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復仇路
老爹一出門就看到自己苦心經營的人間天堂被拆的滿地狼藉,心裡也是憤怒,但是自己作為老爹,不能和年輕人一樣破口大罵。
他強忍著性子,朝二鬼喝道:「二鬼,你今天怎麼了?」
二鬼在馬車上,看到老爹眾星拱月的出來,內心更是不忿,眼前的這個老東西,收自己兄弟辛辛苦苦賺來的錢,完事還跟自己說年輕人要多經歷挫折和磨難。
你丫的,你怎麼不經受挫折和磨難。
自己以往都是為了想要繼續混下去,所以不得不順從。
但是眼下,自己已經做好了跟大頭一起鬧個天翻地覆的打算。
所以內心全無對老爹的尊敬,所有往日積壓的憤怒此刻全部涌了上來。
「老東西,你TM還有臉說。」
老爹一旁的小弟,見了老爹被駁了面子,哪能放過這個在老爹面前露臉的機會。
紛紛怒罵二鬼,白眼狼,不懂感恩,要不是老爹給你們兄弟三人一條活路,你們早就餓死了。
二鬼聽到這些更是氣憤,作勢就要拿匕首往安然身上割去。
安然嚇的腿都軟了。
大哥,對你出言不遜的是對面的,和我有什麼關係啊!
但是安然此時嘴裡被塞了一團鹹鹹的襪子,他也嗚嗚嗚的吱聲。
這時大頭突然從後座車廂里走了出來。
「大頭?你?」老爹的小弟們一臉不解。
這兄弟兩個平時安分的很,怎麼今天腦子抽了,敢來老爹的場子作死。
大皮眼子平日里最喜歡賣弄。
他朝著大頭罵道:「大頭,你個沒良心的……」
大頭舉起了手中的槍,朝著大皮眼子的方向。
「砰」,大皮眼子倒地。
「啊啊啊!」在場的吃瓜群眾,立馬尖叫出聲,東奔西竄,一溜煙的時間,大廳里只剩下黑道的兄弟們和守衛。
拿槍的小弟就要動手,但是被老爹抬手阻止。
「大頭,別以為你有槍,就敢在老爹的地盤動手。」一旁的大金牙子囂張的說道。
「我們兄弟落到這個份上,就是你們TM逼的。」大頭憤怒的破口大罵。
說完又朝大金牙子的方向開了一槍。
大金牙子腦袋一縮,幸運的躲了過去。
「大頭,有我之前做得不對的地方,好好說,不要動手!」老爹今天真的是感覺臉上無光,從來都是別人客客氣氣的和自己說話,哪有人敢拿槍指著自己。
「老爹,我今天沒活路了。我就把話在這裡講明白。」大頭鐵了心要死,沒人攔得住他。
老爹想到自己作為老大,不能不給人講遺言的機會,點了點頭,示意大頭講下去。
「老爹,今天是我們兄弟兩人做的不對,蒙了心了,但是要不是大皮眼子這傢伙擺局設計了二鬼,我們也不至於走上現在這條路。」
大頭用槍指了指倒在地上的大皮眼子。
「要不是大金牙子這狗東西獅子大開口,我們也不至於因為缺錢殺了人。」大頭用拿槍指了指躲在小弟身後的大金牙子。
「但是大皮眼子、大金牙子敢這麼有恃無恐欺負我們,不都是因為你平日里罩著他們,他們才敢這麼囂張跋扈。」大頭又用槍指了指老爹。
「我們今天死就死了,但是我們要為跟我們一樣的兄弟們,討一討公道!」大頭此刻站在馬車上,像個天上來的正義使者。
老爹看著大頭,心裡不禁回憶起過往,
自己當年也是這麼的思維敏捷,手腳麻利。
想不到這一次竟然發現這麼一根好苗子,值得重點培養。
他想完,打算提點提點大頭,看看他上不上道,於是他朝著大頭和氣的說道:「年輕人,你知不知道什麼是規矩?」
「少數服從多數,小的服從大的,少的服從老的。」
「這就是規矩。」
「我是這裡的老爹,所以你們都得聽我的,這也是規矩。」
「大皮眼子、大金牙子是這裡的老人,你們要尊敬,這也是規矩。」
「我不知道什麼是你說的公道,可能是我老了,但在這裡,我就是公道。」
老爹此刻全然沒有了衰弱的感覺,語氣鏗鏘有力,彷彿體內又無窮的力量。
「所以,大頭,你要是現在下來,把槍給我,跪在我面前,給我磕個頭,給兄弟們認個錯,我就能保你一命。」
「大頭,現在你自己選吧!要死還是活!」老爹眼神里透出威懾,震得大頭心裡一凜。
大頭心裡不服,為什麼這些老人就能坐享其成,他們年輕人就得賣血賣命。
雖說老爹從這裡只收五成營業額。
但是老爹開這個人間天堂,讓黑道的兄弟們光顧,最後錢不都還是落入他的口袋了。
老爹就像一條要命的螞蟥,趴在所有黑道年輕人身上吸血,所有人都被他吸得瘦骨嶙峋。
更不要提他還有些見不得人的臟勾當。
「老爹,你有你的理,我有我的道,我無話可說。」
「但把我們兄弟害成這樣的,就是大皮眼子和大金牙子,他們兩個死了,我任你處置。」
「我沒什麼格局,沒什麼眼界,我就是想著出一口惡氣。」
「另外,老爹,勸你一句,年紀大了,不要搞些害人的玩意兒!當心入土之後挖你墳。」
大頭擲地有聲。
老爹瞳孔一縮,自己賣那個東西的消息,只有少數人知道。這傢伙是從哪裡知道的。
不過,算了,知道又如何。
老爹搖了搖頭,擺了擺手,隨即閉上眼睛,隨便你們了。
一旁拿槍的小弟朝大頭舉起槍。
一旁的守衛看到之後,連忙招手阻止,人質還在手上呢!
但是黑道哪管這些,他們相信老爹能擺平一切。
二鬼看到之後丟下安然,連忙朝大頭撲了過去。
「大哥,小心。」
「砰」,火銃的子彈射在在二鬼的身上,鮮血飛濺,大頭的眼前瞬間模糊了。
「老二!」大頭目次欲裂。
「砰」又是一槍,大頭倒了下去。
安然的身體倒在地上,沒有受到任何的損傷。
但是此時經歷過全部事情的他,不知為何,內心有些不適。
大頭、二鬼之間深厚的兄弟情,不像是簡單的兄弟義氣,他們似乎心裡還有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算了,說不清楚,乾脆不想了。
大頭、二鬼的鮮血浸濕了他的衣服,也流淌入了他的心。
為何受苦受累不討好的永遠是年輕人、永遠是底層人。
一旁的大金牙子,看到大頭這傢伙已經倒在地上。
爆發出了浪蕩的邪笑。
「哈哈哈!」
「我說,大頭,你這是何苦啊!啥好處沒討著,現在命都沒了。」
「大頭,老老實實給我打三年工,又不是什麼大事,你就不為自己的未來考慮考慮。」
「大頭,不是我說你,不聽我的話吧!」
隨即,大金牙子走到了大頭的身上,用腳踩著大頭的腦袋,又爆發出一陣邪笑。
「哈哈哈哈哈!」
突然,大頭睜開了眼睛,拿槍的右手朝大金牙子連開兩槍。
「砰砰」
大金牙子不敢置信的看著冒著煙的槍口,看著自己胸前的傷口,隨即倒下。
…………
夜已深,此時拉妮躺在床上,不知為何,她的心情異常的煩躁,翻來覆去睡不著。
她從床上爬了起來,叫了叫在門外的侍女,侍女打開了門,將床上的拉妮扶起。
「帶我去父親那兒。我睡不著。」拉妮說道。
侍女應聲稱是。
夜晚的奇迹王城往日都是燈火通明,繁華無比。
但是今天夜裡,所有燈火全部熄滅,沒有一絲火光。
拉妮覺得奇怪。
拉妮讓侍女輪椅推快點。
拉妮坐在輪椅上,發現王城裡的走道兩邊竟然擺放著一盆一盆的白花。
奇怪,白天還沒有的。
突然,她想到了眼前的白花只有死人的時候才會用到,似乎自己小時候外婆去世的時候,她見過。
她的心理越來越焦急,不停地催促侍女快一點快一點。
過了一會。
她經過了府邸的中廳,一群又一群的侍女正在裝飾中廳,用白花擺滿兩邊,中間圍成一個方形。
她讓一個手裡正在忙活的侍女停下,質問道:「誰死了?」
侍女不敢回答,跪在地上,長久不起。
她逼問:「我問你誰死了。」
侍女回道:「拉妮大人,請節哀。」
拉妮瞬間眼淚奪眶而出。
「父親大人!父親大人!」
這時一旁經過的大臣,看到了這一幕,連忙走到拉妮身旁。
對拉妮說道:「拉妮大人,王沒事,出事的是安然大人。」
拉妮聽到之後,眼淚戛然而止。
「這樣啊,這個狗東西終於死了。」
拉妮僵硬的笑了笑。
讓侍女帶自己到奇迹王的書房。
離開的路上,拉妮讓侍女給自己講個笑話解解悶。
侍女沒有辦法,只能講出了拉妮平日里百聽不厭的綠色笑話。
但是這個笑話彷彿是從拉妮的左耳朵進去,又從右耳朵出去。
拉妮的大腦一震一震的。
她依舊有些不敢相信這個消息。
奇迹王的書房即將到達。
她連忙叮囑身後的侍女掐一把她的臉頰。
好讓她清醒清醒。
門口的鎧甲侍衛看到了拉妮的出現。
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但鎧甲侍衛還是攔住了拉妮。
拉妮冷冷的瞪了鎧甲侍衛一眼。
「滾開」。
鎧甲侍衛犯了難。
奇迹王之前叮囑過不讓任何人進入,但是拉妮大人是王的心頭肉,自己就是一個小小的侍衛。
「我讓你們滾開,聾了嗎?」
好在奇迹王似乎是聽到了拉妮的聲音,及時為兩位鎧甲侍衛解了圍。
「拉妮,進來吧!」
銅門緩緩打開。
拉妮進入了奇迹王的書房。
裡面有幾名奇迹王的親信大臣,大家圍著一個白色的盒子有些不知所措。
拉妮冷冷的問道。
「安然呢?怎麼死的?」
奇迹王沒有說話。
背著手,看著書房裡的一家人合照。
一群大臣面面相覷。
拉妮看著這群人手上拿著東西。
讓一旁的侍女扶起自己的手,她強撐著從輪椅上起來。
一點一點的走向白色的盒子。
白色的盒子入眼,一根黑色的捲曲的毛赫然出現在拉妮的眼前。
拉妮不敢置信。
「這是我哥?」
拉妮此時不知是該笑亦或是該哭。
自己的哥哥,現在就剩下一根毛,真是和他活著的時候一樣,滑稽,死也死的滑稽。
但是她不想去相信。
她一手拍掉了白色的盒子。
「我哥呢!」
「米瑞克,你說話啊!」
一旁的大臣,大驚失色,怎麼可以直呼王的名諱。
就算你是拉妮公主,王的心頭肉,那也太沒大沒小了。
奇迹王嘆了一口氣,從牆上轉過了身。
一旁的大臣回答道:「安然大人的飛行艇失事了,事務官蘿絲重傷昏迷,現場沒有其他人了。」
「這是王的意思。」
「早點料理後事,早點有個了斷。」
拉妮質問道:「那別的地方找過了嗎?他就不能活下來,活蹦亂跳的跑到別的地方嗎?要知道他可是最喜歡幹這種事情的啊!」
「王也很傷心,拉妮大人。」
「請節哀,拉妮大人。」
拉妮也清楚,自己是在無理取鬧,飛行艇失事這樣的事情,自己的哥哥只是一個不會黃金術法的普通人,沒有任何可能在這樣的事故下活下來。
眼下唯一的知情人,蘿絲又受了重傷,陷入長久的昏迷。
若是人還活著,也就罷了。
但是若是人已經死了,不及時料理後事,恐怕兄長也死不瞑目。
想到這裡,她雖然不舍,但也只能面對現實。
「我知道了。」
「父王,我回去了。」
拉妮說完,就在侍女的攙扶下坐上輪椅走了。
留下一眾大臣面露難色。
「孩子嘛,隨她去吧!」奇迹王說道。
離開了人群,她再也控制不住淚水。
兄長的音容笑貌,兄長和自己度過的歡笑依舊曆歷在目。
兄長登上飛行艇離開的時候還摸了摸自己的頭髮。
自己還罵他是廢物。
要是我當時能攔住他,讓他不要上那輛飛行艇,他是不是就能活下來了。
自責與愧疚潮水一般湧入她的心頭。
眼淚決堤一般,從拉妮的眼中湧出。
「哥!」
「哥!」
拉妮哭的失去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