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勾魂替死、避禍延生（1）

「二憨包，放學跟我們去牛滾塘，去不去？」一個雞窩頭的小屁孩湊到了曲無塵的旁邊悄悄的問道。

「牛滾塘？你也不怕遇到水猴子來拉你…」曲無塵無聊的趴在桌子上閉目養神，聽聲音就知道是雞娃子這個小屁孩。

雞娃子大名叫劉山崩，他爹是個石匠，經常到山上放炮開石，有一次放炮將村東頭的鳳霞山山牙子給崩塌了，震動了小半個村子…

這對於雞娃子他爹是件牛批的事，就給他取了這麼個名字，不過劉石匠後來放炮把人給放沒了，這小子是他媽劉寡婦給帶著。

俗話說，寡婦門前是非多，這小子沒少受一些流言蜚語困擾，偶爾還要被欺負一下，這就讓這小屁孩總想著做出些別人不敢做的事情來，以顯示自己不是好欺負的。

其他男孩子不敢跟女孩子玩，他就跟小蟬兒成天玩在一塊兒，其他孩子不敢下牛滾塘，他就時不時鬧著要去，……再加上穿著打扮，這小子妥妥的就是個鄉村兒童版的非主流嘛。

這個一月以來，好些孩子都躲曲無塵遠遠地，他反倒常常是湊上來。然後就跑到一群小屁孩面前吹噓。

這種小孩子單純的小心機倒是讓曲無塵感覺很是生動，就也配合他演戲。主要是劉寡婦對他挺不錯的，這段時間他也見過幾次（嗯…人也長得美）。

「水猴子要是敢來拉我，我就…我就把他抓來烤吃了。」說著還吸溜一下口水。

曲無塵看他面黃肌瘦，眉頭灰撲撲的，有些無語。在這個相當於前世華夏九十年代的農村，這樣的孩子實在是太常見了——饞肉。

「你今天沒洗臉啊，臉上這麼臟，」伸手朝小屁孩腦門摸去，被這小子閃了過去。

「二憨包你不要亂講，我媽給我洗得很乾凈了，你不要敗壞我的名聲，知了猴不跟我玩我找你算賬。」

曲無塵還真怕這熊孩子帶著曲蟬兒跑牛滾塘去捉水猴子，畢竟那地方真折了好幾個孩子，這六七歲的小屁孩出點事說沒就沒，他可是才親眼見識過沒多久，

面無表情的臉上立刻就擠出一副恐嚇表情，「你要是敢去牛滾塘，一會兒我就叫你媽抽你。」

「嘁，你要是敢告訴我媽，我就…我就欺負你家知了猴，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不讓我同她耍，是怕她生個小知了猴…」小屁孩對曲無塵的恐嚇豪不在意，居然反過來威脅他。

「呃…這倒霉孩子，」看著跑出教室的小屁孩，曲無塵感覺自己手有些癢。

曲無塵現在都不知道自己現在是個什麼心態了。

整整一個月，他居然就安安靜靜的同這些六七歲、七八歲的小孩子待在一塊，什麼也沒做，什麼也沒想，居然有那麼一點無憂無慮的味道。

就是跟這小孩子呆久了，感覺自己都幼稚了不少，看到小堂妹成天跟雞娃子瘋玩，他居然去威脅讓兩個小破孩分手，也是有夠無聊了。

畢竟能指望他一個成年人從一年級學課本上學到點什麼東西，那也是不現實的。

三十好幾的靈魂披著十七八歲的皮做著七八歲孩童的遊戲，這樣的體會…

想想其實挺有趣。

官方文字倒是基本都搞清楚了，對自己所處的世界也有了個大概的了解。

自己魂穿而來的似乎是地球的平行世界，蔚藍星大夏國西南邊陲的築城地界，跟前世的雲貴山區差不多。

時間是新曆1993年，從生活水平來看，對標地球的九十年代左右，

應該是大差不差。

不過世界的底層規則到底還一不一樣，就不太能確定了。

畢竟才過來就接觸了超常事件，在他還沒搞明白自己的狀況之前，怕是不太敢做出什麼反常的事情來。

……

等到了放學，見雞娃子居然真的勾著小堂妹曲蟬兒的肩，吆喝著幾個小夥伴就要往小河上游的牛滾塘方向去。

曲無塵就有些無語了，「嘿，這小屁孩，吆五喝六的，帶幾個男孩子跟我小妹去洗澡，按邏輯來講，我是不是該打斷他的腿…」

急忙大步上前跟了上去，「小蟬兒，回家去，讓你爸知道你跟雞娃子去牛滾塘，看他會不會用『火麻』（有細刺，農村教育熊孩子天然法寶）抽你…」

「你管我，我想去哪點就去哪點，有本事你就去告狀，等我回去我帶個馬蜂窩放你被窩裡…雞娃子，我們走！」

甩了曲無塵一個大大的白鼓眼，驕傲的超前跑了。

這一個月下來，曲蟬兒對曲無塵這個突然變奸詐的傻哥哥已經徹底無愛，甚至都有些討厭了，天天像個跟屁蟲似的跟著她，還老愛打小報告，怎麼跟奶奶一樣一樣的，簡直壞透了，關鍵還影響她跟好幾個小男朋友玩耍，簡直不能忍…

想想就來氣，她跑的更快了。「雞娃子，鼻涕娃，跑快點，晚了牛都自己回家了…今天我要騎『細猴』你家的鬥牛王。」

幾個小屁孩聽曲蟬兒催促，急忙脫下膠鞋塞進書包里，躲開曲無塵抓過去的手，光著腳蹭蹭往前躥了出去，一溜煙就跑出幾十米外了。哪裡還會管曲無塵的阻攔。

「二憨包，你自己一個人慢慢爬回去吧，我們騎牛去嘍。」雞娃子邊跑還不忘回頭開嘲諷技能。

「……」曲無塵這才收回了手，「還真是無邪啊…跑慢點，也不怕刺刺奪腳桿…」快步跟了上去。

也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這些小屁孩撒歡，他心裡也莫名的有些歡快，不過對自家的小堂妹曲蟬兒卻又怕她太野了，總是忍不住跟在小丫頭屁股後頭，怕她磕了、碰了…

他自己都有些搞不明白自己怎麼多出來的婆婆媽媽性子。

……

牛滾塘就在小河的上游，其實離學校也就四五百米，早些年因為要搞村集體產業，就將小河上游攔腰截斷了，養了好些魚，不過因為各種原因荒廢了，幾年間上半截河段長了好些茅草水草，就變成了放馬看牛的好去處，

再加上每逢漲水，小河上游因為被攔腰阻斷，總會漫成一片水窪，時間一長，河邊上好的水田就成了爛泥塘，莊稼不能種，成了牛馬牲口打滾的好去處，也就是現在的牛滾塘了。

農村孩子玩耍的方式無非就上樹掏窩、下河摸魚…能玩的都與山山水水脫不開，而這樣的所在，自然也就成了孩子們的歡樂場了，放牛放馬之餘順便跳進去玩玩泥巴，再跳進河裡洗澡捉魚，不要太安逸。

自然，時間一長，這樣的所在難免會夭折幾個孩子在裡面。

這不，就在兩個星期前，才剛有個十多歲的孩子溺水沒了…

因為才撞見奶奶靈體沒幾天，聽說有死人，正好有些猜測想要驗證，當時曲無塵也悄悄跑去看了。

想要驗證的自然是沒看到，不過當時倒是能感覺到那牛滾塘似乎有些陰沉沉的明顯跟其他地方有些差別。

再加上村裡的七大姑八大姨的將牛滾塘邪門的事翻出來嚇唬孩子們，曲無塵對這地方倒是有了深刻映象。

不過兩三分鐘，曲無塵就已經趕到了小河上游，除了曲蟬兒，另外三個小傢伙早已經脫得光溜溜的在爛泥塘里打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