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幕.蒙迪斯的朋友們（1）
次日清晨，蒙迪斯和左莎一同前往那座附近的伯爵府邸。
這座府邸的主人身在外地，這是他在科莫斯特爾城購置的房產，平時很少在此居住。
整座宅邸的價格在一萬法皇金幣左右，最高也不會超過一萬五法皇金幣。
左莎昨天從鼠鼠那拿的寶石保守估計，也在五萬法皇金幣以上。
伊文斯帶著寶石找到了法普列顛皇室，沒想到收穫了意外之喜。
因為法皇五世在科莫斯特爾城顯現金身，法普列顛皇室正在籌備慶典，而這顆人頭大小的紅寶石絕對稱得上稀世珍寶，能夠把這場慶典推向高潮。
而布林肯家族的先祖賈巴爾和法皇五世的關係，也讓整個科莫斯特爾城的大公們，知道了布林肯家族與皇室的親近。
更有傳說稱，法皇五世此次現身，就是為了給布林肯家族這一代的女兒鑄造一把神劍。
布林肯家族這一代的獨女，有強大的天賦，很可能繼承法皇五世的力量。
當伊文斯呈上這顆寶石的時候，皇帝與諸位大公只覺得這塊寶石璀璨奪目，巨大無比。
但當宮廷的鑒寶師使用光系的魔法照耀這顆寶石之時，才得以窺見其神奇之處。
寶石底端包著一層石皮，有些雜色和雜質，之前端詳之時，許多大臣在考慮要不要建議把雜質去除。
這塊寶石已經足夠大，除掉雜質才顯得更加完美。
但那只是人肉眼所見的結果。
寶石的色澤鮮艷而又濃郁，直到光線穿透寶石，才發現內部有一塊拳頭大小、血紅色的內芯。
光線下，內芯和寶石底端的石皮和雜色交相輝映，就像夕陽西下時天地間的場景。
夕陽是血紅色的內芯，雲彩和霞光就是有雜色的部分和石皮。
最後當代法皇親自拍板，七萬法皇金幣，外加一系列的福利，比如布林肯家族享有和皇室同一優先順序的購地權、賜予伊文斯子爵爵位、布林肯家族十年免稅等。
當代法皇也為這顆寶石取了一個名字：
「血紅烈陽。」
另一邊，左莎和蒙迪斯正在和宅邸的管家聯繫。
管家向兩人說：「很抱歉，布林肯小姐。宅邸的買賣我無權做主，需要先通知主人。」
蒙迪斯問道：「大概多久？」
「主人遠在烏拉爾城，來回至少需要一個月。」
烏拉爾城在歐陸的遠東，距離科莫斯特爾城可以說遠在天邊。
蒙迪斯皺了皺眉，對左莎說道：
「要不換一家吧？」
左莎搖搖頭說：「科莫斯特爾城的貴族宅邸很少有空置的，如果你有爵位，就好辦的多。」
法普列顛和爵位相關的政策有很多，與購房相關的有一條，說的是：
任意爵位貴族，享有優先購置一套住房權。
意思是，如果你是一個貴族，哪怕是最低級的男爵，你要買一套宅邸自己居住，那麼其它有居住宅邸的貴族沒辦法和你競價。
這項法令保證了一個貴族的基本權利，你可以在科莫斯特爾城有一個安身之所。
房子除了自己用來居住，還可以用來豢養騎士、美人...
一旦沒有這條法令，小貴族很可能會被逼出科莫斯特爾城，城中是大貴族成片成片的宅邸。
這無疑是法普列顛皇室不願意看到的，貴族一旦統一勢力，遭殃的就是皇權。
法普列顛皇室想把更多的貴族留在科莫斯特爾城。
所以只要蒙迪斯有貴族爵位，但是沒有居住的宅邸，法普列顛皇室會從中幫助他購買宅邸。
有些有潛力或有背景的貴族，法普列顛皇室會把自己的部分宅邸低價售賣給對方，用以籠絡和交好。
只是蒙迪斯並不是貴族，雖然他出現在了法皇五世的面前，但是科莫斯特爾在意的好像是左莎。
可能這位法皇五世都不記得自己。
蒙迪斯也沒有打算去做什麼，宅邸並不是這麼關鍵的事情，有更好，沒有也不影響。
只是左莎的提出來了這件事，蒙迪斯想照顧她的心情。
管家再次向兩人道歉，說：「我會儘快通知主人，一旦有消息會給兩位答覆。」
左莎有些不開心地說：「嗯。」
兩人執手回到布林肯宅邸，剛剛好遇見回來的伊文斯。
左莎問到：「伊文斯哥哥，怎麼樣了？」
伊文斯瞥了一眼蒙迪斯，看著他和自己的妹妹牽著手，眼神銳利了起來。
不過很快他也放鬆了下來，左莎能找到值得託付的人也好，伊文斯要做的不是阻止左莎，而是判斷蒙迪斯是否值得託付。
他在情報里知道了一些事，這個之前和他見過一面的男人是妹妹的搭檔，一起出生入死。
大問題沒有，現在要觀察的就是小細節了。
伊文斯對於許多的細節尤其看重，不僅僅是因為他是一個管家，照顧著左莎的方方面面。
而且還因為左莎的父母對左莎的關心太少，伯父伯母確實都是英雄般的人物，為整個帝國、為歐陸而戰。
但是他們確實缺失很多細節，缺失很多責任，他們是英雄，但他們沒辦法讓家人幸福。
比如左莎。
伊文斯不懷疑這個男人，會不惜冒著危機生命危險，去救小姐。
他懷疑的是，這個男人會不會為了救更多的人，拋下小姐。
或者說，度過生死之後，能不能熬過之後那些無聊又枯燥的日子。
伊文斯使了個心眼，沒有告訴左莎，反問道：「你們談的怎麼樣了？」
左莎低下頭：「沒辦法，宅邸的主人遠在烏拉爾城，得到消息至少要半個月。」
「芙蘭卡姐姐舉辦的宴會就在兩天後。」
伊文斯點了點頭，問道：「來不及，那接下該怎麼辦呢？」
蒙迪斯回答：「宅邸的事情可以放一放，我住哪都行，本質的目的就是留一個可以上門拜訪找到我的地方，要足夠私密，畢竟涉及一些生意。」
「我打算先在芝諾姐的家中，之後買到了再搬出來。」
「對了，錢我之後會還的，現在還給不起。」
左莎連忙說：「不用了，如果不是你找到了《黃金時代》，我也沒辦法拿到那把劍，就當是互換禮物吧。」
伊文斯心說小姐可真糊塗，那把劍明明是法皇五世送的，和蒙迪斯有什麼關係？
當然，他只是腹誹，真要說出來，左莎估計得和他鬧脾氣。
蒙迪斯失笑，說：「好，就當是你送給我的禮物了，不過作為回禮...我過幾天給你吧。」
左莎回答道：「嗯，好。」
蒙迪斯說：「那我走了，要回去和芝諾姐聊一聊。」
「周末見！」
「周末見。」
蒙迪斯離開了布林肯府邸，左莎看著他走上馬車，逐漸消失在街道盡頭。
伊文斯過來感慨道：
「小姐。」
「嗯？」
「你長大了。」
長大了，就不會再任性，就不再依賴父母。
長大了，就開始自主自立，就開始懂得愛。
伊文斯十分感慨，小姐的長大彷彿就在一念之間。
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左莎自己回到了房間里，從旁邊的窗戶，伊文斯看見她在看書。
小姐一直都喜歡學習，尤其是歷史，也喜歡故事。
只是當他走進房間，給左莎送來甜點之時，看了一眼左莎旁邊的書。
是一位歷史上著名的史學家研究古希臘的著作，一共有三部：
《哲學使者：蘇格拉底》
《理想行動家：柏拉圖》
《全能天才：亞里士多德》
......
蒙迪斯回到了芝諾的宅邸，只是當他來到宅邸的門口時。
蒙迪斯發現法皇五世手中的劍不見了！
第一次來時，芝諾宅邸門前給蒙迪斯留下了深刻印象的法皇五世，拿著一把黃金寬刃長劍，直至蒼穹。
蒙迪斯當時還想，這把劍難道真的是黃金打造的嗎？不怕被偷走嗎？
而現在這把劍不見了。
蒙迪斯想起了《黃金時代》顯現金身之時不知從何處喚來了那把金色的寬刃長劍，在心中仔細對比。
一模一樣！
蒙迪斯之前覺得那把劍眼熟，但是完全沒往芝諾姐宅邸門口的雕像這個方面想。
因為那把寬刃長劍實在是太有名了，雖然這把劍沒有名字，但所有的法普列顛人都知道，這是科莫斯特爾的佩劍。
金色的劍配合科莫斯特爾的金身，蒙迪斯也同樣沒有起疑。
現在這座雕像當中的那把劍消失了，蒙迪斯脊背一涼，想到了一種很隱秘的可能。
這把劍，就是那把劍？
蒙迪斯帶著疑問，走進了大門，在宅邸的位置，見到了如往常一般守門的黑貓柯爾特。
白天的柯爾特有些沒精神，趴在屋檐的陰影下半眯著眸子，嘴巴一張一合打著哈欠。
他的毛髮也有些散亂，像是很久沒休息了。
蒙迪斯上前和他打招呼，他也是無精打採的點了點頭。
蒙迪斯問到：「柯爾特先生，我在布林肯宅邸見到了一隻花貓，它好像認識你。」
柯爾特先生伸了個懶腰，看了他一眼說：「別打聽了，還有，事情我都告訴小姐了。」
「小姐在等你。」
蒙迪斯有些驚訝，問到：「芝諾姐知道我回來問她？」
柯爾特點了點頭，又趴了下去。
蒙迪斯見狀，推開大門，走進了屋子。
芝諾姐還是坐在沙發上，看著一摞報告書。
見到蒙迪斯開門，芝諾搶先說道：
「歡迎回來，坐吧。」
「嗯，姐。」
「我知道你有很多想問的，我能說的，我都會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