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劍鋒初試棍影凶

李大和李二，本是一對兄弟，二人生在一個幾百人的小村落里。兄弟二人自幼便長得人高馬大，平日里集結一幫閑漢橫行鄉里，成為村中惡霸。

一日兩人在山中捕獵，竟發現一具屍體，看其打扮應是江湖中人。二人摸屍。不但得了不少財物，更搜出一本武功秘籍。

兩人依照秘籍修鍊，幾年下來，竟成了一方高手。隨著功力增長，二人野心膨脹，屠了出生的村子，隱於山林之間，專干圖財害命的勾當。

今日兄弟二人在林間採風，發現一妙齡少女在此拴馬歇腳。兩人活了大半輩子，哪見過如此美麗的女子，登時邪念大起，圍了上去……

胡靈兒看著面前的兩個壯漢，容貌醜陋兇惡，身背大砍刀，一副江湖中人的打扮。於是抱拳道：

「在下自在宗胡靈兒，不知二位……大叔，有何見教？」

李大李二對視一眼，心裡謹慎起來。兩人湊頭嘀咕，

「大哥，這小丫頭似乎是門派弟子，看年級應該不大，動不動手？」

「老二，別衝動，穩一手。我感覺事有蹊蹺。」

「能有什麼蹊蹺，這麼漂亮的妞兒，比城裡的窯姐可水靈多了，還不用花錢，咱們就在這辦了她。」

「老二，你要管住自己的老二！當心哪天就丟了命。這荒山野嶺的，這小姑娘看見咱們，居然不害怕緊張，我先來探探底。」

隨即抱拳笑道：

「原來是自在宗女俠，久仰久仰，在下李大，這是我弟弟李二，江湖人稱龍兄虎弟。」

胡靈兒沒聽過，但也學著抱拳道：

「久仰久仰。」

李大故作恭維之色，問道：

「看女俠年紀輕輕，便敢獨自行走江湖，必是自幼學武，功力深厚。且我觀胡女俠也不懼怕於我兄弟相貌兇惡，想必也是藝高人膽大。」

胡靈兒心道，就你們也能稱之為相貌兇惡？和我大師哥比起來可差遠了。

拱手謙虛道：

「李大俠謬讚了，小妹不過學武一年，初次行走江湖。只因我師哥相貌兇惡，平日里看習慣了……」

話未說完，李二大喊一句：

「大哥，還猶豫啥，併肩子幹了她！」

胡靈兒嚇了一跳，疑惑問道：

「李大俠……您弟弟他……」

李大此時臉變猙獰，邪笑道：

「嘿嘿，小妞兒，才學了一年的武，就敢學別人走江湖。

我勸你一會最好乖乖的不要反抗，讓我們哥倆爽夠了，能留你一條性命。」

胡靈兒拔劍在手，冷聲言道：

「哼！原來是兩個淫賊，今天我便為江湖除害。」

說罷舉劍便刺，「陰陽訣」施展開來，劍招連綿不絕，李大頓感不妙，全力架刀護住周身，依然左支右拙，身上已出現了許多傷口。李二大喝一聲，舉刀上前助戰。

胡靈兒以一敵二，絲毫不落下風。感覺此二人招式雖粗淺，但內力有獨到之處。周身散發的內氣，灼熱侵人，單以屬性來講，不輸《柳成心法》，甚是厲害。

眼看久攻不下，胡靈兒招式突變，用出「縱橫訣」劍式。

那「縱橫訣」取自縱橫家思想，講究「合縱連橫」，善於借力打力，引招繳械，屬群戰之法。

劍招一變，李家兩人登時感覺手中的刀不受控制，競被引著往自家兄弟身上招呼，無奈之下只得棄刀撤身。

胡靈兒欲近身遞招，卻聽得李大大喊一聲：「看暗器！」

分神之間，

兩人已逃入林中。胡靈兒本欲追趕，卻又怕中了暗算，猶豫片刻后，翻身上馬繼續趕路。

行路之間反思這次遭遇，讓胡靈兒明白，行走江湖不能輕信他人，同時更不能輕易交代底細。保持一定的神秘感，反而讓別人心有忌憚。

且說李大李二逃入山林中，一路狂奔，見胡靈兒沒有追來，這才停下。

李二：「大哥，這丫頭真的才學武一年？」

李大：「哼！怎麼可能，我們估計遇到高手了，有的高人就喜歡扮豬吃老虎……」

樹后：「桀桀桀桀…………」

一陣恐怖刺耳的笑聲從樹後傳來。

兩人大吃一驚！

李大顫顫巍巍喝道：「什……什麼人！出……出來！」

只見樹後轉出一雄武壯漢，身材高大，面目極為兇惡，肩上扛了一根玄黑鐵棍，那棍長有丈余，常人小臂粗細，顯然分量極重，棍上隱約浮雕骷髏圖案，更顯煞氣逼人。此人正是暗中跟隨的鐵來寶。

李家哥倆被他的模樣嚇的不輕，李二哆嗦著問道：

「大……大哥，這……這該不是啥玩意成精了吧？」

鐵來寶一個眼神看過來，哥倆齊齊後退。

李大連忙呵斥弟弟：

「閉嘴！這是咱同道前輩，不可無禮！」

言罷，上前恭敬行禮道：

「這位大王，不知您在哪個山頭分金？」

這是江湖黑話，意思是請教來歷。

鐵來寶懶得和他們廢話，甩起鐵棍，兜頭砸落。

李大一直防備著他，此刻見其出手，立即運功雙臂，抬手格擋。

棍隨惡風而至，砸斷雙臂，去勢不減，落在李大頭上。一顆大好頭顱登時四分五裂，紅白之物四濺，慘烈血腥。

李二癱軟在地上，瑟瑟發抖，早已被嚇破了膽。

鐵來寶走到李二面前開口道：

「你們的內功心法不錯，誰教的？」

李二哆嗦著幾次開口欲言，卻根本發不出聲音，只得趕緊從懷裡摸出一本書冊。

鐵來寶接過一看，不由得瞪大雙眼，只見書冊封面上鐵鉤銀划五個大字——《殘陽瀝血功》。

這不是鐵血門的失傳功法么！傳聞二十年前，鐵血門的藏書閣被黑水教衝擊，死傷慘重，許多秘籍被奪走。

其他的功法無關緊要，唯獨其中有一本《殘陽瀝血功》。那可是鐵血門四大鎮派神功之一，僅有左右護法才有資格修鍊。

而當時修練此功的右護法，卻在此戰中不幸身亡。那右護法生前沒有傳人，如今秘籍又被盜走，導致斷了傳承。鐵血門鎮派四神功自此變成了三個。

後來這伙黑水教徒，也遭到了各派武林人士的追殺，這本秘籍輾轉之下，竟落到兩個山匪手裡。

也就是這二人識字有限，僅僅照著書中行氣圖修鍊，功法不全。否則這江湖之上，又要出現兩大魔頭。

可即便如此，還是讓兩人修鍊出熾火內力，成就一番高手。《殘陽瀝血功》之高深玄妙，可見一斑。

鐵來寶將秘籍收於懷中，抬棍將李二的腦袋打爆。這二人的奇遇經過，鐵來寶也沒興趣知道，至於這功法，日後有機會還給鐵血門便是。

望著兩具屍體，強迫症發作……

……………………

山林之間，兩道身影運使輕功疾馳……

「沈師妹，你偷跑出來真的沒事么？」

「許松你煩不煩，這一路我都說多少遍了，師父最疼我不會處罰，師姐……最多就罰我抄書。我都不怕，你瞎操什麼心？！」

許松心裡嘀咕：都知道五師叔疼你，問題是他不疼我啊，別回去打我一個誘導拐帶之罪，豈不是冤枉。

又想起自己那個不靠譜的師父，若師叔真來問罪，一定會將他推出去頂罪，把自己擇的乾淨。「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可是讓師父給玩明白了。

前面的沈夢虹突然停下，許松也站定身形。

只見前方草地上，整齊並排躺著兩具無頭屍體。屍身上下被打理得乾淨利落，雙手被擺於胸前，捧著一團血肉模糊，被勉強拼湊起來的頭顱。

沈夢虹顫聲道：「許師哥……這…………這難道是黑水教？」

許松也不再嬉皮笑臉，嚴肅道：「不像，黑水教雖作惡多端，但行事遠沒有如此詭異，看這像是某種祭祀儀式，或許是拜魔宗所為。」

沈夢虹不忍屍體的慘狀，撒下一把「碧磷散」。兩具屍體遂燃燒起森森綠火，不肖片刻，便灰飛煙滅。

待她做完這一切，許松說道：「這一路興許不會平靜，咱們趕緊到臨仙城與師妹匯合。」

言罷，二人再次施展輕功，朝臨仙城趕去。

這邊胡靈兒剛抵達臨仙城，便被守城將領認出，稟報給城令。

城令聽聞是鎮南王的女兒到來，趕緊出來迎接，一道熱情款待，並安排在自己府中下榻。

鐵來寶回到臨仙城，先去祭拜了自己的家人，便住進了已經荒廢鐵府。

夜晚來臨，鐵來寶獨坐院中，手中翻閱著書冊，這是師父臨別之時交給自己的棍法秘籍——《破軍降龍棍》。

此功法乃是大漠悍匪「白骨頭陀」的成名絕技，其依仗此棍法與一身橫練功夫，縱橫漠北，殺人無數。后被大漠狂沙門通緝追殺，逃入中原。

半年前長樂散人下山採購，遇見其做惡，果斷出手，兩人交手近百回合，不分勝負。任由莫熵白諸多手段，皆被其以力破巧，一棍掃之。

最終還是莫熵白技高一籌，以一手《落寶三才釘》破其罩門，將之擊殺。那「白骨頭陀」所修的功法秘籍與兵刃，也被莫熵白帶回自在谷收藏。

顧楠卿來為徒弟求功法，莫熵白斟酌半天，想起這門《破軍降龍棍》。此棍法剛猛無儔，大開大合，威猛霸道，最適合身高力大的鐵來寶修鍊。

莫熵白又拿出「白骨頭陀」的兵刃，一根玄鐵重棍，此棍長有丈四，徑粗三寸，重一百五十斤，常人難以使用，棍身浮雕骷髏，自帶一股凶煞之氣。

顧楠卿本想拒絕，自己那徒弟本就因相貌兇惡，鬧出不少誤會，如今再配上此棍，那就是標準的「正道公敵」。

奈何莫熵白那裡沒有相襯的兵器，現打造已經來不及。顧楠卿只好套了一個棍囊，將棍身遮掩住，交給鐵來寶。

《破軍降龍棍》僅有十招，分「降龍五式」、「破軍五法」。

降龍五式：驚濤拍岸、翻江搗海、定水伏波、亂風插雲、畫龍點睛。

破軍五法：登台點將、衝鋒陷陣、橫掃千軍、十面埋伏、窮兵黷武。

「白骨頭陀」僅憑此十招，便可與成名已久的長樂散人交手而不落下風。更突顯此棍法之高深，實乃天下外練功法之巔峰。

鐵來寶夜晚無事，修鍊起棍法，徑有三寸的鐵棍，常人難以全握，可攥在鐵來寶蒲扇般的手中剛好合適。一時間院內棍影重重，惡風陣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