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八、情之所鍾

燈光閃耀，在台上的人和台下的人頭頂上掃過，緊接著伴隨著音響的顫鳴，一束光從上面直直的照耀而下，落在了慕清竹頭頂。

一瞬間，整個現場都寂靜了下來，慕清竹站在光圈裡，整個人都愣住了，她沒想到居然會是自己。

旁邊，崽崽跟著反應過來，瞬間明白了蘇覺的打算，不等到她們繼續做出什麼反應，舞台上的光也跟著滅了，然後聚光燈照耀在蘇覺頭頂，明亮的空氣中散落的灰塵下面的人都能看見。

「南梔。」

輕輕舉起話筒，之前放青鳥的時候，蘇覺都沒怎麼跟著唱，但這一刻他卻是聲音溫熱的開口，喊著下面的人，伴著她心噗噗的跳，蘇覺眼眸彎彎，露出個好看的笑容道：

「半年多以前，那個雨夜，漫展結束的之後我們同撐一把傘，那時候我就在想，如果今夜我錯過了你，那麼往後餘生，即使再過五十年，回首時我一定會覺得遺憾可惜。」◥..▃▂

想著那夜的經歷，因為自己是修士的身份不能輕易暴露，他直覺上是想著慕清竹可能是個中二病少女的，所以裝慫認乖了一下，壓住了自己打算和她直接動手的打算。

可等到回到家裡，他才猛的發現自己也許是疏忽了，玩心四起的狀態被他迅速收斂，變成了慕清竹或許就是他想的那樣，那這要是錯過，往後的歲月他想起來，必然會一直覺得遺憾吧？

於是，在那個雨夜，他哪怕洗好澡，換好了衣服，還是撐著雨傘，回到了那片區域，好說歹說，把慕清竹帶了回去，從那一刻起，命運的齒輪悄然轉動，故事就此開始。

想著這些，蘇覺看著自家人兒，唇齒微張，有點呆愣的看著自己的樣子，繼續道：

「而你，雖然那時候對我保持著陌生人之間，應該有的戒備心，但這並不妨礙我們在之後的相處中逐漸了解彼此，坦誠相待。」

提及這個，慕清竹頓時想起，自己對著蘇覺拔劍而對的模樣，那個時候她是真的害怕，來到一個全然陌生，遍地看上去都是胡人的區域，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樣的危險。

而那時，蘇覺明明擁有著序列s級的實力，卻從頭到尾沒有對她出手的情況出現，那怕劍架在脖子上，他依舊沒有多少恐慌的情緒出現，反倒是繼續安撫著自己。

如今，信任已經建立，

長劍也已經折斷，她身上所剩下的，就只有蘇覺給她用紹興通寶編的銅錢手鏈，隨著時間的推移還有氧化，紅繩她已經換過一根來，蘇覺心心念念的包漿，也微微泛起。

一瞬間，她忍不住微微抿嘴，用那種你還好意思說的樣子，嬌俏的瞪了眼蘇覺，但沒好意思說話，只能站在原地看著自家哥哥。

收到她的情緒傳遞，蘇覺繼續道：

「南梔，我看過你哭，看過你笑，在你最脆弱時擁抱過你，最絕望時抓住過你，我們一起經歷過日出日落，晨光和星辰，都是過往歲月的見證…」

提及這個，過往發生的事情像是翻書一樣，在面前閃過，蘇覺話鋒一轉，繼續柔聲道：

「年少時，你總會把自己的熱情，加持在一些事情上，比如你給她買的奶茶，你為她深夜不睡，你為她所付出的時間以及陪伴。」

「但冷酷的說，你所做的一切，就只是普通的一切，他並不能完全承載你的愛意，你所做的一切，不過是自我感動。」

「可拋開這些前提，我清楚的知道我喜歡你，人世間有百媚千紅，唯獨你，是我情之所鍾。」

「才不是自我感動呢…」

聽著蘇覺的話，慕清竹心底集蘊的情緒翻湧而出，她瞬間眼眶微紅，緊跟著搖頭。

她知道，她看過，她體會過，她熱切地貼近過，那種感覺她篤定就是愛意，就是感動，就是她心之所向和情感所寄。

下邊，主持他們跟著反應還快，伸手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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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遞著麥克風，從崽崽手上，一直傳到慕清竹手裡。

緊接著，登上舞台的階梯，亮起燈光，像是給他們照亮前路。

崽崽輕輕湊近她，聲音略帶興奮的道：

「去吧，清清，站到台上面對他。」

用力的點點頭，慕清竹跟著拖著漢服的裙擺，拿著話筒用儘可能快，但不會摔倒的速度站到台上。

一步之遙，四目相對，蘇覺聲音溫熱的繼續道：

「南梔，我願成為你的守護天使，愛你所愛，思你所思，為你承擔傷痛，渡過苦難，無論貧寒或是富貴，無論卑賤還是高貴，無論身處亂世，還是神所不顧，我都願意，為你拔劍而戰，為你收起翅膀，不離不棄，直至永遠…」

說完，蘇覺放下話筒，掏著自己的口袋，然後單膝下跪，拇指撥開那精緻的禮盒，露出裡面散發著光澤的戒指。

「嫁給我吧，南梔。」

「三書六聘，鳳冠霞帔，十里紅妝，我許你一世溫柔！」

周圍，伴著蘇覺的聲音落下，無數起鬨的聲音響起。

「嫁給他！」

「嫁給他！」

「嫁給他！」

……

熱烈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慕清竹看著蘇覺那好看的臉，還有滿含愛意的眼神，跟著眼淚控制不住的往下流，她看著周圍這麼多人，本能的去拉他道：

「你快起來。」

「你不答應我就不起，我要聽你說我願意。」

聲音微揚，蘇覺像是壞壞撒嬌般的說著，慕清竹扭頭看著底下還有台上，所有都等著她答案的人，沒有猶豫的道：

「好，我願意，我願意嫁給你，蘇覺。」

嘭的一聲，為散場準備的彩帶禮花瞬間炸開，在所有人的歡呼聲中，蘇覺跟著一把抱住了慕清竹，不管不顧的親了上去，哪怕她輕輕用手推著蘇覺，示意他這裡是大庭廣眾，卻依舊顯得那麼無力，最後只能任由他了……

等到散場以後，崽崽有種自己是核聚變探照燈的感覺，看著他們倆那恩恩愛愛的樣子，感覺自己再也插不進去了，等到把她送回去以後，崽崽揮手下車，嘴裡說著：

「行了，就到這兒了，我就不打擾你們倆親熱了啊，辦喜酒的時候記得提前和我說，清清這伴娘位置我預定了啊。」

洒脫的揮揮手，崽崽跟著上樓，慕清竹揮手說著崽崽再見，扭頭的時候車裡就只剩下了她和蘇覺。

看著自家哥哥，慕清竹繼續道：

「你是不是早就想好了啊？」

「想好什麼啊？」

蘇覺故意裝傻，邊掉頭邊左顧右盼，看車的四周，就是不看慕清竹那略帶羞惱卻又滿含愛意和興奮的眼睛。

「就是今天晚上發生的一切啊，我仔細的想了想，發現你這段時間是不是故意冷落我，然後就是為了在今天晚上讓我看見這一切啊？」

「組織里的學習內容可是教過，人的心理預期以及情感，都是在一定範圍內可以被反覆觸動的，我哥哥在組織那麼多年，肯定學的爐火純青吧。」

輕聲哼唧著，慕清竹看著他掉完頭，有種回過神來，讓他奸計得逞的感覺。

「我像是那種人嘛，知識只是賦予了我更全面的認知罷了，並不代表我一定就要去用啊。」

「你看，給你驚喜這一點是真的，我確實是這麼打算的，但這些天沒有故意冷落你，是真的很忙啊，我每天在幹嘛你都是看到的…」

「其實很多時候，情侶之間都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一方在工作的時候，另一方會不停的挑逗他，一會兒要親親，一會兒要抱抱，一會兒撓他痒痒，等你真的停下來以後要陪他，他又說不用啦，這其實是人心裡微妙的情感在作祟。」

「所以寶寶，我全神貫注的時候畫漫畫是我不好，忽略你的感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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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我要是還這樣，你就親我就好了，嘿嘿嘿。」

「你想的美哦~」

慕清竹仰著小腦袋，回憶著蘇覺最初和她解釋一些東西時，在河邊教會她說的話，她有種恍然如夢的感覺。

「不考慮換個稱呼？」

聽著你這個辭彙，蘇覺笑著開車，路燈的光不斷的從他頭頂上落下恍過，光澤閃耀。

「唔…好嘛，夫君~」

聲音軟糯的喊著，略帶嬌羞，反正現在車裡也就她和蘇覺兩個人，撒個嬌什麼的也沒關係啊。

「嗯…再換一個。」

蘇覺聽的心滿意足，但還想聽更直接的。

「換什麼啊~」

像是明知故問的拉扯，慕清竹就是不隨他的意，有點壞壞的笑著，清澈的聲音微顫，出現了少許咯咯咯的感覺。

「明知故問啊，老婆~」

看她調皮，蘇覺直接A了上去，聲音溫熱的喊著。

「嗯…老公~」

脆生生的應著，慕清竹跟著湊近蘇覺耳邊，輕輕的喊著。

聲音落下的瞬間，她明顯感覺的奧迪的車速都快了不少。

「所以，老婆，我們什麼時候去領證啊。」

現代結婚的程序已經相當人性化和簡單化，兩個人帶好身份證戶口本，去男方或者女方的所在地登記，然後填表審查，通過以後交九塊錢就行。

但因為時間關係，再過兩天就是大年三十，接著就是為期七天的年假，蘇覺他們如果想要領證，那就需要在這兩天抓緊時間，或者等到春節過完。

「老公…你想現在就領嘛？」

眨著眼睛，慕清竹看著蘇覺，她知道領證是什麼意思，領證以後他們就是官家承認的夫妻了，尤其是以他們倆都是在官家做事的身份來決斷，意義更是不一樣。

「我尊重你的意願啊，有的人可能會挑日子，比如過完年的二月十四是情人節，許多情侶就會專門挑這一天，不過人太多了，我們也可以錯開，主要看老婆你想什麼時候。」

「而且過年這段時間吧，也還要走親戚，領證是一方面，籌備婚禮也是一回事，我說了三書六聘，鳳冠霞帔，十里紅妝，雖然不可能完全按照宋朝的制度方式來，但該給你我都會給你的。」

兩個人之間已經足夠親密了，結婚這種事，當然是要商量著來，領個證很簡單，你情我願皆可，但社會上，親朋好友關係這一邊，還是多少要籌備一下，無論是一切從簡，還是大操大辦，都是要做準備的。

「可是我現在什麼都沒有啊，師父也不在了，你去哪三書六聘，十里紅妝迎娶我啊？」

看看自身這個情況，慕清竹頓時想起自身所存在且面對的問題，她現在人都是住在蘇覺家裡的，結婚這東西，迎娶的過程怕不是沒辦法安排了。

「這個好辦啊，你雖然沒有師父，但有何薇姐啊，你現在可是我老婆，我姐姐就是你姐姐，到時候你梳好紅裝，在姑蘇等我，我把你接到現場就是，無論是三拜還是交杯酒，我都按你熟悉的一切來。」

在華夏，婚禮的舉辦方式一直都有中式和西式兩種，西式相對簡單，去酒店裡進行一個儀式，兩家人坐一起吃個飯，小兩口就回家繼續過日子了，至於彩禮和其他的各項事宜，雙方早在下面就商量好了。

蘇覺這邊，他幾個阿姨家的兒子女兒結婚時，就是這樣的，相對來說既簡單又方便。

而中式婚禮也有，特別是在廣大非大型城市區域，相比於西式婚禮，中式更加喜慶熱鬧，親朋好友齊聚，除了極少數陋習確實讓人難堪外，大部分情況下一切都還比較正常。

「嗯…這樣嘛，那到時候這樣會不會很奇怪啊，何薇姐那邊也有家人吧…」

雖然這樣說也行，能夠接受，但慕清竹還是本能的覺得，這樣麻煩何薇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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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

「不奇怪，姐姐肯定會把你照顧好的，而且到時候不是你一個人，我會讓狸子他們也都過來陪著你的，假使說你這樣也不願意，那我們改改方式也行啊。」

在紅綠燈路口停下來，蘇覺扭頭看著慕清竹，繼續道：

「對於女孩子來說，出嫁是人生中的大事，一直以來我都很尊重你的想法，所以老婆你有什麼儘管說就是，婚禮我們好好籌備，明後天我先帶你去拿首飾，乖。」

看著蘇覺，慕清竹心底微熱的點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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