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凌仙兒

黃濤通過趙二狗了解到鑄劍師段泰來隱居的地方，便動起來了親自尋上門去請人的想法，此事重大他得親自去才行。剛好洞庭縣傳來了有關湖廣衛兵動向的消息，讓他終於可以放下心來安心外出。

黃濤心道：晚上赴完周啟言的約就走，打造武器的事宜早不宜晚。水稻改良不會，鑄造的技術不會，更別說造出啥超這個時代科技的東西。哎，都怪自己，書到用時方恨少，只能立足這個時代來拼了。

夜幕剛降臨，黃濤就帶著陳升、趙二狗趕赴一裡外的聽雨亭。

周啟言家族經營著好幾艘客船，家境殷實，為人穩重，憑黃濤對他的了解，除非有很重要的事要商量，否則不會定下如此約定。

周啟言也如約而來，一番介紹后，四人就著亭中的石椅坐了下來。

黃濤率先對周啟言說道：「先生在村裡和我也聊得來，這裡都不是外人，有什麼話儘管說。」

周啟言聞言真誠地表達了自己願意幫忙義軍的想法。

這讓黃濤覺得很是意外，周啟言家道富足，怎麼會想造反呢？

見黃濤露出意外的神色，陳升說道：「周老先生，原為當朝工部尚書，當今皇上聽信司禮監王二讒言，被陷害罷官回鄉，最後鬱鬱而終。」

「家父本不該如此命短，奈何啊。」聽到陳升說起家父舊事，周啟言恨聲道。

黃濤頓時釋然，原來如此，那就不難理解周啟言要反了。

周啟言繼續說道：「只是如果明著反，必將連累了無辜族人，我琢磨著，暗中幫忙最合適。」

一語驚醒夢中人，黃濤心想，如果不是直接來投靠，明著反顯然是不現實的，這擺明是送死。

這晚聽雨亭談話的分量很重，事實上將民盟的發展思路給定下來了，即在非佔領區採取「地下」的鬥爭方式。

後面幾乎都是陳升和周啟言在討論民盟的發展，黃濤和趙二狗直接被晾在一邊了。

最後的結果就是，陳升對分盟的建立有了清晰的發展思路，而周啟言則當場被委以洞庭分盟負責人的重任。

聽雨亭密談過後，黃濤將各位核心成員召集來，交代一番后，惜別趙紫馨，然後帶著剛選拔出的護衛陳南、陳北倆兄弟，踏上了尋找段泰來的路途。

黃濤交代的時候，只有鐵頭注意到，趙二狗欲言又止，似有難言的苦衷。

傍晚時分，洞庭湖平新碼頭，在周啟言的安排下，黃濤三人順利登上了前往楊州的客船。

出洞庭進入長江后，水面陡然變窄，但眼中景緻卻令人應接不暇，沿途江邊或峰巒起伏樹木蒼翠，或可見堤壩后的一馬平川房屋錯落。江面狹窄處驚濤連連，寬闊處卻又平靜如湖。

黃濤站在船頭，看著點綴在江面上的朵朵船隻，難免發出江山如此多嬌的感慨。這時，陡然一陣嘩啦啦的聲音響起，卻是一艘裝飾豪華的官船從船邊慢慢駛過，那船桅頂端的金黃旗幟迎風鼓盪。

幾乎同一時間，客船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去，而最後目光都落在了一個女子的身上。官船上其他十幾個長得也頗為俊俏的女子，直接被無視了。

看那女子眉黛如畫，嬌顏勝雪，一雙如星辰如明月的眼睛正靜靜地望著江水，一身翠綠長裙迎風微漾，像極要乘風而去的仙子一般。

那女子對眾人的目光恍然不覺，臉上突然露出哀絕的神色，一個縱身跳下官船。

黃濤驚呼一聲，正要跳下船救人，卻見那官船上極快地跳下去幾個身子，幾個呼吸間，那女子就被拖出水面，救了上來。

看著正掙扎著還要往船邊衝去的女子，黃濤眉頭皺了起來。這官船上的官兵身穿金衣服腰配柳葉刀，明顯就是金衣使的官船，這樣想來，那些甲板上的俊俏女子當是要送京城的貢女了。

「倒是個貞烈女子，這朝廷搞的'萬女朝鳳'害人啊。」黃濤身旁的護衛陳南感慨地說道。

「陳北，你去吩咐下船老大，讓他跟緊前面那條官船。」這是周啟言自家的船，早交代好，讓黃濤有事可以直接吩咐。

「盟主，」

「叫公子。」黃濤打斷陳南的話糾正道。

「是，公子，你是準備救那姑娘？」陳南猜測道。

黃濤盯著那金衣使船堅毅地說道：「嗯，那可是一條無辜姑娘的人命啊，豈能坐視不理。」

黃濤心想：看那船上估摸著怕是有三四十個金衣使，金衣使個個身手不凡，正面營救是不可能成功的，那就只能智取了。接著他望著江面陷入了沉思。

「喂，喂，這位兄弟。」

突然的喊聲將黃濤回過神來，抬頭看見一個絡腮大漢正對著自己喊著。

看黃濤不呆愣了，-那絡腮大漢接著說道：「我說你的魂是不是被那美貌女子給勾走了，別想那沒用的，那可是皇上要的女人。」

接著又說道：「過了今晚明天就到楊州了，那裡可是男人的天堂啊，到那夜鶯樓，保管你樂不思蜀。」

說到這，絡腮大漢指著不遠處的金衣使官船說道：「那些貨肯定會在那停留一晚上再走，你信不信？」

聽到這，苦思不到救人良策的黃濤眼睛一亮，有了，就這麼辦。

黃濤笑著走向絡腮大漢，抱拳說道：「多謝兄台，你可幫我大忙了。」說著招呼陳南，讓他去裡面弄一桌酒菜過來。

就這樣，借著和絡腮大漢聊天，黃濤對楊州了有了大致的印象，雖此「楊」非彼「揚」，倒和前世的揚州有些相像。

等到絡腮大漢踉蹌離去的時候，黃濤已經差不多把楊州的情況摸清了，特別是那有個「江南花魁」女子的夜鶯樓，更是特別多問了些。

一聽說明晚夜鶯樓還將舉行拋繡球酒會，心裡很是驚訝，聽說過江湖女俠、名門大戶拋繡球選婿的，竟然還有青樓選婿的......

等送走絡腮大漢后，黃濤叫來了護衛陳南陳北，低聲交代著。

被救上船的凌仙兒，正獃獃望著窗外，一臉生無可戀的模樣。救上來后的她被那頭領再三警告，說如果她再尋死，哪怕死後也會讓人把她脫光衣服掛在船桿上。

想死並不是件容易的事......

讓凌仙兒想不到的是，不遠處的一個陌生人正在想辦法救她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