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蛇肉
喬森清楚張沖對他產生疑心了,卻不慌不忙解釋道:「我雖然不關心別人死活,卻也做不到見死不救。張先生如果僥倖能把大家領出來,我留在這裡就能起一定作用了。」
「哦,你能起什麼作用?」
喬森不動聲色回道:「等遊客們到達這裡,必定是一支疲憊之師了,並且又缺吃少喝,難道不需要一個強壯的人關照嗎?」
「你就是那位強壯的人?」
「哈哈,你別看我現在疲憊不堪,只要經過一段時間休息,身體就會恢復如初了。我還可以提前為大家探探路,甚至弄點吃的喝的。」
張沖聽了他這一番解釋說辭,儼然是一位很重要的角色。
「好啊,待我把旅行團的全體驢友帶過來時,希望迎接我們的是豐盛的食物和水。」
喬森很直白:「豐盛談不上,但雪中送炭的事興許能做一點。」
「那好,我們就等你雪中送炭了。」
喬森一看張沖轉身要鑽回洞口,連忙阻止道:「張先生此時要返回,無疑是去送死。」
張衝心頭一震,失聲道:「你何出此言?」
喬森豎起左手一指頭上:「請你看看是什麼時候了,摸黑能穿越瘴氣谷嗎?」
張沖這才醒悟到天色已近黃昏,假如冒險返程,恐怕還沒走完這條漫長的『密道』,天色就完全黑下來了,即便光天化日之下攀越那條瘴氣谷都很困難和危險,更何況在黑夜?他突然感覺渾身疲憊不堪,雙腿一軟,癱坐在當場。
喬森看在眼裡,清楚他在全身神經鬆懈之際,整個人變得虛脫了,趕緊從自己的背包里摸出一個密封的水杯,擰開蓋子后,朝杯口瞥一眼裡面的殘水,並沒有捨得沾一口,而是無私地遞到了張沖的跟前。
張沖的嗓子正在冒煙,咋眼看到杯中水,不由精神一振。他沒有料到眼前神秘身份的男子隨身還帶著救命的水。他顧不上客套,接過來就痛快灌一口。
喬森冷眼盯著他的後腦勺,稍一猶豫,又試探道:「你餓了吧?」
張沖猛一回頭,盯著對方的眼神發亮:「您包里有吃的嗎?」
喬森一攤雙手:「我可不像你,好像預知會發生什麼,攜帶了很多食物。」
張沖苦笑道:「我帶的食物都是我愛的女孩平時喜歡吃的。那些食物在你們清邁是吃不到的,所以才萬里迢迢從國內帶過來。」
喬森好奇道:「在清邁也有許多美食。難道她吃不慣?」
「我不知道。」張沖輕輕搖頭,「我倆在一起多時,對於她的口味,我了如指掌。她平時就是一個挺愛挑食的女孩,我擔心她吃不慣東南亞的食物。」
喬森聳了聳眉頭:「你對那個女孩真是一往情深呀。她很漂亮,值得你用心維護。」
「謝謝!」
張衝心里並不是滋味,他已經跟她分手一年多了,這一年多的孤獨與煎熬並非常人想象。他只能把思念之苦深埋心裡。正所謂,人間冷暖皆嘗遍,唯有相思無盡時。
當天晚上,他便露宿在這個熱帶雨林的世界,晚上與大山另一端的絕谷氣候大相徑庭,感覺無比潮濕悶熱。已經疲憊至極的張沖再也顧不上這些,把上衣脫下來在濕濕的草地上一攤,再仰卧在上面。他太需要休息了,即便所處環境再惡劣,也阻擋不了他進入夢鄉的進程。
當他再次睜開雙眼時,已經是次日拂曉了。他嘗試著坐起來,不僅感覺渾身酸痛,還有幾處皮膚瘙癢。
他沉睡了一宿,著實被蚊蟲肆虐了一番。他的精神頭清晰了很多,腹中的飢餓感卻令他有點眼冒金星。像他這樣經過長期體力消耗的人,比那些蜷縮在絕谷的遊客更加虛脫。他心裡一沉,如此的體能如何攀越那段瘴氣谷?
橐橐橐——
當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傳入他的耳畔,趕緊循聲一看,喬森手裡提著一個東西朝他走過來。乍一眼像一根植物藤條,仔細一看,令他渾身直起雞皮疙瘩。原來,對方手裡居然是一條蛇。
喬森一走進他,率先打個招呼:「張先生休息得好嗎?」
張沖並沒有答覆他,而是驚愕的眼神瞪著他:「你從哪撿來一條死蛇?」
喬森淡然一笑:「我捉到它時,可是一條靈活的傢伙。」
張沖不由張大了嘴巴:「你居然敢攻擊一條活蛇?」
他再定睛大量對方手裡的死蛇。還是一條很長的傢伙。
喬森一聳肩膀,表情很是無奈:「我在周圍尋覓了半天,只發現這樣一件活物,只好把它當獵物了。」
張沖不禁對他的能力佩服得五體投地,同時感受匪夷所思:「你要把蛇當作食物?它能吃嗎?」
喬森表情似水:「它不僅可以食用,而且還是天然補品呢。」
張沖不由心裡一動:「能讓我嘗一嘗嗎?」
「它就是給你吃的。」喬森順手把蛇丟在張沖身邊。
張沖並沒敢觸碰它,反而向後閃了一下,保持一定距離。
喬森看在眼裡,不由笑道:「張先生難道害怕一條死蛇?」
張沖反問道:「你確定它已經死透了?」
「當然!」
張沖依舊顧慮重重:「我聽說剁掉蛇頭,蛇頭還能咬人呢。」
喬森對蛇很是了解,耐心對他做了一番解釋。
張沖實在太餓了,壯著膽子拾起了蛇,感覺它逐漸僵硬了,似乎不能產生條件反射了。不過,一股腥味卻令他隱隱作嘔。
喬森那雙詭譎的眼神緊緊盯著他,並質疑道:「你怎麼還不吃?難道你還不夠餓?」
張沖苦笑道:「我已經足夠餓。難道你讓我生吃嗎?」
「是的。你只能生吃。除非你能升起一堆篝火。」
張沖盯一眼對方一刻也不離身的背包,試探問道:「你沒有攜帶打火機嗎?」
喬森很是無奈:「我雖然有點火的東西。可你看周圍有可以燃燒的材料嗎?」
張沖的目光四顧一下,在眼前綠綠蔥蔥的世界里,很難發現能夠點火的乾柴。他只好打消這個念頭。
「這東西真可以生吃嗎?」
「它是很多掠食者的食物,但吃無妨。」
張沖在飢餓的驅使下,再也無所顧忌,雙手持好蛇,湊到嘴巴前,狠狠咬了一口。
「哇!」一股奇腥令他產生劇烈道乾嘔,幾乎把空胃翻了出來。
喬森見狀,不由皺起了眉頭。不過,他完全排除了對方可能給他帶來的潛在威脅。
張沖並沒有放棄。他清楚自己如果不填一下肚子,就沒有體力返回原來的絕谷。他經過一番適應,終於吞下了幾塊無法嚼碎的蛇肉。
太陽逐漸升高了。他抖擻精神準備鑽進山洞了,臨行前卻向喬森一伸手:「請你把手電筒借給我用一下。」
喬森先是一怔,隨即表示道:「我送你過去吧。」
張沖很是意外,對這個神秘人愈加看不透。對方寧願冒險鑽一回山洞,也不願把區區一個手電筒借給他用一下。難道其中有何玄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