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迷失

瑪蓮娜從門外搖擺著蛇尾移動了進來，「咦，你們回來了？」

「召喚儀式所需的材料我都準備好了，你看什麼時候……」

狄薩克放下纏在身上的愛麗絲，「今天是幾日？」

「唔，現在是寒假，所以大概是一月份？」

一月份啊……

等等，一月份？

他開始煉製哲人石的時候是十月份，煉製就花了半年，怎麼這……

「哦，你們已經是大二的學生了。」

一年？

他究竟在幻境里迷失了多久？

整整9個月？

他怔住，直到瑪蓮娜叫他才回過神來。

「啊，我算一算。」

一月份的話……

巴欽需要在月相為半月時，且上升星座為獅子座，還是一個晴朗的夜晚才可以召喚。

在傍晚太陽沒入地平線一半，而月亮卻早已升起的時刻召喚。

最近滿足這些條件的只有……三月的倒數第二天。

「需要在三月的倒數第二天才可以。」

在經過了兩個小時的複雜推演后，狄薩克推開鋪了一地的驗算紙，對著瑪蓮娜道。

「你說我應該選擇變成什麼性別好呢？」

「誒？為什麼突然問這個問題……」

「因為我又快到蛻皮期了。」瑪蓮娜沮喪的指了指尾巴上的白痕。

「這一次……真的會死。」

「男生吧。」狄薩克毫不猶豫道。

「女生還要有生理期，體力相比男性還會有一些差距，而且體脂率也很高……」

瑪蓮娜認認真真的聽完了狄薩克的意見后，道，「那好吧，反正也拖了這麼久了……」

狄薩克又補上了一句，「最主要的是，其實你變成什麼性別都可以，溫斯特有變性藥劑。」

「真的嗎？」瑪蓮娜有些驚訝，「即使我們這種種族也可以？」

蛇人的性別雖然可以選擇，但是也在這種魔力下變得不可更改。

「應該可以吧。」回想了一下溫斯特加入藥劑中的增強藥效的13種藥物……

大概可以吧。

「那我就現在……開始了。」

「有幸見證瑪蓮娜你的人生大事，本人榮幸之至。」

割開左手手腕，將血滴進右手手掌中早已刻好魔法陣。

如同剛剛割開般鮮血淋漓，疤痕中墨綠色的血液被迅速吸收。

「我，瑪蓮娜……決定性別為男性。」

魔法陣上騰起一個看不清是什麼樣子的虛影，「汝可有悔改之心？」

「不悔改。」

「恩准汝之請求。」

瑪蓮娜身上的老皮褪下，與正常蛻皮不一樣，正常蛻皮是如同脫衣服一般將白色的老皮從頭頂褪下。

而這一次，老皮破碎成如同鱗片的模樣，片片飄落而下。

白色而堅硬的老皮撲簌簌的落下，手掌心的魔法陣擴大籠罩住整個人。

在一片炫目的白光后，瑪蓮娜完成了變身……不是，完成了性別選擇。

莫的感情的聲音響起，「鑒於儀式完成後，選擇者會赤身裸體，特附贈最適合選擇者身材的衣服一套。」

瑪蓮娜身上穿著得體的墨綠色西服，身材從一開始極具壓迫性的兩米多縮水到了一米五。

下身的蛇尾也縮短了很多。

「那麼……既然已經選擇了男性……那就不能繼續用瑪蓮娜這個中性的名字了。」

狄薩克汗顏，

你是不是對於「中性名字」有什麼誤解？

「雅各布怎麼樣？」

「只要……先生滿意就好。」

「就叫我雅各布吧。」

雅各布變幻出一面水鏡，滿意的看著鏡中的自己。

墨綠色的長發，合身又得體的墨綠西服，青色豎瞳冷漠卻又透露著欣喜。

「看來選擇男性是一個對的選擇，女性的話，前方的兩個太礙事了。」

狄薩克表情凝固，這話怎麼接？

丹的精神狀況好了一些，「嗯？瑪蓮娜，你怎麼成男人了？」

沒辦法，喉結太明顯，不像之前什麼第二性徵都沒有，喉結不突出。

「啊，是這樣的，我必須要選擇性別了，否則就會因為蛻皮蛻不下來而死去。

於是便徵求了一下狄薩克先生的建議，決定選擇性別為男性。」

「好吧。」丹撓撓頭。

青著臉站了起來。

然而，卻因為一腳踩到了一灘剛剛吐出來的膽汁、胃酸以及某些不知名的液體的混合體上而滑倒。

那大概是「雨中人」怕他們餓死而灌輸的藥劑。

「啊啊啊！」

那是撕心裂肺的絕望嘶吼。

狄薩克手疾眼快的想給他加一個懸浮術，然而卻因為精神力的匱乏沒有成功施法。

反而頭一痛昏了過去。

在幻境中消耗的體力以及精神力都反饋到現實中了。

還是雅各布靠譜，水鏡一變，化成一灘水床接住了丹，將其扶起后又用水流將地上的「不可名狀」之物打掃乾淨。

「謝謝咯。」丹心有餘悸的拍了拍胸脯，差一點，他就要倒在那一灘上面了。

「哦對了，我改名叫雅各布了。」

「因為選擇了男性嘛，再用這中性的名字是不好的。」

中性……好吧。

「雅……各布，謝謝你。」

狄薩克看向溫斯特，小傢伙……似乎有什麼大病。

明明看起來比丹的精神狀態要好啊，怎麼……

「你們可以準備殯葬了。」雅各布開口道。

「幻境的施法者因為什麼原因已經解除了幻境，但是他依舊陷入在幻境中。」

「他自己，給自己編製了永遠不可能逃出的幻境。」

還有利用價值。

不然給雅各布選擇的巴欽契約就沒有意義了啊。

「那我現在如果進入幻境的話，有多大幾率可以救出他來？」

雅各布沉默，「不清楚。」

「這取決於……他迷失的程度以及你與他之間的羈絆程度。」

還有利用價值。

他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著自己，才不是因為溫斯特和自己是好朋友。

是可以完全放心將後背交給對方的夥伴。

夥伴。

嘖。

「不管多少幾率，我都要去試一試。」

狄薩克轉換成靈體狀態，進入了溫斯特的幻境中。

祝你好運。

雅各布在心裡默默想著，傳聞中的「夢魘」……

似乎也沒有那麼糟？

反而與傳言相對的是意外的看重情義？

狄薩克進入了幻境，那是一個詭異而陰暗的莊園。

莊園中隨處可見奇形怪狀的草藥。

陰霾的霧氣籠罩著整座莊園，是不是能聽見在枯樹梢頭渡鴉的鳴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