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勸

晚上，翠月亭，這裡涼風習習，荷花早謝了，月亮高高地掛在樹梢上，柳條隨風擺動，小鳥寂靜著，草地里的小蟲吱吱地鳴叫著，我早早就來到這裡，這時四周無人。七點半，東尼準時出現。

東尼來到我身邊說：「早來了。」

「嗯。」我欲言又止。

一時兩人無語，誰也不想先開口，良久我才說：「其實今晚是玉晴叫我來的。」

東尼一聽冷笑一聲：「我就知道沒事你就不會來找我的。」

「你要去美國？」

「嗯。」

「決定了？」

「嗯。」

「移民？」

「嗯。」

「你捨得這裡的人和事了？」

「嗯。」

「你怎麼老是嗯嗯嗯，你倒是說說別的話呀？」

良久，東尼才說：「我倒是挺想知道關於我去美國這事你是怎麼想？」

「我能怎麼想？我只是關心你走了會帶上玉晴嗎？」

「這是我的事。」

「我不該管是嗎？這半年大家都看到你跟玉晴這麼好，我們都希望你會帶上玉晴。」

「哼，我跟玉晴這麼好，這就是你看到的。」

「玉晴也跟我說了，她是你的女人，難道你不該負責嗎？我希望你會是一個有擔戴的人。」

「男女分分合合是正常的事，大家還沒結婚，誰都有選擇的權利選一個最適合自己的人。」

「可男的跟女的不一樣……」

東尼打斷我的話：「不要跟我說別人了，你倒是管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你現在跟黎贏難道就是跟他一輩子了嗎？」

「我……」我無語。

「你自己的事你都處理不了，你還來管我的？我只問你一句，你愛黎贏嗎？」

「我……其實我不懂……」

「你不要跟我說你不懂愛，你先是跟徐子耀然後是黎贏都糾纏快兩年了，你周旋兩個男人之間什麼都嘗試過了，你還想說你不懂愛這些幼稚的話，適當嗎？」

「不是，其實我跟黎贏……」唉，不太想說我跟黎贏只是普通朋友關係，這樣我就沒有擋箭牌了。

東尼走近我問：「在你的心裏面，你可有愛的人藏在裡面。」

無法，為了玉晴再怎麼我也不能說出我愛的人是你，於是我只能偽裝說：「我愛的人是黎贏。」

東尼的臉慘白，似乎比月亮還白，並且難看，他點點頭說：「嗯，祝你幸福。」說畢他走了。

話還沒完呢，「關於玉晴……」

東尼不理我，他走了。

我一個人呆在翠月亭里，一會玉晴出現了，她來到我身邊說：「沈心姐，你跟東尼說成怎樣了？」

「唉，我說的話他也不聽的，他有他的一套。」

「不管怎樣，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吧，我們盡了力就行了。謝謝你了沈心姐。」

「有句話我想問你，就是東尼他愛你嗎？」

玉晴聽了愣了，良久她才慢慢說：「一開始他對我很好，千依百順的，又呵護備至，我真是受寵若驚的，慢慢的我就發現他跟我在一起時很少是開心的笑，我知道他在努力地對我好，他也用了心……」說到這她停了下來，眼淚開始流了下來，又說：「我是一個敏感的人，我也不笨，我發現東尼他的心深處並不愛我。」

唉，東尼，為什麼，為什麼是這樣？東尼，你的心裡愛的人是誰？

我嘆口氣說：「既然這樣，

你還跟東尼在一起嗎？」

「我不會跟他分開的，我愛他，我愛他，你知道嗎？為了他我可以連命都不要。」竭斯底里，玉晴大哭起來。愛情真會讓一個人崩潰的。

回到宿舍，我心裡五味雜陳，我上床，拿出隨身聽聽著歌，還是那首：從來眼中沒情聖，遇著你只好要承認，我的心中也有情，溫柔是我本性……模模糊糊中睡著了。

第二天還是一早就起來。打水打早餐。去到教室，羅茉已經在那了只聽她說：「沈心，早呀。」

「早。」

「你聽說了嗎這學期我們可以報英語六級了。」

「呵，六級這麼難。」

「纖纖說要報，她過了四級。」

「過了四級就得報六級嗎？」

「不是的，你想報就報唄。」

「我不報了，過不了。」

「你報嘛，過不了再說。」

「什麼時候考試？」

「聽說是十一月考，還有時間呢。」

「我問問我的室友看她們報不報。」

「聽說還可以考專升本。」

「專升本？」

「是的，纖纖和蕭劍及陳紅都去考。」

「人人都可以報嗎？」

「要看前兩年的成績。優秀的才可以報。」

我們又聊了會老師就來了。

今天早上上了兩節課，下午無課，中午打飯時遇到東尼跟玉晴了，他們倆在飯堂吃飯。見到我，玉晴跟我打了聲招呼，東尼倒沒理我。我唯唯地出了飯堂。回到宿舍，曾鈺說：「沈心，你報六級嗎？」

「你報嗎？」

「報呀，能報為什麼不報？」

「那我也報吧，如果報了，就要開始讀英語的了。」

「是呀，它的聽力很快的，要多聽聽力。」

「唉，我都沒信心。」

「加油吧。」

於是這學期我又開始攻英語了。

晚上去了圖書館，只見明月已經在了，她見了我說：「沈心，這麼勤快來看書了。」

我坐在明月旁邊說：「明月你報專升本沒，你的成績這麼好，肯定能過。」

「報是報了，但我聽說這個專升本除了看成績還要看關係的。」

「啊不是吧。」

「聽說是這樣的，我為這個目標奮鬥了兩年了，想不到竟是這個結果。」

「不是公平競爭的嗎？怎麼這個也要看關係。」

「這世界本就沒有公平可言。」

「你也會報英語六級吧？」

「報呀。」

「能過六級也是很好的。你英語這麼好肯定能過。」

「這很難講的，除了基礎也要有點運氣才行。」

「我就是基礎不紮實。所以現在就開始看了。」

「加油。」

我看了看周圍沒見蔡宣瑞便說：「蔡宣瑞呢，他今天沒來？」

「沒來，他們下午踢了會足球踢累了便不來了。」

「我去樓上看看英文報紙。你去不去？」

「不去，你去吧。」

去到二樓，沒什麼人，但在角落一個熟悉的身影坐在那，我定晴一看見是東尼，他正在那看報紙呢。我的心一陣猛跳，沒理他我去找報紙了。報紙架上沒有英文報紙。這時東尼走了過來說：「你要找英文報紙？在我這。」說著他把報紙遞了過來、

我只得抬頭看了看他，只見他綳著臉，剛毅的臉上沒有一絲溫柔。我便說：「你看完了？」說著接過了報紙。

「看完了。」

「你報英語六級嗎？」

「報。」

「你什麼時候去美國？」

「畢了業去。」

「手續都辦妥了嗎？」

「還沒呢正在辦。」

我點了點頭說：「好，我去這裡看。」說著拿著報紙來到一桌子旁坐了下來。

東尼看了看我，許久才說：「我走了。」

「你不看會雜誌。《讀者》挺好看的。」

東尼聽了遲疑了一下便去拿了份雜誌在我旁邊坐了下來。我好緊張。英文報紙我也看不進。不竟看了看東尼，可東尼正讀得津津有味了。我只得把眼看著英文報紙。好不容易看進了一點，只感覺到東尼在抹眼淚，便轉頭看了看他，是呢，他正在抹眼淚。

便問：「東尼，你怎麼呢？」

東尼轉過頭看著我說：「這篇文章講一個小女孩十歲怎麼照顧一個患病的母親跟一個五歲的弟弟，故事好感人。我被感動了。」

我笑了笑說：「想不到你還挺感性的。」

東尼瞪了瞪我說：「感性，你這是褒意還是貶意啊。」

我俏皮地看著他說：「你說呢？」

東尼也笑了笑說：「這文章你看看，保證你也跟著哭。」說著把雜誌遞了過來。

我一看是《十歲娃撐起的天空》，再看是《讀者》，跟著也看了一遍，果然是很感人，看到一半直接眼眶濕潤了，看完兩行眼淚流了下來。東尼拿出一張紙巾遞了過來。

他笑笑說：「我還以為你的心是石頭做的，怎麼樣都不會軟化，想不到你還能哭呀。」

我瞪了東尼一眼說：「你把這篇文章給我看幹嘛，你不就是想看我哭嗎？現在如你所願了。」說著拿過他遞過來的紙巾擦了擦眼淚。

東尼仔細地看著我微笑道：「瞧你眼眶紅紅的，梨花帶淚的，真好看。」

我一聽把紙巾扔在他身上說：「哼，不跟你鬧了，我下去了。」說著站了起來。

東尼見了也站起來問：「明天還來嗎？」

「來。-」

「我等你。」

「不來了。」

「我也等你。」

我聽了站住回過頭跟他說：「你有空就多陪陪玉晴，她很需要你。」

東尼聽了不樂說：「你關心我需要誰了嗎？」

我一聽不理他便下樓了。

來到明月那裡，明月說：「看了這麼久。」

「還看了一會雜誌。」

「差不多關門了，我們走吧。」

來到圖書館外面我問：「明月，你跟蔡宣瑞感情還挺好的。」

「是的，我們比較穩定。你跟黎贏的感情也不錯呀。都一年了吧？」

呃，我不想說黎贏的事便喏喏說：「是呀。」

「我們明年就畢業了，真快呀。」

「是呀。」說完抬頭看了看天空，頭頂繁星滿天，便說，「今天的夜色真好，待會你跟蔡宣瑞出來看看月亮。」

明月也抬頭看了看天空說：「嗯，今天夜色是不錯。但蔡宣瑞不是一個浪漫人，這麼好的月亮他不會欣賞的。哈哈。」

我也笑了笑，很快我們回到了宿舍，一到宿舍，只見黎贏在我座位上坐著，見了我便說：「沈心，你回來了。」

「咦，你怎麼在這等我。她們沒告訴你我去圖書館嗎？」

「告訴了，我也是剛到不久。我們出去走走？」

「不去了。」

「外面的夜色很好。」

「不想去，我累了。」

「好吧，我下去了。」

「好。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