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出遊

一路上戰雪鬧騰個不停，可是在無痕強大實力的壓制下，卻也終究是無用功。

三人不多時便回到了姬家。可進了家門，姬戰天才想起來商會的人還在外尋找。不過轉念一想，算了。反正自己短時間內也不會再出門了。要知道有不少姬家人，一輩子都沒出過姬家。

「族長，少族長帶著戰雪回來了。」

「哦，效率還挺快的。你們出手了？」

「回族長，沒有。僅憑少族長和無痕二人之力。」

「嗯，不錯。無痕不愧是我看中的人。可惜啊，就是太倔。」

「族長，聽他們說這次的少族長出力更多些。」

「嗯？」姬無敵放下手中的公務，認真地聽起零一的彙報。但隨後卻露出輕蔑一笑。

「呵，看來他們兩家都開始不老實了。」

這一夜三人都沒睡好。姬戰天在心疼自己的兩樣寶貝，戰雪則是在心中挨個詛咒著一個個姬姓的存在。最慘的就數無痕了。因為姬戰天實在是不放心自己的妹妹，無痕便主動請纓，在院子中打坐了一夜。這天才剛亮，就又練起劍法來了。

這可把戰雪給氣壞了。現在別說她出不了姬家了，甚至連出房門都難。自己稍有動靜，外面的那個怪物就會釋放出一股無形的壓力來震懾自己。姬無痕，瞬間升到了詛咒名單的第一位，甚至超過了自己的舅舅。

其實這份名單上一共沒幾人。第一現在是無痕，第二是舅舅，第三則是戰天，第四是怡老閣那位捉住她的存在，第五是她自己，而她的父親姬無敵卻只排在末位。甚至有時詛咒都會直接將其漏過。

暗中慶幸的舅舅，姬十四。天才剛亮就到了城中的大殿，今天他可是有備而來。因為昨日的慘痛經歷，他今日把任免組的所有人都帶了出來。把族內大小的事務都丟給了留守的族長，誰叫他不來的啊。自作自受。

可是姬十四卻萬萬沒想到，今天的姬無敵竟然曠工了。他此時已經來到了姬戰天的住處，因為他當時向自己許下了『要多陪孩子玩玩的』諾言。只是姬無敵的這個舉動是所有人都沒想過的，尤其是姬戰天的老師。

「族...族長，您怎麼來了。我教給戰天的東西，可都是些正經的東西啊。」

姬無敵臉上笑容僵硬「沒事的，族叔。我還信不過您嗎？您今日先回去休息吧，我來教戰天就好了。」

「哎哎，好好。」

老師生怕姬無敵剛剛來時聽到了什麼不該聽到的，慌忙地跑開了。

「父親大人？」

姬無敵的笑容依舊僵硬，可是眼神卻是柔和了不少。

「兒...兒子啊，我看你成天學習的都蠻辛苦的，今天就放鬆一下吧。我...我帶你出去捉蝴蝶？」

「這...」

姬戰天哪裡見到過這樣的父親？一時間有些不知該如何回應。

「那我去叫妹妹。」

一抹猶豫之色瞬間從姬無敵的臉上閃過，可是他既然都來了，又怎麼能沒想過？

時刻觀察著無痕的戰雪，早就看到了姬無敵的到來。雖然從沒有見過自己的父親，可是就在見到他的一瞬間，一種難以言明的衝動便瞬間從內心湧出來。

敲了一陣門見無人回應，姬戰天便急忙闖了進來。只見戰雪環抱雙膝，蜷縮在床上，身軀微微顫動。一股難以言明的悲傷之意傳到自己的心頭。

姬戰天強忍著淚水，小心翼翼地湊到了床邊。

看著早經紅了眼眶的妹妹，感到莫名地心疼。

輕輕一戳戰雪的小腦門，姬戰天強撐起笑臉來。

「妹妹，爸爸說要帶我們出去玩呀。」

被戳倒在床的戰雪抽了一下鼻子，瓮聲瓮氣地吐出了兩個字「不去」

姬戰天抿了抿嘴唇，也不知道還能如何再勸解。只能對著門外還在舞劍的小叔叔招了招手。

看似心無旁騖，甚至都沒跟族長打招呼的無痕，瞬間便停下了動作，徑直朝姬戰天走去。

姬戰天見小叔叔走了進來，便對著他指了指身旁的妹妹，肩膀聳動。

無痕看了一眼戰雪，朝姬戰天點了下頭。

姬戰天嘴角頓時咧開。心中不由感嘆，還是小叔叔有本事啊，竟然知道怎麼哄女孩子。真厲害啊。

真...真...真厲害...

姬戰天嘴角抽搐，看著自己的小叔叔，又輕車熟路地把戰雪抓起，夾在腰旁。就這樣走了出去。

站在院中的姬無敵見到了戰雪，自己的女兒，就這樣掛在了無痕的腰間。心中卻也升不出一絲的不滿，唯有一絲傷感湧上鼻尖。

轉身，姬無敵朝外走去。

「父親大人，我們去哪裡啊？」

快步趕上的姬戰天湊到了父親的身旁。姬無敵淺淺一笑，撫著戰天的頭髮看向了遠方。

「戰天啊，我帶你出城。去一個好地方。」

好地方？不不不，我聽到了什麼？出城？昨日才出姬家去了城裡，今日就要出城了？那明日豈不是...

轉頭看向妹妹，臉上竟然沒有一絲的喜色。這不是她最期盼的事情嗎？她所期盼的外界，她所渴望的未知。

唉~妹妹她是不喜歡父親大人嗎。是因為未曾見面而顯得生分了嗎。還是說因為...

姬戰天用力的搖了搖腦袋。算了，不想這些了。既然如此那就用這次的出遊來增進感情吧。

關於這一點，這對父子竟然第一次產生了默契。只不過這默契還有著些許偏差，畢竟姬無敵起初只是想增進與戰天的感情而已。

可姬戰天可不知這些，此刻卻提起了興緻。在父親與妹妹之間不停的奔波。

「妹妹，妹妹。你可曾想過外面的樣子嗎？是黃土？還是草地？亦或是同城內一般的石磚？」

一直面無神色的戰雪此刻也有了些許的波動。只是姬戰天不知，這不是源於對外界的渴望。而是對他不屑地嘲諷。

外面的世界，遠沒有想象中的那般美好。

是的，遠沒有那般美好。就在北城門被打開的剎那，姬戰天就認識到了這個問題。

黑黃褐三色組成的焦土，向外不斷綿延。零星的殘垣斷壁，也即將被掩蓋在風沙之下。就連那天空都跟城內的不同。似是被這片焦土染色了般，一片晦暗殷紅。

這無疑擊碎了姬戰天的一切幻想。原來，根本就沒有外面的世界。

「怎麼？失望了？」

姬戰天仰頭看向父親。「嗯，有一些。」

姬無敵笑著搓亂了戰天的頭髮「不用擔心，這個世界遠比你現在所看到的要寬廣。你現在所能看到最遠的地方，也不過是那一座荒山。而從這裡到那座荒山也就只有百里，不足這片廢土的十分之一。就在那座荒山的北面，就有一座深坑之城。叫做龍淵城。那裡比我們無名城大了數十倍，盛產一種叫做龍源的晶礦。」

姬戰天的在聽了父親的話后，明顯不像剛剛那般失落。

而就在此刻，一旁的無痕碰了碰戰天的胳膊。

姬戰天扭頭看到無痕用下巴指向了前方。

？？？

「小叔叔說的是...太陽？」

太陽？什麼太陽？姬無敵頓時想通了。好小子，竟然存心找我茬。這太陽能算嗎？你能看得到太陽，還能到的了不成？我說的可是能去到的地方。

「咳咳~兒子啊，只要你的心夠大。其實這個世界都不算什麼。懂了嗎？！」

見換來了兒子崇拜的目光，姬無敵不由得笑了起來。

「哈哈哈，走。為父帶你去個不一樣的地方。」

說完，姬無敵便跟無痕一樣，把戰天夾在了身旁。然後就向著遠方奔去，絲毫不在意被越甩越遠的無痕與戰雪。

一路顛簸，姬戰天只覺得頭昏腦漲。不知是被帶出了多遠，也分不清哪邊是天，哪邊是地了。

直至被父親放下，姬戰天才徹底搞清楚。原來自己眼前是一面鏡子，一面由水湊成的大鏡面。若非清風拂過，自己絕認不出這是一汪清泉。

「怎麼樣，這裡美吧。這裡是你母親最愛的地方。」

母親，這是個陌生的辭彙。就那樣突兀的出現在耳中。姬戰天不知該如何回應，如何表現。是悲傷，還是沉醉在這片美色之中。

因為這裡確實很美。水分的滋養，使周圍的焦土上泛出了翠綠。兩旁高聳的建築廢墟，也恰好為這裡提供了庇護。讓那些零星的小花避免受烈日的直曬，伴著水面吹來的一絲微涼，輕輕搖蕩。

「這邊來。」

不知何時父親走到了一株小樹之下。遠遠望去，一塊不大的石碑豎立其身旁。上面刻畫了一個稍顯陌生的名字，但此刻姬戰天不需要去回想，他已經隱隱知道了什麼。

「能夠在這裡生活，曾是她的願望。」

姬無敵俯下了身子，用著手指輕輕地勾勒起石碑上的名字。

「我們當時都沒想要活著回去。可是她...」

姬無敵無奈地搖了搖頭，一把拉過剛剛對著石碑磕了三個頭的戰天。

「兒子，你知道嗎？你的母親很偉大，她不僅把你們帶到了這個世界。-也同樣把我給拽了回來。」

姬無敵無力地把臉頰靠在了小戰天的頭頂。

「我不是有意躲著你們不見的，只是我每次見到你們都會想起她。都會想起那個懦弱地自己。」

第一次被父親摟在懷中的姬戰天不知所措，不知為何原本無敵的父親會變成這個樣子。是因為母親嗎？是因為見到了母親嗎。

「唉~」

一聲嘆息，姬無敵坐直身子，鬆開了戰天。

「戰天啊，你昨日的表現我都聽說了。你很不錯，這樣我也就能放心地把姬家交給你了。雖說無痕那小子還有些楞，可是在關鍵時刻你是可以完全信任他的。而且可以信任的還不僅有他，姬家的所有暗衛都是可以無條件信任的。只要你還坐在姬家族長的位子上。」

姬戰天實在是不解為何今日的父親會如此多變，可在眼下，也只能先應下來。

「請父親大人放心，戰天定不負父親的期望。」

「好了，不說這些沒用的了。本來就是想帶你出來放鬆一下的，沒想到觸情生情，多說了一些。小戰天啊，你不要整天跟著那個老傢伙學些沒用的東西。有時候也要多出門見識一下。我雖然希望你能有所學識，可是不希望你只有學識。」

姬戰天自己又何嘗不想？話說這個老師不還是您老給我找來的嗎！這每日安排的滿滿當當，我又能怎麼辦？我也想變強啊，像妹妹，像小叔叔一般。

剛想到此，小叔叔就帶著戰雪趕了過來。始終顯得遊刃有餘的小叔叔此時也露出了疲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