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接近

凱恩質疑道：「這些殼子能有什麼用？」

「跟我到這邊來。」

格洛麗亞引著我們去到剛剛撿到堅果殼的地方，那處的堅果殼已經堆了很多，也不知道吃的人要吃多久才弄出這樣一座「小山」來。

格洛麗亞把她手裡的堅果殼扔回殼堆里，「這條街是食品交易市場，比其他的街道要亂，一天下來連垃圾都比別的地方堆得多。每一天都要打掃一遍的，所以這些堅果殼一定是今天留下的。」

「我明白了，」蘭斯似乎是有了猜測，「你的意思是，來來回回的人都有自己的事，不會去過多關注一個小姑娘的去向，即使她很顯眼。但若是一直呆在這個地方吃東西的人一定會注意到的，因為他根本就是靠觀察這附近的情況在打發時間。」

我仔細想了想蘭斯的話，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但很快這種說法被格洛麗亞否定。

「你只有一點說的不太對，不是在這，」格洛麗亞伸出食指向上指去，「是在二樓。這個人一定是在二樓窗戶處往下看。」

我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向二樓，那上面的窗戶現在是緊閉著的。

凱恩一點也不相信，他指著一樓的窗戶，「這些堅果殼正好在一樓窗檯下方，這些難道不能是一樓的人吃的嗎？」

這要換作是有人一直質疑我，我可能早就不耐煩了，格洛麗亞卻始終好脾氣。

她不在意地笑笑，「你到我這個方向來。」

她拉著凱恩到她身邊，解釋道：「我們現在站的地方就是一樓窗口的位置，視野是一致的，你可以看到，這個位置恰好卡在了死角處，會完全被前面兩個攤位的背面遮擋。」

凱恩仍是嘴硬道：「那也可能是三樓四樓的人。」

「你仔細觀察一下就能發現，這些果殼不重，二樓這個高度扔下來，聚在一起是可能的，但再高的話，扔下的果殼可不會分佈的這般整齊，應該會更亂才是。」

格洛麗亞的話很有說服力，最起碼說服了我。

凱恩漲紅了臉，「你這麼厲害，還知道什麼。」

他本意是擠兌格洛麗亞，格洛麗亞卻毫不在意，順著話題說了下去，「我還知道，這個人家境不錯，不是獨居。」

我聽到凱恩小聲地嘀咕，「是不是真的這麼神啊！」

「我們去找這個人問問看就知道了。」

事情總算是有了點進展，我迫不及待地想要驗證一下格洛麗亞的說法是否正確。

更重要的是希望早些找到艾麗娜。

我環顧了一圈居然沒看到這棟樓的入口。

「這條街和其他街有一處很大的不同，其他街都是門店式買賣，這條街是攤位式買賣，若是門開在這邊，出入都會被擋住，很不方便，所以建的時候把這片的樓的門都開在側面，而且進入就是二樓，想要去一樓反而要往下一層。」

格洛麗亞一邊解釋，一面給我們指名方向。

看她這麼了解，我不由得真心誇獎了格洛麗亞一下，「你一個剛決定定居王都不久的人，居然比這兩個王都人都要了解情況，也太厲害了。」

格洛麗亞很謙虛，「新到一個地方，最重要的就是弄清楚哪裡是哪裡，這是我經驗之談。」

我們四人繞到這棟樓的另外一側，果然看到向上的樓梯。

這樓梯從二樓放下來，坡度有些陡，下到中間處轉折了一下，和旁邊另外一座樓的樓梯合在一起。

從底下登上去，

就可以分左右去往兩個不同的建築。

總算找到了那個住戶，凱恩上前敲響了門。

開門的是個年輕男人，看著有些瘦弱，「你們找誰？」

「找你，我們有點事問你。」

我覺得凱恩的態度很有問題，果然那年輕男人已經打算關門，不理會我們了。

凱恩抵住了門框，「等等，我們是真的有事問你。」

年輕男人有些生氣，重重地把門一摔，「你們是什麼人？」

還是蘭斯解釋了幾句，男人看我們應該也不像壞人，才同意了我們進門。

也許身份證明的文件應該早點弄出來，最起碼在這種時候能得到配合，我暗暗心想。

格洛麗亞指著窗戶開口：「我們有事想讓你幫忙，你今天在這兒往下看的時候，有沒有看到一個小姑娘？」

「你怎麼知道我往下看了？」男人問了一句，倒也沒等我們的答案，就自顧自說了下去，「我每天沒事，就喜歡在窗口看，這邊打架，那邊吵架的，很有意思的。」

「小姑娘？我見到了，」男人指著我，「和他年紀差不多，本來市場上年紀這般大的孩子就不多，她打扮的又很出眾，所以她和她隨行的人一出現我就看到了。」

我追問道：「那你有沒有注意最後她往哪個方向去了？」

男人撓了撓頭，「我就看到小姑娘身邊的人去攤上買蘋果，小姑娘原本站在原地，後來不知道怎麼她就往那個巷子跑過去了。後來家裡有人叫我，我就離開窗戶這了。」

男人給我們指出了艾麗娜跑去的巷子，問道：「發生什麼了？我剛看到有衛兵將底下這條街封鎖了……」

男人話沒說完，格洛麗亞已經往外走了，「快點，我們去那個巷子看看。」

只留下男人在後面，還在「唉」「唉」的叫我們。

我人小腿短，不得不被凱恩抱著跑下樓，好在我已經不在為這種事臉紅了。

那個男人指給我們的小巷子，在這條街上並不少見，樓與樓之間常常就有。

這條小巷子比一般的還要狹小一些，一個人走在裡面都有些勉強。

格洛麗亞進去之後，就開始一寸寸仔細檢查，慢慢向前推進。

說實話，這樣的巷子，我是不覺得會有什麼線索能夠留下的，但格洛麗亞還真的又一次出乎我的意料。

「過來看，這是不是那個小姑娘留下的腳印？」

小巷子里倒是沒鋪青磚，可已經早就踩實的土地怎麼會留下什麼腳印。

我帶著疑問和凱恩二人排成縱隊向格洛麗亞所在的地方走去。

果然在那裡發現了小半個鞋印，這塊的土地像是有水灑在上面，所以才留下的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