室中，五個人圍著一張圓桌相對而坐。

霍波迪一臉感激的道謝，「這次多虧了四位長官，不然還不知道那伙魚人會怎麼處置我們。」想到他堂堂海軍本部上尉，竟然在最弱的東海栽了，霍波迪便有些面上無光，尤其是面對這幾位本部強者時，這種感覺更為強烈。

「不是四位，是五位。」戴著小丑面具的贊高提醒一聲。

霍波迪一愣，隨即配合的笑了一下，這位本部強者還會說冷笑話。明明四個人，非要說五個。不過面具上那紅色的心形眼鏡，總讓霍波迪有種熟悉感，卻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當時王言他們帶著霍波迪離開海上餐廳后，便讓贊高催眠霍波迪忘記了他們。當然，催眠也只是讓霍波迪將這些記憶封藏，並不能徹底抹除。

「諸位長官不知道來自哪個部隊，回去后我也好感謝諸位這次的救命之恩。」

王言四人都目光奇怪的看著霍波迪。

飄在半空的貝爾梅爾有些懷疑道：「這海軍上尉有點傻，真能當卧底嗎？」

王言心中輕笑一聲，人都是會蛻變的，何況這還是一個有著無限可能的海賊世界。

見四人不說話，霍波迪也不尷尬，「我明白了，四位長官的身份不能泄露，那我就不多問了。」

王言目光更奇怪了，對方這腦子裡都腦補了一些什麼東西？

輕咳一聲，王言開口道：「我們的身份也不是什麼大秘密，既然你想知道，那就告訴你吧。」

霍波迪一愣之後便忍不住狂喜，對方願意讓他知道身份，不管是出於對他的看重還是其他原因，這對拉進雙方的關係都很有幫助。

若是能抱上這些強者的大腿，對他以後在海軍中的發展無疑會有著巨大的助力。

王言四人抬手抓住面具，霍波迪呼吸都不由停了下來。

四人將抓著的面具放在桌子上，霍波迪看著面具下那熟悉的四個模樣，瞠目結舌，頓時說不出話來。

腦海中一幕幕畫面快速閃現，從海上餐廳開始，一直到對方讓他去攻打阿龍。因為催眠而封藏的記憶狂涌而出，霍波迪臉色一陣陣發白。

這哪是本部的強者啊，這分明是一群索命的魔鬼！

「要不，你們把面具再戴回去？」霍波迪都快哭了，他嘴賤什麼啊，這些人的身份是能輕易打聽的嗎？

而記憶的恢復，也讓霍波迪明白了很多事情。

之前每每想到在阿龍樂園，面對窮凶極惡的魚人，面不改色，秉持正義行事的他，霍波迪都會有所感悟，覺得他找到了正義的真諦，心靈都跟著有所蛻變。

可現在，霍波迪一臉苦澀，身為海軍，這些年他只學會了享受生活，不懂正義為何！最後反倒是被一些海賊喚醒，並讓他明白何為正義。

還有比這更諷刺的嗎？

一個海軍，卻被海賊教會了正義。

「你們既然催眠我，讓我去攻打惡龍海賊團，為什麼又要救我？」

王言直言道：「我需要在海軍中有一個眼線。」

霍波迪勃然色變，「你們想讓我做卧底？做夢！」

一旁的克洛平靜道：「你有得選擇嗎？」

「我有。」霍波迪神色決然，「也許連你們都想不到，我一個海軍，這些年卻只顧著享受生活，雖然也想著升職，可升職也是為了更好的享受生活。拜你們所賜，

因為受到催眠的影響，我做了這些年從不曾做過的壯舉，被手下用從沒有過的崇拜眼神看著，我的心靈從沒有一刻，像那時那麼自豪與滿足。」

「每次想起在阿龍樂園裡做的事，我都會感覺心靈會有一絲蛻變。偶爾，我甚至會產生一種錯覺，能感覺到手下內心隱隱對我的崇拜。」

王言心中一驚，能模糊感應到別人的情緒，這應該不是霍波迪產生的錯覺，而是覺醒『見聞色霸氣』的徵兆。

王言不由仔細審視著霍波迪，能覺醒霸氣，說明對方的天賦和潛力並不差。

「也許在你們這些無惡不作的海賊眼裡，我這樣的想法很可笑，但我的確找到了人生的方向。你們說我沒有選擇，現在我告訴你們，我有選擇！我不會做你們的卧底，想殺就殺吧。」霍波迪一臉正色。

王言淡漠道：「一個人連死亡都不再懼怕，的確會少掉一個很大的弱點，但不代表沒有弱點。」

霍波迪心中隱隱有些不安起來，雖然他不知道，他連死亡都不怕，對方還能把他怎麼樣。

「既然你說我們是無惡不作的海賊，那我們就如你所願好了，我們完全可以把外面那些海軍都抓進來，在你面前一個個殺，你一分鐘不同意，我們就一分鐘殺一個，殺到你同意為止。」

「你！」霍波迪神色頓變，他是不怕死，可他無法看著那些部下，因為他不同意對方的要求，而在他面前被人殺死。

克洛、贊高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心中則在感嘆，老大的演技真好。阿金無動於衷，對待敵人，擁有鬼人稱號的阿金可從來不會手軟。

貝爾梅爾則在一旁絮絮叨叨的指點著，讓王言表情再冷漠一些，最好嘴角露出一點邪惡的弧度。要不是其他人聽不到她的話，王言估計他會直接破防，表情也無法再繃住，這都出的什麼鬼主意？

「先別急，我只是說出了一個可能而已。」努力維持著表情不變化，王言暗中用空間之力將貝爾梅爾禁錮住，不讓她搗亂。

「你身為海軍，卻被海賊從惡龍海賊團里救了出來，這樣的消息一旦被海軍得知，你覺得海軍本部的那些人會怎麼看你？」

霍波迪臉色僵硬，「我秉持自己心中的正義，他們的看法，影響不到我。」

「真的嗎？」王言輕輕笑了笑，這讓被禁錮在一邊的貝爾梅爾發出嗚嗚的聲音，不知道又激動的想指導什麼。

「一個被海賊救過的海軍，還怎麼得到其他海軍的認可和信任？你面對的只有無盡的猜忌，上面不會再重用你，而同僚也會排斥你，就是你珍視的這些下屬，也會用異樣的眼光看你，而不再是崇拜。」

「你會感覺整個世界都在與你為敵，大海雖然遼闊，卻沒有一塊地方能讓你的心靈得到安穩，沒有一處地方能讓你享受片刻安寧。你告訴我，你怎麼秉持你的正義？」

霍波迪額頭冒出汗珠，他的心神完全被王言引導，彷彿真的已經將王言說的這些情況經歷了一遍。

「這也只是其中一種情況。」

「夠了，不要再說了。」霍波迪雙眼發紅的盯著王言，「你就是個魔鬼，你殺了我吧。」

王言微微搖頭，「我不會殺你，我只是想問你個問題。海軍中就都是維護正義之輩嗎？而海賊中又都是邪惡之輩？不見得吧，那你為何會被『海賊』這兩個字蒙蔽雙眼？我們一不欺壓、劫掠平民，二不販賣奴隸，有時還會打擊海賊，做的事比很多海軍還像一個海軍，你怎麼定義我們是邪惡的，就因為『海賊』這個身份？」

霍波迪雙眼發紅，身體微微顫抖著，卻說不出一句話來，他根本無法反駁王言的話。

「你找到了人生的方向，想要維護心中的正義，而我們可以幫你。我也可以向你承諾，如果哪天你覺得我們做的事情，和你心中的正義不符，你隨時都可以離去。」

「我最後再問你一句，你忠誠的是海軍，還是自己心中的正義？」

王言將桌子上的面具拿起，重新戴在臉上。克洛三人也都戴上面具，只是克洛看起來有些意猶未盡的樣子，他還想繼續聽老大說下去，他相信老大再說一會，一定可以攻破霍波迪的心防。

「我們在外面等待，你慢慢思考。」說完，王言帶著克洛他們離開了這間會議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