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黑山老韓
不小的實驗室內，一根根扭曲的藤蔓四處亂串。
傢具設備都被粗細不等的各種綠油油的藤蔓纏繞著，而所有藤蔓的源頭，是一顆被無數藤蔓纏繞起來正在扭曲蠕動的圓球。
肉眼可見的，那些密密麻麻的藤蔓上正在不停的冒出嫩芽和枝葉。
當真是好一副春意盎然圖個鬼呀！
寧無霜想都不想，轉身就跑。
不管是什麼情況，反正她覺得不正常，先跑再說。
如果等會章秋還活著就回來看看。
然而轉身步子剛邁開，還沒來得及跨步，寧無霜就感覺一根藤蔓瞬間纏住了腰部。
這麼快？
看到章秋還若無其事的在那一動不動，寧無霜大驚失色，這是早有預謀呀。
早就握在手裡的白銀士兵棋子立馬投了出去，只要能快速砍斷藤蔓，應該還是有機會跑路的。
這時令寧無霜更加驚駭的事發生了。
棋子在半空中就完成了變身，但還沒有落地，幾根藤蔓就將白銀士兵瞬間纏繞住。
這個過程寧無霜都沒有眨眼，卻完全沒有看清藤蔓是怎麼出現的。
嘗試著控制白銀士兵，但感受到那種巨大的束縛力，寧無霜就放棄了，這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
藤蔓直接將寧無霜拖進了實驗室，拉扯著她在空中轉了好幾個圈。
身上的疼痛使得寧無霜兩眼已經開始有些冒星星了。
這種疼痛不是藤蔓導致的，而是結晶化的身體產生的，之前因為疼都不敢有大動作，現在突然一子傳來的劇烈疼痛感把寧無霜大腦都整的當機了。
「別動，韓教授可能還需要一些時間蘇醒。」章秋的聲音突然傳了過來。
大腦快速的運轉了一下，寧無霜馬上選擇停止掙扎。
這確實是個有效的行為，藤蔓消停了下來，沒有繼續拖著她亂轉，卻也沒有鬆開放她下來。
眼前一片發黑，大腦有些暈眩，即便是沒有這些藤蔓，寧無霜的狀態確實也算不上好。
身體結晶的部位傳來撕裂般的疼痛讓寧無霜已經產生了痙攣。
不知道過了多久，寧無霜感覺自己被放了下來，但她的大腦還處於暈眩中，眼前一陣陣的發黑。
寧無霜感覺自己這應該屬於半昏迷狀態了，而且是被疼暈的。
奇怪的是感知卻還沒有完全中斷，真是個不愉快的體驗。
又恢復了許久，寧無霜才迷迷糊糊的睜開眼。
之前滿屋子的藤蔓此時已經消失，一個滿臉皺紋的老頭真站在自己面前一臉關切的看著自己。
「你醒了，請原諒我之前的過分舉動。」老頭的年紀看著很大，但聲音沉悶有力。
用力喘了幾口氣，寧無霜沒有說話的精力，她此時胸口還在發悶，感覺渾身都沒有力氣。
感覺到身上衣服有些黏糊，寧無霜低頭看了看。
她原本穿的是一件白色的花紋短袖，此時已經一片猩紅。
那是她的血？
就連地上都染了不少血漬。
怪不得感覺那麼虛弱，這血都快流幹了。
應該是正常的皮膚和結晶化的部位因為大幅度的扭動產生了撕裂。
「你看起來很不好？」
老頭的聲音繼續傳來。
寧無霜頓時感覺這老頭有些欠揍，要不是打不過他，哼……
扭過頭不理這老頭，她現在有氣無力的，也懶的說話。
然而老頭還在那喋喋不休：「請原諒我的無理，
我想你需要一點幫助。」
將腦袋轉回來，寧無霜打算看看這老頭準備幹啥。
一隻皮膚褶皺的手掌突然伸到寧無霜面前，還沒等她疑惑。
老頭的手掌心突然冒出了一道綠色的嫩芽，然後嫩芽快速生長，很快就變成了一顆奇怪的植物，植物的頂端還有一朵淡藍色的花朵。
寧無霜瞪大了眼睛看著那朵花又變成了一顆發著淡藍色光暈的果實。
抬頭看了看老頭。
就看到他一臉溫和的笑著開口道：「這果實可以緩解你的狀態。」
「緩解失血嗎？」寧無霜吃力的開口問道。
「不，是失控。」
老人的語調雖然很慢，但寧無霜聽的真切，她的眼睛眯了眯，轉頭看了看大門處。
章秋不知道什麼時候就離開了，實驗室的大門也處於關閉狀態。
沉默了半響，寧無霜拿起果實，猶豫了一下，又看向老頭。
她沒有在老頭身上感受到一絲一毫的惡意，但這個老頭實力實在是太恐怖了，她的感知也不一定就準確。
「不用擔心，它是甜的。」
老頭的表情依舊是笑眯眯的，看著倒是很親切，語氣也是溫聲細語的。
這是在哄小孩嗎，寧無霜有些無語。
將葡萄大的果子塞進嘴裡，視死如歸的嚼了兩下。
嗯，真的是甜的。
吞下后感受了一下，沒有出現瞬間滿血復活的神跡，但確實感受到了體力在回復。
「剛剛是怎麼回事？」
確實沒有感受到老頭的惡意，寧無霜決定詢問一下詳細情況。
「嗯，我很抱歉，請原諒一個老年人不優雅的睡姿，我睡著了會不自覺的纏住些東西，嗯，特別是會動的。」
既然老頭給了解釋，不管真假寧無霜都不準備再糾結這個問題了。
畢竟她想計較也沒那能力，趁著老頭還有點愧疚感，還不如獲取些有用情報。
「您是韓教授嗎？」寧無霜問道。
這老頭應該就是那個韓教授，但有時候問這種問題只是作為全新的開場。
「是的，小丫頭，作為今天無理的補償，你可以任性一點。」
沒明白任性一點指的是啥，但她決定直接問自己想知道的問題。
「我是個剛剛加入調查局的新人，我需要了解一下超凡者方面的問題，比如超凡者的具體分級，還有關於失控的問題。」
自己隱藏的一些問題寧無霜也沒有隱瞞想法了。
這韓老頭的實力這麼牛掰，多半已經發現了自己身上的異常，不如坦率點，直接了當的問明白。
「嗯——
確實是很新人的問題，讓我想想你需要了解些什麼……」
說著，韓老頭開始踱著緩慢的步伐沉思起來。
片刻后，他的聲音再次緩緩響起。
「要說到超凡體系具體劃分，就得先談談污染生物，嗯，你知道污染生物吧？」
看到寧無霜點了點頭，他繼續說道：「污染生物我把它分為五個級別，主要的區分點在於，它的污染程度。」
韓老頭說著又想了想，看的出他並不經常給人解釋這些問題。
「一級污染生物和二級的在我看了沒什麼太大區別，嗯，可能二級的要稍微厲害那麼一點點。
但三級的污染生物就有些小麻煩了，它們自身就可以釋放污染，傳播污染，製造出一級二級的污染生物。
四級和五級的會更加厲害一點，污染強度和範圍更大，總部那邊似乎弄出了一個更加詳細的標準。
請原諒我已經有些上了年紀，很久沒有關心過這些了。」
他的目光突然轉到寧無霜身上，神情帶著些不解。
「我們還是先來談談你最關心的問題，關於污染特性和失控。
我能感受到你的狀態似乎非常糟糕，能詳細和我說說嗎？」
寧無霜轉動著目光，心下沉吟起來。
現在最關鍵的確實是自己身上的問題，剛剛吞下的奇怪果實確實產生了作用。
她現在覺得體力恢復了不少，身體的疼痛感也減輕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也有可能是痛麻了……
這韓教授看起來可以信任，起碼應該是有能力解決自己的問題的。
「我身上出現了很多大塊的變異，我不知道該怎麼描述。」
「釋放出你的能力，讓我仔細觀察一下。」韓老頭的話語有種莫名的親和力，讓人感到很安心。
和周安石那種精神干涉不同，這彷彿是一種與生俱來的人格魅力。
猶豫了一下，一朵迷你的猩紅之蓮瞬間在手掌中綻放，隨後緩緩的飄向空中。
這一瞬間，她的臉上突然布滿了猩紅的裂痕，如同乾涸的鮮血在臉上寸寸龜裂。
「我需要描述一下這花的作用嗎？」
在施展能力的時候，寧無霜的聲音都出現了一種詭異的異常。
她的目光死死盯著韓老頭。
韓教授此時的神情也突然變得異常凝重，他盯著寧無霜看了良久。
看的寧無霜都有些發毛了才緩緩開口。
「不用描述，問題的核心大多都是一樣的。
如果我沒有猜錯，你的最核心的污染特性應該不夠完整。」
寧無霜眼睛一亮，不虧是專業的大佬，直接就點題了。
「有什麼說法嗎？」
「嗯，一個正常的超凡者，首先需要具備一份核心的污染特性，這很重要。
之後，你可以嘗試駕馭更多次要的污染特性來加強核心的污染特性。
如果一開始核心的特性不完整，那麼在之後駕馭新的特性時，會出現主次不平衡的現象。
不過你的情況有些複雜，我需要思考一下。」
寧無霜倒是聽的若有所思，她的主要核心污染特性應該是那個面具。
那個面具一開始確實不完整。
在駕馭第二份污染特性，也就是觸鬚臉怪物的污染特性時卻沒有出現什麼問題。
這應該是因為那個觸鬚怪物的特性同樣不完整，兩者巧合的達到了平衡。
然而完整的詭臉面具特性似乎是可以完全壓制同樣完整的觸鬚怪特性的。
「所以我應該怎麼解決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