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新生
公元221年。
先秦年間,天地間久旱長達3年有餘,期間顆粒無收,天下百姓民苦疾寮。
天地間隨處可見猶如骸骨一般瘠瘦的百姓,虛弱不堪的跪伏在乾裂的土地上,用為數不多的食物,對蒼天頂禮祭拜祈求天降甘霖,拯救他們苦難的日子。
一座相對輝煌巍峨的莊園,坐落在一處平原之上,與破敗的大地形成鮮明的對比。
約莫數千穿著破爛,手持鋤稿抑或者鍋碗瓢盆的人,將這座龐大的莊園圍得水泄不通。
神色激憤的大吼著:「請秦大人處死,秦夫人腹中的妖孽,還天下一片朗朗乾坤,祈求上天的原諒,降下甘露拯救蒼生!」
一名身著錦衣略顯浮態的中年男子,急匆匆來到秦府大堂之上。
對著為首之人,神色憂慮拱手道:「姥爺!外面那群賤民,已經將我秦府圍了三天三夜,該如何是好?」
頓了頓欲言又止道:「那些賤民,口口聲聲嚷嚷著要處死夫人腹中的胎兒,並胡說八道妖言惑眾說夫人懷胎三年都未臨盆,所懷之胎一定是妖孽,這才導致天地間大旱三年,滴水未落。」
神色陰狠接著道:「姥爺,需不需要我帶領秦家衛兵,將外面那群賤民鎮壓下去,免得驚擾了姥爺您和夫人。」
秦家姥爺,身著一身布衣,反倒不曾像來報之人一般奢華,卻更加接近地氣,慈眉善目一看就很容易讓人想要親近的感覺,無形之中又有一種不怒自威的錯覺。
秦姥爺端坐在八仙椅上,手中把玩著一串菩提,略帶淺笑阻止道:
「唉..來福…慎言!
我記得你,來我秦家做管事也有二三十年了吧?你也知道,我秦家信奉儒家思想,一切以和為善,你何曾見過我秦家欺壓過百姓?」
來福管家眉頭緊鎖反駁道:「可是,那群賤民都快騎到我秦家頭上拉屎了,我看這群賤民就是缺乏管制…….」
秦姥爺打斷來福的抱怨接著心平氣和道:
「你可知他們為何,只圍,而不攻?」
「那是懼怕我秦家衛兵。」來福驕慢道
「你錯了,在這旱災之年,大家所為,不過只為一口飯食。
你記住狗急了還跳牆呢,就算我秦家衛兵在強,天下間災民無數,你能保證都能將他們抵擋鎮壓住嗎?
況且這也不利我秦家今後的發展,所謂一豪強,靠的是什麼?靠的是民聲、民望。
如若這次將他們鎮壓,我們秦家將在也難以得到民意,那時我們秦家離破落也不遠了。」
「姥爺,那該如何是好,難道真要將夫人腹中的小少爺挖出來交出去,來安撫他們嗎?」來福一陣后怕沮喪道。
「胡鬧,我夫人含辛茹苦懷胎三年有餘,受了多少苦頭?才即將臨產,豈能兒戲!」
一股森冷的蕭煞氣息彷彿猶如實質一般,從秦姥爺眼中散發而出,宛如炙熱的岩漿駭浪,要將人淹沒。
對於膝下無丁的秦釋懷來說,好不容易在夫人腹中種下種子,即便是妖孽,他也認了,誰若是敢打他寶貝孩兒的注意,必定不死不休。
秦釋懷思緒良久緩緩道:
「開倉放糧,先堵住他們的嘴巴,等夫人生產後再說!」
「姥爺,經過這次旱災,府庫只出不進。
我們秦府的庫房餘糧也所剩無多,如今也只能堪堪僅夠,我們秦府上萬家丁緊衣縮食十年左右的口糧。
天下間這麼多災民,
一旦我們開倉放糧,大量災民蜂擁而至,我們該如何是好?根本應付不過來啊!」
來福一攤手又道:
「到時候那群貪得無厭的賤民,沒用安撫到不說,我們秦家內部就先亂了,到時又該怎麼辦?」來福憂心忡忡苦口婆心道。
「那就設大棚施粥,將粥熬稀一些,配點野菜熬制,先吊住他們的命即可。
如若還有人鬧事,就每日輪番安排一些家丁喬裝打扮一下和他們一起吃,在粥棚內設置床鋪,和他們一同吃喝拉撒,讓他們知道我們的日子不比他們好到哪去!」
秦姥爺面不改色說完便拂衣而去。
「是姥爺,來福這就去安排!」來福得到秦姥爺的有效解決辦法,眼中再次恢復了往日神采。
施災數日,倒也有幾個刺頭帶頭鬧事,不曾想秦姥爺用托的方式,有效解決了這些小事。
民以食為天,人家施捨之人,都和自己共進同樣的食物,也沒見其單獨開小葷,所以此事就不了了知。
殺腹中妖孽祈求上天原諒之事,也在未發生過。
秦夫人,秦香玉閨房中,(婦都隨夫姓)
秦姥爺因長期練槍,有些厚厚老繭的手,輕輕撫摸著秦夫人高高隆起的肚皮,憐惜道:
「夫人,有好些了沒?身體有沒有感覺到其他的不適?」
秦夫人小巧精緻的臉蛋上,因常年累月懷胎導致有些略微浮腫,有些蒼白不施脂粉的臉頰讓人憂見尤憐:
「姥爺,妾身無礙,只是這兩日,這孩兒略顯調皮,在腹中拳打腳踢得有些厲害,才導致我時感不適。
郎中說,從孩兒頻繁活動的跡象來看,這是即將降生的徵兆。」香玉芊芊玉手搭在撫摸自己肚皮上手上,一臉慈愛幸福的道。
「嗯,苦了我的夫人了!這臭小子也真是夠頑皮的,耐在娘胎中三年了都不肯出來,真是氣煞他老子我了,看他出來我不揍他屁股!」
秦姥爺一臉寵溺的看著香玉,有些許責怪道。
「你敢!」秦夫人捏著粉拳就要開打,鼓著腮幫子,用好看的杏花眼痴痴的看著自己的夫君,卻捨不得下去手。
「夫人饒命,我知道錯了,我寶貝還來不及怎捨得打他!」秦姥爺一臉尷尬趕緊賠罪道。
「姥爺,你說,我們孩兒真的像他們說的那樣,是一個妖孽嗎?」香玉好看的眼眸中有水霧在滾動,有些自責的詢問著自己的夫君。
「胡說,我們的孩兒怎麼可能是妖孽,我們的孩兒必定是人中龍鳳,才會與常人懷胎有所不同。」秦姥爺趕緊安慰著秦夫人,並用手拍溫柔的將其眼角的水霧擦去。
「夫人,你為何會有此等想法?是誰在我夫人面前亂嚼舌根,看我不去扒了他的皮!」
秦姥爺眼中閃過一絲歷色,說完就要起身去尋到底是誰在胡言亂語。
「姥爺,並不是誰,在我耳邊造謠。
外面那些災民將我們秦家圍住的事我已經知道了,外面那麼大的動靜,我又不是聾子豈會不知?
夫君我不怪他們,畢竟三年了,孩兒還未出生,如果換做我是他們,我也同樣會認為這個孩子是災星,我也會加入他們逼迫你這樣做。」
秦夫人輕輕撫摸著孕肚,情緒不受控制的低聲抽咽起來。
秦釋懷見狀趕緊將香玉摟入懷中,細心安慰著,可無論怎麼安慰,也無法阻止她那顆有些脆弱的心。
心許是,抽咽振動了胎氣。
朦朧之間,昏昏沉沉不見一絲光線,介於物質與非物質之間,香玉腹中的胎兒緩緩睜開了從未開簾的雙眼。
「嗯?這是哪裡?」
「難道移魂符起效果了?難道我寧海還沒死?」
「怎麼感覺自己像是身處在一片海洋中,但卻有不同海洋那般寬廣渾濁?我還能在海水中正常呼吸,難道我變成了一隻魚蝦?」
隱約間有一男一女的對話傳入胎兒耳中:
「妖孽?懷胎三年未出生?這不是妖孽是什麼?在神魔大陸這種胎兒一旦降生必定引起轟動,-天生異象必定有大作為,絕對是各個門派爭搶著著收為關門弟子,絕對稱得上是香餑餑。
怎麼會在他們口中卻是被世人,嫌棄的對象?難道世道變了?抑或者這裡不是神魔大陸,什麼移魂奪舍大法,簡直坑爹啊!」
「等等,難道我現在就是他們口中的妖孽?我懷胎三年還未出生?」
「哈哈這移魂符真是個好東西啊,沒想到自己還誤打誤撞成了絕世妖胎,這是發達了啊!」秦夫人腹中自稱寧海的胎兒,形色不適還在腹中的胎兒模樣,神色乖張的自言自語道。
如若讓世人知道,還未出生,尚在胎中的嬰孩就能開口講話,絕對將他活活燒死祭天不可。
這不是災星是什麼?三年未下雨,他不是妖孽,誰是?
「夫人…夫人……」
秦釋懷焦急大喊:「快請郎中過來,快…..」
「夫人你可不要嚇我啊!」秦釋懷抱著陷入昏迷的夫人,焦急無助得像是一個孩子。
僅片刻時間,
一介布衣老者,連滾帶爬闖入閨房中,這位平時和顏悅色的秦大人,平時相處到還沒什麼就像鄰家一樣,可一旦發起火來那可是要命的,以至於他毫不顧形象的闖了進來。
「郎中,你快看看我夫人為何會突然陷入昏迷?」
「姥爺,莫急!待我給夫人把把脈先,已確診夫人昏迷原因!」
布衣老者,輕輕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用艾水簡單給自己手掌消毒。
「姥爺,夫人剛剛可有情緒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