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被壓桃山

駕雲飛上那廣闊的蒼穹，最後她們穿過一大片朦朧的仙氣水霧，來到輝煌的瑤池宮。

王母安排給楊戩一間寬敞乾淨的房間，命令傭人們悉心照料，不得怠慢。還安排人照顧哮天犬，但這隻狗擔心小主人安危，一直四處張望，防範別有用心之人的靠近。

楊戩看似小，心理如明鏡一般，一直表現得很乖巧，其他仙女都很是喜歡這個美麗的幼女。

儘管憂心母親安危，可眼下自己也做不了什麼，只得住下從長計議。

第二天，雲華站在樓下，看著從天空中那那巨大的飛行器上下來的幾名全副武裝手持衝鋒槍的天兵。

「公主，請吧。」發言者正是這批天兵的首領，天庭的糾察大靈官王靈官，乃是天庭五百靈官之首。

其身長一米九，聲音威嚴，體格彪悍雄壯，一身紅裝和深紅色裝甲，臉上戴著一副凶神惡煞的青銅面具，臉上只露出了額頭的第三隻眼睛和四分之一張臉上的左眼，手持兩把巨大、雕刻精美的金鐧。

這位大神原本是負責鎮守玉帝住所通明殿的大將，還負責視察眾神法紀，法力深厚，武功高強，實在想不到玉帝為了抓他這個女兒居然把他都派了出來，或許是因為他的中心不二。

看著這個已經在天庭任職不知道幾千年，剛正不阿執法嚴明的糾察大靈官，雲華微微一笑，說道：「好，勞煩諸位了。」

「您的女兒呢？我們得到情報您還有一個女兒的。」王靈官問。

雲華不悅道：「怎麼？身為靈官還想為難一個小女孩不成？」

那柔和的充滿母性的美麗雙眼突然出現了一絲怒色，雖然輕微，但卻宛如一道足以穿透人心的利刃，再加上她還是天庭公主，玉皇大帝的親生女兒，居然讓鐵面無私、武功高強的王靈官都感到些許顫抖。

王靈官沉默許久，背拿著鐧作揖開口道：「請公主殿下見諒，我等無意如此，但是聖命難違。」

雖然心下覺得有些理虧，但語氣上依然沒有任何愧疚的樣子。

見這忠心耿耿且執法嚴明的王靈官如今居然把罪過推給他死命效忠的玉皇大帝——自己那親生父親，讓雲華感到有些好笑。

「那您就去找吧，不論找到與否，雲華都願替女兒受過…」

她最後看了一眼和女兒生活的公寓樓，那個承載了她和丈夫無數美好回憶的灌州城，登上了天庭的飛行器。

王靈官命令手下眾靈官進行了長時間搜尋，勢必要找到那個女孩，然而西王母已然將楊戩帶走，他們如何找得到？

於是眾神不得不先帶著雲華回天庭復命了。

飛行器升起了，在眾多凡人詫異的目光下迅速消失在天際。

就在雲華被帶上蒼穹的時候。

看著久違的天庭，巨大的南天門屹立在眼前。

周圍有無數鎮天元帥矗立著，周圍還有無數天兵巡邏，各個身穿高科技機甲，昂首挺胸威風凜凜。或手持機槍，或手持長槍、電棍。

那南天門頂上的幾座大炮和固定機槍無情的對準下方，時刻準備滅殺妄圖攻擊天庭的不法之徒。

王靈官和門口守門者龐、劉、苟、畢、馬、趙、溫、關等元帥打了招呼后就開著飛船，沖開那仙氣繚繞的雲霧，浩浩蕩蕩地從南天門飛了進去。

周圍的仙女天神或騎著各種飛行裝置或自行騰雲駕霧，各個都看著這糾察大靈官王靈官專屬的巨大飛船駛向遠處。

越過一個個豪華的高樓大廈、瓊樓玉宇，

前方那頭頂金色大葫蘆雕塑、規模龐大的宮殿就是凌霄寶殿了。

所有宮娥、天兵見到王靈官的人馬來了都變得更加莊嚴肅穆，周圍翱翔的龍鳳都忍不住側眼看過來。

王靈官和手下諸位靈官依舊保持威嚴，將飛船停在周圍停機坪上，領著雲華仙子，坐在飛行圓盤上，朝凌霄寶殿大門飛入。

雲華曾經無數次幻想過、擔心過自己的父親會找到自己，雖然天上一天、凡間一年，但只要他稍微用點心恐怕不到一年就可以發現女兒不在了。

之後他只要動用人間大量土地和山神配合靈官行動只怕自己躲避非常麻煩，但她還是高估了父親對她的關心程度。

居然過了三年才發現女兒不見了，換算下來玉帝用了三天才發現女兒失蹤了。作為父親用了三天時間才發現，雲華真不知道自己應該慶幸還是難過。

步入了那熟悉的富麗堂皇的大殿，雲華深吸一口氣，還是如此，這裡的空氣依舊那麼冷清。

或老或少，或高大或瘦小的眾神兩邊站定，看著雲華，臉上或毫無波瀾、或悲憫、或不忍、或惋惜。

寶座之上，正是那三界首腦「高天上聖大慈仁者玉皇大天尊玄穹高上帝」。雖然一頭白髮，白色三柳髭髯，外貌卻如童子一般，眉分八字，一對炯炯有神的丹鳳眼，相貌堂堂。

身穿藍色金邊西裝和黃色披肩的玉帝用他銳利的目光從上至下看著這個不聽話是女兒，發出一聲不被任何人察覺的嘆息聲。

「雲華，你可知罪？」玉帝發出悠長的聲音，從高高寶座上飄下，宛如龍吟，周圍眾神噤若寒蟬。

夢中出現過無數次的場景居然成為了現實，但云華此時反倒變得坦然了。

「不知…」幾乎在玉帝話音落下的那一刻，雲華就開口了。

她的眼神依舊堅定，和從見到王靈官的那一刻一樣，發言也是不卑不亢。

玉帝有些怒了，但他依舊死死壓抑著，只是從寶座上站起，雙眼瞪著雲華。

「你思凡下界，私自匹配婚姻，還誕下孩子，卻還言之鑿鑿不知悔改？想那楊天佑乃是天上金童下凡歷劫，本可結束了一世劫難就可以繼續為仙甚至更上一層樓，你卻私自和他交合，亂了其因果命數，致使他原本無量前途斷絕，你可知錯？」

玉帝的言語充滿不容置疑的壓迫力。

「陛下，」雲華施禮道，「我作為您的親生女兒，如何不知這個？我和他在天庭之時就有私情…之後我也和他說過這些，給過他選擇，他也給過我選擇…但是我們依舊義無反顧的選擇了對方…這是天地間最真摯的感情——愛情…」

周圍的天神聽了頓時忍不住竊竊私語起來，為首幾個德高望重的天神如太上老君、李天王等喝止才安靜下來。

雲華此時突然強迫自己放下自己對玉帝賭氣式的不敬。

「在您下達對我的審判前，作為女兒希望陛下可以派五瘟使者前去川蜀驅散瘟疫，保百姓太平，那裡現在天災人禍不斷，百姓哀鴻遍野，雲華實在不忍…」雲華此時伏在地上，衷心祈求著玉帝。

玉帝聞言，不屑地聳聳鼻子，搖搖頭，說道：「這是蜀國和秦國多年戰爭造就的苦果，為了一時私慾發動戰爭，破壞眾神的神廟，還造就無數災難。天道輪迴，這正好給他們一個教訓，不要妄起刀兵…」

聞言，雲華迅速抬頭望望高高在上的父親，本來還想說什麼，卻又垂下頭嘆息起來。

玉帝強掩內心的不忍和悲痛，他不想給固執的女兒說教了，看著她旁邊並沒有她所生下的那個孩子的身影，知道王靈官沒有能夠把孩子帶回來，心中反而鬆了口氣，也不想過分追究了。

於是當著眾天神的面宣判了他作為三界之主最崇高的旨意——將雲華仙子壓在桃山之下，永不釋放。

在眾人複雜的目光中，雲華被押送往人間，在山神的作法下，那巨大的桃山在雲華身上壓下，那山順著雲華所在之地形成一個自然容身之所，卻毫無出路。

鎮壓在山中的日子，她沒有任何冷或熱的感覺，不知道外界的季節變化，只能看到眼前一片山石和苔蘚，不知道那熟悉的灌江口如何了。女兒的生死是她唯一的牽挂了，而她被困在這裡，她覺得自己無法從這禁錮中逃出，只得在心底默默為女兒祈福。

「哇啊…」

似乎是母女連心，小二郎在母親被壓的那一刻感覺到內心似乎被一把鋼針猛刺一下，忍不住號啕大哭起來。

聽到房間里的寂靜被一陣啼哭聲打破，侍女們慌忙進來查看她，瑤姬搶先過來將她從嬰兒床上抱起來，輕柔搖晃著，口裡說著：「別哭～寶寶，別哭～」

她不由納悶，剛剛這孩子不是還很聽話的嗎？現在怎麼哭鬧起來了？

「媽媽，媽媽…」原本只是咿呀學語的小二郎說出了人生中第一句有意義的話，這一聲在瑤姬耳中比天籟之音都要悅耳動聽，她感覺這彷彿就是自己的孩子。

此時王母也剛好來了，看到小二郎哭泣，問道：「這孩子是怎麼了？」

「想媽媽了，她剛剛喊媽媽了…」瑤姬憐愛地說。

「哎，這孩子也是可憐啊，這麼小就失去了媽媽，我們只能儘可能補償她了…」王母嘆口氣說道，「把這孩子送到我房間里吧，今天我親自照顧她…」

「啊，娘娘，您是金枝玉葉，這種雜活…」瑤姬有些為難。

「哈，她是玉帝的親外孫女，又怎麼不是金枝玉葉？讓我照顧她並不埋汰我，交給我吧…」王母笑著伸出手來。

「好的…」瑤姬戀戀不捨地把年幼的楊戩遞到王母懷裡。

「娘娘，如果您感覺力不從心就把她交給我吧，我幫你帶…」瑤姬提醒她。

「知道了，你去休息吧…」王母沒怎麼放在心上，叮囑她幾句就返回了自己的卧房。

王母就一路走一路哄地把她帶到自己房間了，楊戩也很識趣，聽著她的歌唱和哄誘就停止了哭鬧，慢慢進入了夢鄉。

「可憐的孩子，你的母親被你的外公關起來，再也出不來了，以後瑤池宮就是你的家…你一定要好好長大啊…」王母看著已經被哄睡著的楊戩，充滿慈愛地說，順便親吻了一下她額頭上的天眼。

王母驕傲地想著：這孩子天生異象，以後一定是個美人而且是一員猛將。

她生成了和瑤姬一樣的想法，強大的母性在她體內被激發，彷彿這就是她的親生女兒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