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無解!

第七十章 無解!

幽幽閃爍的黑光在一瞬之間消失,黑色的燈籠瞬間變成了一開始的模樣。

柳璃秀眉緊鎖在一起,神色中滿是震驚與疑惑。

「破封?不,不對!」

「如果是破封的話,怎麼也會有其他異常才是……」

「這直接從黃泉路引中消失是怎麼回事?」

連了解黑燈籠的柳璃此時都摸不著頭腦,就更別提剛剛成為黑燈不久的易錚了。

之前對於女鬼從黑燈籠中消失的情況,易錚覺得有兩種可能。

一是封印失敗,二是那女鬼破封逃了。

然而結合現在的情況來看,這兩種可能明顯都不成立!

之前封印女鬼后易錚二人都沒有去仔細觀察,但是這一次他們卻全程目睹了整個過程。

那喜服男鬼方才第一時間的的確確成功被黑燈籠封印,這是易錚和柳璃都親眼所見的事實。

整個流程都十分順利,完全沒有任何封印失敗的跡象!

此外,易錚和柳璃是親眼見證了那黑光熄滅的,在這樣一個過程里,也沒有出現任何異常。

那喜服鬼不像是從黑燈籠里逃跑,更像是消失了。

是的。

就是消失!

沉默半晌后,易錚理智分析道:「之前那女鬼想必也是這種情況……」

「看起來不像是破封,也不像是封印失敗,而是什麼其他情況。」

「方才那隻喜服鬼更像是直接消失一樣。」

「柳姑娘,你對黃泉路引更為了解,你覺得在什麼情況之下,會出現這種現象?」

柳璃微微一愣,隨即仔細在腦海中翻找著一切與黑燈籠有關的記憶。

可想來想去,

她也沒能找到能夠解釋現狀的記憶。

柳璃頹唐地搖了搖頭:「只要黃泉路引對厲鬼的封印成功,那便不存在脫逃可能,而且,黃泉路引對任何厲鬼均有效。也正是因為有黃泉路引這樣的東西存在,我們黃泉司才能維持平衡,不至於讓大衍被厲鬼覆滅。」

看著柳璃的神情,易錚能夠確定,對方也是並不知道眼下這究竟是什麼情況。

關於兩隻鬼離奇消失的事情。

易錚並沒能想出一個能夠解釋的原因。

而此時的他,雖然還沒有得到被苟盷派出村的那些人的回答。

但他也已經提前想到了結果。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果然如他所想一樣。

小半個時辰過去后,苟盷派出村裡的人已經回村。

就像是之前女鬼被封之後村中人仍然無法出村一樣,這一次,依舊如此。

在得到苟盷對結果的通知后,易錚冥思苦想起來。

「到底有什麼被遺漏的細節或是線索?」

一開始他就覺得有什麼東西是被他和柳璃忽略掉的。

或者是什麼規律,又或者是什麼沒有發掘出來的線索。

想了半天,易錚仍是沒有想出所以然。

而這會兒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個時辰,按照規律,現在已是新一輪的殺戮時間。

和上次女鬼被封后的試驗一樣,易錚已經提前將換上女裝的村民綁起來。

然而時間到了之後,那喜服男鬼卻沒有出現,一切都很此前嫁衣女鬼的情況一致。

因為實在想不起究竟是什麼細節或是線索被遺漏。

又因為還有一個不知道在何處的鬼爪虎視眈眈,不想耽誤太多時間的易錚乾脆決定不把心神花費在這些地方。

「既然這喜服男鬼可以明顯確定它不是之前的那女鬼,但它也絕對不會是憑空冒出來的!」

「它生前是誰?為什麼會穿著那任明軒的喜服?」

心中想到這裡后,易錚直接讓苟盷通知了所有村民在村裡集合。

等到村民到齊后,他便直接問起了村人之前任明軒的喜服是如何處置的。

看著易錚的神情不是太好的模樣,知情的村民連忙將所知一切盡數告知。

當時任明軒身死,後來得知村裡有鬼村民們都是慌不擇路逃跑,一直都沒有人去管那任明軒的屍體和新房裡的東西。

但後來確定無法出村后,有村人為了把晦氣移走,就像是將那老槐樹上的屍體全部轉移一樣,也將之前的死者的一切東西全部轉移了。

其中就包括第一個死者任明軒。

「他那些東西太晦氣……但是咱們也出不了村,丟也沒地方丟,我們商量了一下,便跟其他東西一塊兒丟到村裡宗祠後邊的墳地去了。」

得知這一切之後。

易錚下意識認為宗祠後邊的墳地有文章。

就在他準備叫上柳璃一同前往查看時。

方才人群齊聚時便在例行計數的苟盷叫住了他。

「易兄。」

「少了一人。」

在這個節骨眼上有人失蹤可並不是什麼好事。

難道鬼爪也出手了?

易錚剛剛生出這樣的想法,便立即讓村民們互相查看到底少的是誰。

很快,失蹤者的身份便被得出。

失蹤的人是一個叫做任二的人。

對這任二,易錚有些印象。

一方面是因為根據村民所說,此人是那父母早亡的任岩唯一的直系親屬,而那任岩則是玉蟬的心上人。

另一方面,這任二從村子一開始鬧鬼到現在,不管是做什麼,他都是最後一個。

村民們恐慌逃竄時,他跑在最後一個。

村民們四下躲藏時,他也是最後一個。

甚至連易錚規定每天的放糧時間,他也總是最後一個到。

此人給易錚的感覺,是他雖然有求生的慾望,但卻少了些求生的勇氣。

而這缺少的勇氣,雖然一部分是由恐懼帶來,可更多的,易錚覺得是愧疚。

這任二對那任岩有愧,對玉蟬也有愧。

「此人之前住在何處?可有人知曉?」

聽到易錚語氣嚴肅的問話聲,知情的村民立馬回答了他的問題。

比起任家村宗祠墳地可能存在的線索,易錚認為任二的情況更為重要。畢竟眼下無論是那嫁衣女鬼還是喜服男鬼都沒有什麼威脅,而宗祠墳地的線索卻是和喜服男鬼有關的。

比起這二鬼,藏了十天沒有任何動作的鬼爪更加具有威脅。

眼下易錚必須得確定失蹤的任二是死是活,如果死了,是否是鬼爪開始動手。

立即讓知情的村民帶路,易錚柳璃等人匆匆忙忙朝任二的住處尋去。

一處土屋之內。

不久前的慘叫聲。

任二聽得很清楚。

可他卻已經不似之前那般害怕了,哪怕,他知道那慘叫聲代表著安穩了許久的村子,又在開始死人了。

稍早時候。

任二看著自己的侄兒踉蹌著去了玉蟬的家,而後又是狼狽地走向了村子後邊方向。

他並不知道任岩是怎麼進的村。

他也並沒有在任岩離開他之後,想著跟上去看。

任二心裡太苦太愧了。

他覺得自己沒有臉見侄兒,更沒有臉見玉蟬。

他甚至認為自己活著,都是一種罪孽。

於是,在許久的沉默之後,任二找了根繩索。

他想要解脫。

但將這繩索懸在樑上后,他卻遲遲未動。

方才有人在通知村民集合的聲音,他也聽到了,可卻沒有像以往那般,跟著村民一起行動。

外界的一切在此時的任二看來,都不重要了。

哪怕他自己的性命,他覺得也已經不重要了。

此時的他,心裡僅僅只是在琢磨著一些問題。

儘管他知道他的問題可能是琢磨不出答案,但他也覺得在臨死之前,還是得盡量去想一想。

「我老實本分了半輩子,沒有做過什麼壞事……」

「然而就算我已經努力過,可那玉蟬終究還是遇害了。」

「我這是做了壞事吧?」

「為什麼要讓我對不起玉蟬,對不起石頭?」

「為什麼要讓我做壞事呢?」

「為什麼玉蟬這麼好的姑娘,為什麼石頭這麼好的小伙……」

「他們卻會是這般結局呢?」

「為什麼村裡那些人,都不肯去幫幫這倆孩子呢?」

「不想了……」

「不想了……」

「我對不起你們。」

「我也不配再活著。」

任二想著想著,眼淚不知何時已經完全打濕了面龐。

他站起了身,找了處凳子站上去,正要將那懸在樑上的繩索往脖子上一套時。

屋外近前處傳來了匆匆腳步,似乎是奔著這間屋子來的。

死意已決的任二直接將繩索套在了脖上,而後一腳蹬開了凳子。

無法呼吸的他開始因為本能在半空之中蹬腿掙扎。

眼瞅著蹬腿的力度越來越小,他原本漲紅著的臉愈發蒼白。

屋子的門,被易錚一腳踹開。

看到正在懸樑仍有動靜的任二,易錚並未去想這是怎麼回事,直接拔刀擲出。

瞬間那繩索便被他擲出的刀劈斷。

「嗚嗚嗚……」

摔落在地上的任二不住地發出嗚咽聲。

似乎是呼吸困難,又似乎僅僅是求死不能的悲戚。

易錚立馬讓人將任二扶起。

「你為何想要自縊?」

看清眼前之人,求死失敗的任二神情恍惚。

「易……易相公。」

若說這村裡他對誰還有好感,怕也只有這位秀才公了。

那些害玉蟬死去的人,不是被鬼殺了,便是死在了這位秀才公的刀下。

任二下意識想要朝易錚行禮,肩膀卻被易錚抓住:「你不說,我大抵也能猜到。」

「你覺得你對不起玉蟬,對不起任岩?」

「不,你錯了。」

「這村裡沒有人比你更對得起他們。」

「錯的不是你,而是那任員外一家,是那麻木不仁的任禾溯。」

任二幾乎是瞬間被易錚這兩句話給衝破了心理防線,情緒剎那間激動了起來。

「我不想的啊!我當時已經去阻止了啊!」

「可是他們人太多了!不光是他們人多,這村裡人……他們也打我啊!」

「我被打得哆嗦發抖,我實在過去不了啊!」

「石頭之前碰到我,我也想跟他說這些的,可是……」

「可是我覺得我沒辦法去說啊!」

「我是他叔叔啊,親叔叔啊!」

「他未過門的媳婦慘遭這般劫難,我這個當叔叔的什麼也沒能幫上忙,我不配去跟他解釋的呀……」

來到任二家中后,確定對方並非被鬼爪襲擊,僅僅是自己求死後,易錚完全是下意識想要安慰開解一下這個可憐人。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任二接下來這番話,卻讓他得到了此前不曾知曉的信息。

「任二,你說什麼?石頭?這是那任岩的小名對吧?你之前碰到他?是在什麼時候?」

「這件事很關鍵!甚至可能是出村的關鍵!任二,請你把你所知的一切全部告訴我!」

任二迷瞪著眼,隨後嘆了口氣,將幾個時辰前的一切全盤托出。

而聽完任二所講的一切。

無論是易錚還是柳璃,都是心下震驚不已。

按照任二的描述。

那任岩分明是從村外趕回村的!

這意味著,村子現下實際上的情況是不能出村,但可以入村!

除此之外!

喜服被那些村民扔到了村后墳地。

而按照任二所講,任岩最後去的地方,也是那村后墳地……

一切都能說得通了。

「之前封印的那喜服男鬼,就是任岩……」

「並且。」

「他是在回村之後不久變成鬼的。」

「而他最後前往的位置。」

「是村后墳地!」

易錚和柳璃幾乎是同時想通了這一點。

他們獲得了這些日子以來最為關鍵,甚至是足以破局的線索!

真相已經近在咫尺。

收起心中的一切想法,易錚默默地拍了拍任二的肩膀。

「好人不應該總是承受苦難……」

「做壞事要付出的代價,也理應比做好事付出的代價更多。」

「這才算是順應天理。」

說完這話后,易錚立刻吩咐苟盷去辦了一件事,同時讓苟府家僕過來安慰任二,看著他不要讓他再求死。

完成這一切后,易錚和柳璃才快步朝村后墳地走去。

越過村后的宗祠,他們已經能遠遠看到比起之前要顯得亂糟糟的墳地。

老槐樹上的十餘具屍體,連同村裡因為其他方式死去的人,被村民們一股腦扔在了墳地。

因為墳地在村人們心中過於陰森邪門,以至於他們連挖個大坑一起埋下這些屍體的膽子都沒有。

這些被隨意扔在墳地的屍體,多半都已經腐爛發臭。

剛剛走近一些,柳璃便是下意識用袖口掩住了口鼻。

與此同時,她伸手遠遠指向了墳地里的一處尚未填埋的大坑。

「在那。」

易錚加快速度,走在了柳璃前邊,三兩步便到了這大坑的近前處。

坑裡,正是許多天前進入任家村接親的那頂紅轎。

橫著擺放是轎子,豎起來放,則是一口棺材。

看著打開的棺材板已經和此前位置不一樣,易錚心中原本的猜測已經證實大半。

不過他也沒有立刻下定結論,而是觀察著棺材已經周遭的一切細節。

片刻功夫后,他才站起身來,看向了一旁的柳璃。

「無論是旁邊的腳印還是這棺材板的挪動痕迹,都可以證實在那玉蟬之後,的確有人進去。」

「如果沒有意外,那麼……」

「這口棺材才是一切的始作俑者。」

柳璃聞言,沉默一瞬后,出聲道:「現下想來,的確如此。」

「玉蟬起初就是被放到這棺材里在還未填埋的時候消失的。」

「而後她成了只知殺人的鬼。」

「聽那任二所說,那任岩幾個時辰前先是去了玉蟬家,而後則是來了這墳地,他大致是想在玉蟬最後呆過的地方陪陪玉蟬吧……」

「所以……」

「他躺進了這口棺材。

「你看,這棺材邊上還有未徹底幹掉的淚痕。」

雖然推測到這些的易錚二人,心裡都是有些莫名酸楚,可他們也清楚,他們心中的那點酸楚,怕是比不上當時任岩所承受絕望與悲戚的萬分之一。

一個人得絕望到什麼程度,才會深更半夜跑到棺材裡邊哭呢?

儘管心裡聯想到了這些,但眼下很明顯並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

易錚再次確定一切細節無誤后,作出總結:「任家村的鬼,根本不是玉蟬或者任岩!」

「就是這口棺材!」

「這口棺材才是鬼!它能夠讓進入的人,無論死活,通通變成鬼!」

「另外,結合之前黃泉路引封印的情況來看!被它變成的鬼,並不是完完全全的鬼!」

「而是一種像是鬼奴一樣的存在!它們會被消滅,並不是真正厲鬼那般不死不滅!」

「所以!它們之前並不是從黃泉路引逃走,也不是封印失敗,而是直接被滅殺在了那黑燈之中!」

「只有這樣,它們才會以那般情況突然消失!」

對於被棺材變成的鬼,易錚完全是下意識聯想到了自己能夠製造的剝皮奴。

剝皮可以製造剝皮奴……這棺材,則是可以製造鬼奴!

而比起剝皮奴,如玉蟬、任岩這樣的鬼奴,部分地方甚至要更加強大!

除了它們本質上不是鬼,不能被黃泉路引封印、而是直接消滅之外,它們擁有鬼的一切特質與能力!

如果不是提前發現規律的話,這會兒包括易錚在內的所有男人,都已經徹底從任家村死絕。而屆時任岩回來,再被棺材變成鬼奴,極短的時間裡,這任家村的所有女人也會死絕。

任家村,將會真正成為一處死村!

對於易錚的總結,想著這些日子所經歷的一切,柳璃語氣有些發顫地開口道:「起先我以為是女鬼有了域,所以我們出不去,不久前我又以為男鬼也有域……」

「現在看來。」

「那域是這棺材產生的。」

「它這域,會讓第一次進入一定範圍的人走不出去……」

易錚聞言,立刻問道:「柳姑娘,可否將這鬼棺以黃泉路引封印?」

本以為會得到肯定答覆的易錚,卻愣愣地看著柳璃搖著頭。

「儘管域無時無刻存在,但這鬼棺現在看上去似乎僅僅只是普通棺材。」

「我從這鬼棺上感受不到任何關於鬼物的氣息……」

「我……我試試。」

「但我總覺得怕是沒那麼容易……」

柳璃直接拿出黑燈籠,在上邊撥弄了幾下,隨即黑色燈罩脫落,她便直接將黑燈籠接觸棺材。

並未出現任何穿透的情況,黑色的燈籠就是這麼靠在棺材邊上,等了半晌,也仍舊毫無反應。

二人都是怔怔地看著眼前這一幕。

原本易錚都覺得整件事應該都可以就此結束了,只要將這鬼棺一封,域就會跟著消失,他們便可以不用去管那鬼爪,而後直接逃離任家村,屆時再將這裡的事件上報給黃泉司……

然而現在發生的情況,卻在告訴他,他的計劃是行不通的。

這邪門的鬼棺!

不能用黑燈籠封印!

「不!」

「不對!」

易錚皺眉看向柳璃:「柳姑娘,黃泉路引既然對一切厲鬼有效,就不可能單單對這鬼棺無效!」

「我懷疑!」

「這鬼棺八成是平時都是普通棺材!只有在它動用能力製造鬼奴的時候,它才是完全的鬼!」

「我們完全可以將一個人丟進去,然後在它動用能力的時候將其封印!」

柳璃聽完易錚的話,仔細思索了幾息,先是點了點頭,而後又提出了一些不同看法。

「我認同你所說,既然是厲鬼,那就不可能不被黃泉路引封印。」

「但是!」

「根據我以前聽馮司使所講的東西,那些能夠生成『奴』的強大鬼物,往往動用這方面能力的用時極短,幾乎是在一瞬間便完成的。」

「這麼一點時間對於黃泉路引來說是完全不夠的!」

柳璃的話,讓易錚陷入了沉思。

剝皮製造剝皮奴耗時雖然長一點,但那是因為有一個剝去皮和穿上皮的過程。

而鬼棺的能力如果和他們所推測的一樣,怕是在人進去棺材的瞬間,便會直接被變成鬼奴。

畢竟易錚只在棺材邊上看到了一些未乾的淚痕,並沒有看到打開的部分棺材之中,有什麼任岩留下的淚滴。

很有可能鬼棺動用能力是在一瞬之間。

然而黃泉路引封印厲鬼是需要一定時間的!

就算再快,也是需要時間的!

如此一來。

鬼棺幾乎無解!

得出這樣的結論之後,易錚腦子瞬間「嗡」了一下。

無解!

真正意義上的無解!

黃泉路引是黑燈黃泉對抗厲鬼的底牌性質手段!是能夠封印厲鬼的逆天存在!

然而鬼棺的特殊機制!

卻完全免疫黃泉路引的封印機制!

絕望的情緒。

陡然從易錚與柳璃的心中生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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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泉詭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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