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分歧
{格拉斯郡外圍?某小道上?【四方陣】舊址}
天空小雨飄渺。
世界已經趕到【四方陣】，可惜，只剩下大戰之後人去樓空的寂靜。
在夕陽的光暈下，這座斜形的比薩式白塔在土地上竟格外孤獨。
一個破損的大洞昭示著過往的傷痕。
世界在半路上已經碰到了無影刀，並從他口中得知了牧羊人的去向，也得知了威倫市區里的一些小事。
現在，他準備在這裡做個簡單的調查，復盤一下之前戰鬥過程。
世界打算在細節處窺探假女王的戰略意圖。
「如此緊急的情況下，居然也能湊出一套完整的高階組合技，真不知道是故意為之，還是無意中的巧合。
但，這要是我來安排，肯定不會這樣粗糙。
算了，一群游兵散將，能做到這一步已經很好了。
【四方陣】、【漫天】、【弱水】、【水龍捲】，很普通但很無賴的組合技，牧羊人是怎麼破開的？
嘶~這個洞！兩邊居然有一道明顯的刀痕。
這是牧羊人橫向的一刀。
他將一枚嵌在【四方陣】內壁的子彈，以一種外力高爆穿甲的方式，暴力破開【四方陣】內壁。
這是【破甲彈】的傑作！
但，牧羊人哪裡來的【破甲彈】？
咦？這一圈的刮痕？是水流痕？
【水龍捲】居然在推波助瀾！
我明白了！
牧羊人是藉助【水龍捲】的高頻切割消耗【四方陣】的自我修復機制，然後再以點破面，用【破甲彈】破開【四方陣】的極限。
居然會有25仔的存在！
那可...真是太好了！
要想辦法聯繫到那位隊友。
不過，他現在很可能已經跟著敵人大部隊離開。
牧羊人護送的人已經被他們帶走，根據無影刀的說法，基本上已經等於無了。
至於那人的真實身份...護送者是牧羊人，而且很明顯有引敵的味道在，應該不會是太倉。」
「嗯？血跡？」世界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四方陣】外部。
一道不那麼明顯的暗紅，在夕陽的指引下，呈現在他面前。
世界拿出一塊白色手帕，在白鋼板接近地面的部分上，拿下一抹暗紅色的證據。
「在這個方位，看這走向，明顯是朝著地下去的。
但地面上殘存的痕迹，並不能說明，某個倒霉蛋在靠近【四方陣】的半蹲位置上吐了一大口血。周圍地面上，連小面積的血跡都沒有。
而且，這些血跡有逆行向上的跡象。」
世界扭頭看向天空，他的眼前已經浮現出，一個人吐著血強行把【四方陣】扭轉過來的畫面。
「如果說，無影刀的出現只是威倫的命令，游兵散將的到來只是利益的驅使，但這個人，寧可自己死也要困住牧羊人，這犧牲可太大了。」
「不對！」世界並不認同自我犧牲論的假設。「有人在操控！」
「但為什麼，為什麼...」世界不解。
「為什麼要阻止牧羊人帶著太倉回到威倫？是對牧羊人的忌憚還是太倉的忌憚？還是說，對於天羅的忌憚？
不明白，想不通，猜不透，算了。
換個角度。
如果我是假女王，那我會在格拉斯郡這個威倫市外圍的棋盤上，走的是什麼棋？
第一，天羅的行動被內鬼滲透，已經被我知曉，
今早，某些人會在這趟M172次列車上，將某份重要文件送達至米德加特。而我要做的，是阻止文件的送達。
第二，我會在各個站口處設置阻礙，儘早阻止...
不對！我的假設有問題。
列車順利通行各個站口，直到布奇里鄉鎮小車站才被停下審查，並沒有想象中的阻礙出現。
這說明，假女王並沒有知曉天羅的這次行動。
還是說，假女王知道這件事，但按兵不動，就是玩？
不管是哪一條，最起碼，假女王的注意力並不在列車上。應該是白玉宮殿的棋局，那裡吸引了她大部分的注意力。
所以，關於列車的事情，只能交給自己的心腹去辦了。
只是可惜，心腹的能力太弱，計算能力不足。
一步錯，步步錯。
最終還是讓天羅的計劃進行下去。
假女王在威倫的吸引行動很出色，天羅已經暗中趕到。但，這邊的列車行動，就粗糙得一塌糊塗。
不對，按照女王的性格，不可能在如此關鍵的位置上安插愚蠢的心腹。
難道說，心腹之間存在分歧，這才導致整個局面，朝著不可控的方向越行越遠？
到底是什麼事情，讓分歧出現，又導致不可彌合的局面出現呢？」
{愛丁倫?愛丁莉絲灣?港口?私人遊艇?駕駛艙}
「分歧？為什麼會這麼說？」阿拉看著眼前筆記本電腦屏幕上跳動的紅綠相交，有些疑惑。
綠多，紅空。買方和賣方，一直僵持到收盤為止。
「今天的局面，算是僵持住了。」夜祭司分析道，「市場的意見不統一，有的人想要收手，有的人還想一搏，但多空各一半，所以就平平無奇了。」
「這就是分歧？」阿拉是只綠油油的韭菜，追漲殺跌，啥也不懂。
「之前兩次的熔斷，明顯嚇壞了市場。但今天首相和財相的同台電視演講，又是漂亮的季度財表，又是西土聯盟的大餅，靠著演講和鼓舞提振市場信心。
所以啊，很多人在遲疑。」
「然後呢？」已經從兔兔背包里出來的雲鏡在一旁問道。
「現在的行情，已經和去年的9月份相當。」夜祭司調出一張歷史線圖來，「這個點，是近半年來少有的低谷。」
「我有點看明白了。想要吹氣球的人，和想要抄底的，在友好交換意見。只不過，現在的跑與不跑，只要一旦再來個熔斷，有些人就真的要去天台。」阿拉已經想象到了那個畫面。
「是的。帕特里夏藉助墨的先發情報，拋在了歷史的頂點上，把所有人都坑了。」夜祭司到現在都還在感慨。
「所以，臭婆娘到底賺了多少錢？」
「也不知道她是怎麼知道這件事情的？」雲鏡也是大聲讚歎，一波吹噓聽得阿拉都不好意思了。
「怎麼知道的？臭婆娘拿阿拉的頭髮換的！」阿拉心中怨念很重。
「所以說，S先生的試探已經開始了？」阿拉敏銳地察覺到了這一點。
「是的，接下來，就要看威利的應對如何。」夜祭司關掉電腦，收回到自己的小錢包里。
{威倫市區?威倫特斯區?夏宮?騎士偏廳}
「存在分歧，我輸了。」影子棋差一招，甘拜下風。
「你心中有不小的矛盾啊。一方面是來自對大師棋法的肯定，另一方面，是對自己的肯定。但，只要有分歧存在，你就贏不了。」女王點評道。
「是的。我確實糾結了很久。」影子乖巧地像個學生。
「有句話，天羅講得很對，叫做實事求是，因地制宜。你不妨試試看。」女王耐心指導。
「我明白了。」
「去吧，很多存在分歧的事情，我不能打擾。」
影子帶著渡鴉離開。
女王獨自將殘局退回幾步，又開始布局起來。
幾分鐘后，女王贏了。
「唉！」
可，女王並沒有因此而高興。
「壤玥三君。」
她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