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有神

辦公室，老人與青年慢悠悠喝著茶，不知不覺，都把茶壺喝空了。

「這茶水也喝夠了，老先生，我還有工作要做，先回去了。」

林漸起身，邁步。

老人悠悠道：「小夥子，你相信這個世界有神嗎？」

林漸迅速回身坐下：「以前我不信，現在不確定了，老先生，你想說什麼就說吧。先說好，我只負責聽，你說的內容裡面要是有什麼責任之類的，我概不負責。」

老人微微一笑：「當然。」

組織了一番語言后，老人道：「十一年之前，有一隊科學考察隊從京城出發，去往了北極，經過了一年多的探索，科考隊挖出了一個布滿奇怪符文的黑色盒子，而且因為操作失誤，盒子被毀壞，但奇怪的是，破開的盒子裡面什麼也沒有。」

「科考隊對黑盒子進行了研究，並試著破譯那些符文，但是無從下手，那符文並非人類留存下來的，而研究那盒子的材質，發現什麼也檢測不出來。」

「雖然黑盒子是個謎讓大家好奇不已，但本次科考目的只是研究北極圈生物的，就沒再把注意力放在盒子上。」

「某天，意外發生了，一隻迷路的北極熊闖入營地，咬死了一個教授，奇怪的是，下一秒北極熊就死了，更奇怪的是，脖子被咬掉半邊的教授突然死而復生，傷口不翼而飛。」

「一眾科學家對教授的身體進行了檢測，發現他與常人無異，真正的死而復生了。」

「大家都稱之為神跡。」

「但很快悲劇再次發生，北極熊不知為何發狂地襲擊了科考隊，將所有科考隊員殺死了。」

「如同悲劇會再次發生，神跡也再次發生，有兩個人死而復生。」

「一個是之前的那個教授，另一個……便是我。」

「我們向上面報告了一切，最後上面派人將我們接回。」

「我們本以為這莫名其妙的事情到此為止了，回國后卻聽到了很多地方出現死而復生的詭事。」

「再之後，我們國家成立了詭異處理中心這個部門，專門去調查處置這些死而復生的詭異現象。」

「接觸多了，再加上我們自身也出現了變化，我們將這類存在定為詭異，將人類身份剝離，對於那些壞的詭異更是直接清理掉。」

「我對這種哪怕只是干點偷雞摸狗小事的詭異都要殺的行為看不下去，就想聯合那教授去跟上面請求對犯罪不嚴重的詭異的寬容處理，誰知和那教授前腳還有說有效，後腳就被他偷襲差點送命。」

「到這時，我才從他口中知道，對於邪惡詭異寧殺錯不放過的這個規矩是他向上頭提議的。」

「最後，他自爆似的說了一些我不知道的隱秘。」

「很久很久以前，這個世界誕生了兩位神明，晝和夜。白天，世界是晝在管理。夜晚，世界是夜管理。兩人互不干擾。」

「不知道過了多少歲月，晝起了貪戀，這個世界的白天和黑夜，祂都想要管理，祂要讓人類在晚上也熱鬧起來讓祂看樂子，而不是去做夢。」

「於是，祂偷襲了夜。」

「但兩位神明力量相差無幾，即使被偷襲了，夜還是能與祂一戰，甚至在捨棄生命的覺悟下將晝封印。」

「那個盒子就是封印晝的，而晝在盒子破碎之後解開了封印，但由於封印時間久遠，祂即使解開了封印也處於極致的虛弱狀態，祂妄想重新連接信仰之力恢復自身，

卻發現信仰之力已經沒了。」

「祂退而求其次，想直接吸食人類靈魂以恢復，畢竟信仰發乎於靈魂深處，但又發現人類靈魂處於一種奇怪的狀態，沒法直接吸食。」

「作為神明，祂很快想到了一個辦法，將人的靈魂與其他生物的靈魂融合起來。」

「可惜，即使如此，最後產生的靈魂也只有那麼一點點，對於恢復神力杯水車薪。」

「為了得到更多的融合靈魂，祂用所剩不多的神力把人靈與其他生物靈融合的因子打入了全人類體內。」

「然而，本來是人死時，有個生物在旁邊就可以發生靈魂融合，而後祂只要殺死靈魂融合后的人就能提取靈魂的簡單事情，卻是發生了變化，靈魂的融合成隨機的了，可以去殺死一個人，在放個生物在旁邊，這樣靈魂融合的成功率非常之低。」

「到這裡，晝也知道是夜為了防備祂破除封印而做的一系列手腳。」

「為了方便行事，祂意識降臨那個教授，又發現靈魂融合后的詭異有了奇怪的能力，而且詭異之間可以互相吸食靈魂，吸食的量比祂直接殺死時可吸食的部分還多。越邪惡的詭異，能吸食的部分越多，而這類詭異死亡，散逸出來的祂可吸食的靈魂部分，也越多。」

「於是，祂操控那個教授提出了那個規矩。」

老人說到這裡，起身去燒開水，大概是說得口乾了。

林漸則在腦海里整合老人說的話。

前面關於詭異由來這些，他懶得整合，他要整合的是後面的話。

即，晝相當於幕后大BOOS，祂正在藉助詭異處理中心去獵殺邪惡詭異來偷偷吸食靈魂以恢復自身。

此刻，林漸也明白為什麼老人所在的這個組織實行的是抓捕詭異原則——為了避免幫助到晝。

可是，這治標不治本啊。

林漸不認為老人的組織能把所有邪惡詭異抓捕來，再者，到時晝也會因為吸食足夠的靈魂而恢復部分實力，想找來也是分分鐘的事情。

畢竟老人要是說真的，那可是神，有尋人之力很合理吧？

林漸思考間，老人再度坐下，茶水已經泡上。

老人抿了一口茶水后，看向林漸：「小夥子，你有什麼想問的沒有？」

林漸問了，問的另一個問題：「晝都自爆了，想必是做好要殺你的準備了，你是怎麼逃離祂的魔爪的？」

老人道：「晝在我們體內埋下了詭異因子（讓人變為詭異），而夜在我們體內埋下了可能性。所謂可能性，就是那些奇奇怪怪的能力，我的能力你已經體驗過了。」

林漸回想一下自己為何來的，隨後有些明悟：「空間之力？但空間也算一種元素嗎？」

老人笑道：「可能性就是，萬事萬物皆有可能。」

老人又道：「當然，我那時能逃離，也得虧晝沒什麼神力了。」

林漸點頭，而後又問：「那光抓捕也不能完全阻止晝的恢復啊。」

老人嘆了口氣：「我也知道，這最多只是減緩祂恢復的速度罷了，但是又能如何呢？我們只能一邊減緩祂的恢復速度，一邊祈禱著對付祂的可能性出現。」

老人說完，看向林漸：「本來十年過去了，我都快放棄希望了，但看到你，我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林漸擺手：「我可對付不了神明。」

老人搖頭：「不不，我沒說讓你對付神明，而是指你的出現，代表著可能性還在發生，之前我可沒見過你這樣的詭異，你應該是微生物詭異吧？主要是細菌。」

林漸震驚：「你怎麼知道？」

凡是遇到他的詭異都會問他是什麼詭異，到老人這，人直接說出來了。

「別忘了，我也是那科考隊的一員，沒點水平能去？」老人笑笑，道：「微生物詭異都出現了，其它的詭異還會遠嗎？說不定，不遠的將來便會出現一種能對付晝的詭異。」

「當然，你身上也未必沒有這種可能。」

老人看向林漸。

「微生物種類很多，你自己摸索摸索，萬一開發出一種能對付晝的能力呢？」

林漸聳聳肩：「可能吧，話說，你說的神，晝到底有什麼能力？」

老人搖頭：「晝作為神明的能力，只有夜和祂自己知道，我只知道祂操控的那個教授的能力，與我的對應。」

林漸翻白眼，雖然他現在是詭霧狀態沒有眼睛，但假裝他就是在翻白眼吧。

連對方能力都不清楚，怎麼打？

「那祂恢復了多少實力呢？」林漸問。

老人搖頭：「不清楚。」

林漸攤手：「老人家，我覺得，我們躺平吧，反正都是死人了，就算成為肥料也沒啥。」

老人嘴角不禁一抽：「小夥子，你這個年紀怎麼就想著躺平了？」

林漸：「這大BOSS沒法打啊，甚至對方的情報都是對方主動透露的，而沒透露的，誰知道有多少。」

「那也要努力發展自己的可能性啊。」老人吹鬍子瞪眼。

老一輩人怎麼看得下去年輕人的躺平。

「您說得有道理，我還有工作要作，告辭了。」林漸起身離開座位，推門而出。

老人嘴角又是一抽，而後直搖頭：「現在的年輕人啊！」

林漸走出辦公室，那些還在忙碌著的身影默契地停了下來，齊齊看向他。

林漸率先開口道：「我是被裡面的老人請來喝茶的，有什麼要問的，你問他，就這樣，各位繼續忙哈，我不打擾，我先走了。」

眾人遲疑。

裡面的老人是組織的創造者，也是這裡最強大的存在，他們不會覺得林漸是刺殺了老人而後大搖大擺地走出來，而林漸的突然出現，也符合他們認知的老人的能力。

但即使如此，林漸還沒走出指揮中心，就有人去請示老人了，就是之前指揮孫力放置蜥蜴人的頭髮半白的老人。

半白老人走進辦公室，問道：「院長，他可信嗎？您完全可以原路送他回去的，讓他這樣走出去，我們的基地位置就有暴露的風險了。」

銀髮老人搖頭：「不用擔心，他是自己人。」

半白老人一愣：「什麼時候招來的？」

銀髮老人搖頭一笑：「哈哈，剛才是開玩笑的，其實我是看這小夥子不像壞人，嗯，我一看到他，就發現他的眼神很純真，你也知道到我們這個年紀，光看眼睛就能看出一個人的本性。」

半白老人點頭又搖頭：「即使如此，您也可以直接送他回去啊，可以少一點風險是一點。」

銀髮老人道：「這個小夥子純真是純真，但是思想不夠積極！讓他走幾步也是為了教訓一下他。」

半白老人無語，告辭離去。

林漸大搖大擺地走出指揮中心，再穿過漫長走廊，來到陌生的地下室。

一出地下室，林漸便發動了隱身技能，再地下室亂飛一氣后才飛出地下室。

漂浮在半空中，林漸打量著地下室的位置。

面前是幾棟爛尾樓，整體是別墅的模樣，而周圍雜草叢生，還有不少樹木。

估摸著是有人想在這裡打招一個土豪群的，但是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失敗了。

當然，這不重要。

林漸飛到高空記住這裡的幾個特徵，而後又往別的區域東飛西飛饒了幾大圈，又停留了好一會兒，等到天色亮起來，他才通過分身傳送到五女身邊。

別墅里，五女正看著電視等他回來。

林漸傳送過來后，接除隱身，差點把她們嚇一跳。

「發生什麼事了嗎？」

黃薇薇問道，她發覺林漸表情沒有以往那麼隨意了。

「沒事。」林漸擺手，而後問趙倩和朱莉安：「趙倩，朱莉安，你們殺死詭異，吸食靈魂後有什麼表現，或者說，你們吸食的靈魂是什麼狀態？」

林漸繞圈的時候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詭異只能吸食部分靈魂，而他是把那些詭異整個而分解吞噬了，渣都不剩，那麼他到底吸食了多少靈魂呢？

「你突然問這個幹嘛？上.癮了？」趙倩狐疑地問道。

吸食靈魂對於詭異來說確實有癮，不過如果自身心性良好，受到的影響不會太大。

「你別管，說說。」林漸道。

「行吧，詭異吸食詭異的靈魂通常只能吸食一部分，大部分靈魂都是散逸了，至於表現，你之前的暴走算一個，上.癮了也是一個。」

「你們吸食的靈魂長什麼樣呢？」林漸又問。

坦白說，分解得太快，他至今為止都沒見過靈魂。

「哪有什麼樣，就是一些白色的點，用精神可以感受到。」趙倩答。

「那吸食之後，有沒有吸收對方記憶之類的？」林家問。

「沒有，只能感受對方的負面情緒和慾望。」趙倩又答。

林漸陷入沉思。

有沒有一種可能，他就是對付晝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