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號響，風動，人行

江長安這才放心的點了點頭，旋即感覺有些不對。

抬起腳一腳向陳然屁股踢去，陳然捂著屁股笑著朝軍營跑去。

相處了這麼久，早先跟著江長安的這群老兵都了解了江長安的脾性，素來不是傲下之人。

見江長安言語之間如此維護秦良玉，陳然也是小小的開了個玩笑。

認真囑咐陳然將秦良玉交給黃忠，江長安總算能安心一些。

山寨必會認為南面官道上上來的黃忠等人是援軍，運氣好兵不血刃便能拿下山寨南面的寨防，就形勢而言，南面的危險度遠比北面更低一些。

而且有黃忠在，戰場上也會力保秦良玉無事，加上陳然這第二道保護，秦良玉絕沒有性命之憂。

事情安排妥當，江長安回村等待派出去的各路斥候回報消息，也叫上了張居正和常遇春再捋一遍整個行動的細節看看是否有疏漏！

此時，武威縣，縣令府中。

黃忠與縣令正飲著那天山雪水烹煎而成的天山茶，時不時還能傳來兩聲歡聲笑語。

「漢升今日之言，著實令本官刮目相看。」

「往日對漢升諸多誤會，今日盡在此茶中消弭爾。」

「自今日起，漢升便是我武威縣的自己人！」

武威縣令劉夏，闊臉短髯，常年在西北，臉上有些黝黑，濃眉怒眼，一副不錯的皮囊，只是嘴唇有些薄，顯得刻薄且精明。

黃忠今夜將離開長安村前江長安給他的寶物獻給了劉夏，兩把長刀便是北涼村徐風年死後所留。

稀有級的寶刀至少也值幾千兩銀子，劉夏見刀便喜，一眼便看出來這兩把刀的價值。

黃忠趁他高興也適時的表演了一波，假裝對縣令敞開心扉，並甘願為縣令的馬前卒。

劉夏本就對黃忠早有招攬之意，但黃忠這人對於他這個縣令的態度一直都是不咸不淡，沒想到今日竟會主動放軟姿態。

劉夏想來想去，只能想到可能是因為之前暗中令縣丞打壓黃忠的手段奏效了，欣然地接受了黃忠的效忠。

兩人賓主落座，痛飲熱茶，相談甚歡。

劉夏心裡也已經決定，明早便將黃忠頭上的代字去掉，讓他成為武威縣的真校尉。

有了黃漢升相助，周邊的異族和小山賊們通通能夠剿滅，自己的官位也能再升一升。

懷著這個想法，劉夏也是看這黃忠是越看越順眼。

「大人栽培之恩，我黃忠一介武人，無以為報。」

「明日起，即刻操練兵馬，大人令之所至，忠便兵鋒所向。」

一番言談，哄得劉夏心花怒放，儘管一開始對於黃忠突然態度的轉變有些疑心。

但黃忠誠摯的表演加上他太需要黃忠這把劍，談到這個時候，也已經完全放下了戒備。

黃忠心細如髮，劉夏態度的轉變讓他明白，計劃已經完成了一半。

在今天來縣令府之前，江長安派人送的口信已經送到，黃忠已知曉了全盤的計劃，那人現在正在縣令府靜待子時之前的兩個時辰的到來。

黃忠這邊已就緒，長安村這邊江長安正和張居正與常遇春細細的推演過程。

山間林多，不可用火箭，況且寨中多流沙村的百姓，若是用火箭或弓箭，那些喪心病狂的流寇絕對會拿這些人當擋箭牌。

今日弓兵換步卒，繞開所有陷阱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搶攻北面的寨門。

若是能爭取在流寇反應過來之前將寨門弄開進入肉搏戰，

那便能成功一半。

北面這邊喊殺聲起，南面黃忠等人只要拿下南面的寨門再登上制高點，黃忠來帶的弓兵便能發揮奇效。

居高臨下的點殺，效率遠比寨門口往裡面射箭精準度高得多。

制高點的狙殺和常遇春這個無敵先鋒帶頭搏殺，加上山賊吃下的瀉藥還有慌亂，這場仗贏面便極高。

整個流程被推演得細緻淋漓，若是能按照計劃的這樣完成攻寨，那便能以最低的傷亡將寨子拿下！

拿下寨子之後，江長安還要趁這個機會一舉兼并南方的村落。

因為只有這樣，才能順利升級中級村擁有與武威縣對立的資本。

所以攻寨之中的傷亡，那當然是越少越好，這些兵每一個對於江長安來說都是寶貝。

這也是為什麼，羌族夜襲之時江長安要將那些羌兵全部斬殺的原因之一。

這些人必須死在這些新兵面前，讓他們明白江長安對他們是有多重視，傷他們分毫，江長安絕不會放過。

「主公對於戰場的把握，確實非一般人可比。」

張居正捋著鬍鬚笑著說道，常遇春也急忙點了點頭。

江長安看兩個心腹越來越信任自己，也低頭笑笑說道。

「謀局自當如是，戰爭如弈棋，若是把勝算壓在對手的選擇上，那便是輸了先手。」

「只有從對手的角度思考，無論對手作何反應都能有應對之策，方能立於不敗之地。」

「我曾有一摯友，謀局之能，當世罕見。」

「天時地利人和，皆在他心中與天地棋盤中的弈子，敵人的心思都逃不過他的眼睛，地利的優勢他洞若觀火，就連那天時也是他掌中玩物。」

「若是他來謀划，這小小的流沙寨不過冢中枯骨爾，斷不會令我如此費心。」

「我與他相比，如皓月螢火之比而已。」

江長安說道此處，想起了那個瘦瘦弱弱跟在自己身邊叫自己長安哥的玩伴，不禁心生悲戚，擺擺手說道。

「嗐，說得多了些，咱們繼續吧。」

張居正和常遇春兩人也感受到了江長安的一絲憂傷，兩人對於江長安都已經是矢志不渝的相性度。

心裡也暗暗沉吟，一定要在自己最擅長的部分為江長安分擔一些壓力。

派出去的斥候相繼來報，陷阱已做好擴大標記，未被山寨發現。

另一名斥候早就在山寨附近等待，見山上有炊煙升起，便從將500人份的10包瀉藥一併倒入了底下溪流當中。

萬事俱備，只等夜幕降臨。

流沙寨大戰在即，黑雲壓城城欲摧，江長安和兩人在屋內進行今夜行軍口令的最後商議……

夜色籠罩著整個華夏大地，草原上習習的冷風從山坳間穿過狠狠的刮向涼州大地。

長安村，子時前半個時辰。

號響，風動，人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