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丟失的回憶

蘇酥見唐老師緩緩向自己走來，用盡全身的力氣不斷晃動，想掙脫椅子的束縛，但皮帶依舊堅韌緊實，無論怎麼掙扎都是徒勞無功。

而這時，唐老師已經來到了她的身前，微微俯下身子，用右手撫摸著她的臉蛋，任憑蘇酥左右扭動脖子，女人的動作依舊溫柔。

「沒事的，你很安全，小蘇。」

「變態!放開我!」

但這動作卻激怒了蘇酥，一氣之下，蘇酥朝面前的唐老師吐了一口痰，但唐老師卻並不在意，輕輕解開襯衫脫下放到一旁，身上只留了一件白色的內衣。

「其實，你要知道，我並不是你的敵人。」

「相反，我還是站在你這邊的。」

「放屁!」

「別生氣嘛，你看你，還臉紅了。」

見蘇酥生氣的樣子，唐香凝微微一笑，轉身從床上拿來一份檔案打開。

「蘇酥，女，16歲，和蘇明同是棄嬰，後來被一對夫婦領養，我沒說錯吧？」

「你從哪得到的這些信息?」

「這不是重點。」

唐老師放下檔案，坐在床前看向蘇酥。

「你知道失憶嘛？」

「。。。」

「人的大腦是很神奇的，它可以記住你想記住的，也會幫你忘掉想忘掉的。」

「說實話，你難道真的不記得，你被領養前的記憶嘛？還是說，你只是不想回憶起來？」

「誰能記起那麼遠的事兒!」

「那你就不想知道，你的身世嘛？」

「。。。我不想和你說了。」

。說到這，蘇酥生氣的撇過頭，面對這個奇怪的女人，她不想再多說一句。

「唉，可憐的小蘇。」

「沒事，姐姐會幫你想起來的。」

唐老師從床上起身，順便拿上了檔案，正走到卧室門口，突然想起了什麼。

「對了，忘了告訴你，其實唐香凝不是我的真名，我的真名叫，丁漫晨。」

傍晚殘留的熱氣已經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則是清冷的月光，在遠離城區的樹林里，這股冰冷更加明顯。

碩大的山林里寂靜無比，但今夜，卻增加了一段不尋常的腳步聲，一個腳步顯得沉重無比，另一個腳步聲卻十分輕鬆。

陽年就這麼跟著屠夫上了山，兩人一路無話，沒多久便到了半山腰，屠夫卻並沒有再往上行走，而是轉入一片密林。

跟著屠夫穿過林子，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座破舊且寬大的磚房，而在這裡，陽年卻沒感應到第三個靈力者的存在。

屠夫率先走到了房子前，拉起藍色捲簾門，打開燈，陽年借著昏黃的燈光觀察，可以看到裡面十分的骯髒，白瓷磚的表面上混雜著灰塵泥土和血的污漬，牆壁上貼的花花綠綠的牆紙布滿了厚厚的油污。

「進來吧。」

自己正觀察時突然被聲音打斷，回過神發現，屠夫早已站在捲簾門底下看著自己，他背對著光，很難看清他的面龐。

「你可以回去，只要你不在乎那個女孩兒。」

見陽年紋絲不動的站著，屠夫便補了一句，雖然明知這裡不對勁，但目前也沒有其他辦法，只好硬著頭皮，走進了那間磚房，撲面而來的就是一股混雜著各種動物的血腥味。

屠夫把捲簾門緩緩拉上，發出刺耳的響聲，陽年則趕忙去各個隔間尋找，廚房，卧室，但都沒有人影。

正要放棄時，卻撇到了一個門口，

那裡沒有裝門，從外面就可以看穿，比起進門時黑色的污漬，那滿地的血紅顯得更加滲人。

陽年壯著膽子走向那間房，腦子裡此時已經有了些許殘忍的畫面，但四處查看后，除了釘在天花板上的排排發繡的鐵鉤，和粘滿血漬的清洗池，並沒發現類似屍塊的東西。

「別找了，出來坐會兒。」

陽年眼見沒有蘇酥的蹤跡，無奈的嘆了口氣，只能先出去，此時發現，屠夫正坐在一張小木桌前喝著熱水，桌上放著一個暖壺，旁邊還擺著一盤肉乾，看到陽年出來，屠夫示意他坐過來。

陽年坐下后，屠夫給他倒了一杯水，看著漂滿油污的水，陽年沒有動杯，接著屠夫遞給他一根肉乾，看陽年不敢接，自己便放入嘴中嚼起來。

「找我有什麼事？說吧。」

屠夫並未做答，而是繼續嚼著肉乾，嚼完一根后，屠夫喝了口水。

「你當星使多久了？」

「不到一年。」

「對靈盟怎麼看？」

「乾淨，見得了光。」

聽到這，屠夫冷笑一聲，這卻引起了陽年的不滿，眼神中閃過一絲慍怒，屠夫卻並不在意，拍了拍手，又拿起一根肉條。

「你今年多大了？」

「16。」

「那也倒說的通。」

「其實這個世界，並不是非黑即白的。」

「有的時候你會發現，你堅守的光，可能只是一灘污泥。」

「你把話說清楚!」

陽年猛的一拍桌子站起了身，死死的盯著屠夫，昏暗的燈光照著屠夫那捲曲的長發，上面滿是油光，還有那滿臉血污的糙臉，此刻他在陽年的眼中顯得十分骯髒。

而屠夫的瞳孔被那張憤怒的白凈的臉佔滿了，不過卻覺得他十分幼稚，屠夫只是笑笑，讓他坐下冷靜冷靜。

「發啥火嘛，喝口水。」

眼見陽年紋絲不動，屠夫放下了吃了半根的肉條，坐正了身子。

「這樣，我給你講個十年前的故事吧。」

「你聽說過紫薇變嘛？」

在接下來的講述里，屠夫的思緒好像回到了十年前，自己正風華正茂，坐在長老會的觀眾席上，而觀眾席下的圓桌兩邊，坐著兩派長老，還有幾個很有資格的靈盟骨幹，正在劍拔弩張地討論著積蓄以久的矛盾。

「這就是你們力求的平衡?為了平衡什麼都可以犧牲嗎？！」

「顧全大局才是正事。。。」

「這話你們說了多少次?天天顧全大局，為集體找想，結果這次呢!說白了!你們就是為了你們自己的利益!噁心!」

「你再說一遍試試!」

「我就說了!你給我聽好。。」

「好了!都安靜!」

一聲渾厚的嗓音震住了正嘈雜無比的場館，人們都紛紛合上嘴，將目光投向了剛才發聲的男人，男人清了清嗓子，轉頭看向旁邊的靈盟的大長老。

「先聽長老講幾句。」

「來，您請。」

男人把話筒送到大長老的面前，大長老微微睜開眼，看著圓桌前的十位骨幹，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哀愁，隨後靠近話筒，慢慢張開了嘴。

「看到在座的各位情緒這麼激動，我看就趁著我講話，各自都冷靜冷靜吧。」

「這次的內亂，是由十四星使參與的，但說到底，這只是個導火索，根本的矛盾點，還是在於我們爭論已久的那個問題。」

「那就是，我們要不要為了追求平衡，做出微小的犧牲?」

「我剛才聽到有人說，說我們維護平衡虛偽，真是荒謬至極。」

「不僅是我，我們靈盟歷代的先祖的宗旨，都在強調，我們只是大自然的一部分。」

「所以為了平衡，有所犧牲，也是正常的。。。」

「什麼叫有所犧牲也是正常的？蘇長安的命在你們眼裡什麼都不是嘛？還有那些犧牲的兄弟姐妹，就什麼都不算嘛？!」

「長老不是這意思，萬通。」

「有你什麼事兒？死瞎子!」

「方陽月!丁萬通!你倆給我坐下!」

兩個年輕人雖然都互看對方不順眼，但聽到老李這麼喊，也只能無奈的坐下，長老見狀嘆了口氣，對身邊的老李說到。

「嘯林，今天就到這兒吧。」

說完長老起身，老李見狀趕忙上前攙扶，圓桌上的幾位骨幹還想要個說法，卻被老李一個眼神瞪回去了，無奈，大家只能各自散會。

會後，丁萬通一臉不忿的走出會場，卻正好撞見了迎面走來的蒙煙，面對許久未見的老朋友，丁萬通正要打招呼，卻見蒙煙一臉憤怒的走向自己。

「這麼久不見了呀！在清楓寺過的咋樣。。」

「青竹呢？」

「啊？」

「我問你青竹呢？！」

見蒙煙怒氣沖沖的樣子，又看了看就在身後不遠的青竹，想到前兩天發生的事，丁萬通立馬理解了蒙煙的心情，但為了避免衝突，便把蒙煙拉到一旁。

「老懞!別衝動!這次的事不是青竹一個人的錯!我看你還是先。。。」

正勸說著蒙煙，兩人卻同時看到青竹走了出來，他把頭埋得低低的，走路一搖一晃，彷彿丟了魂，看到青竹這樣，蒙煙直接衝上去，重重的往青竹臉上來了一拳，丁萬通見狀趕忙上前拉架。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連累凝澤!?說話!」

「老懞!算了!」

雖然蒙煙不斷扭動著，想要衝上前狠狠的揍青竹，但卻被高大的丁萬通輕鬆抱住，而青竹只是從地上慢慢起身，一言不發的走過兩人身邊。

「誰讓你走了？！站住!」

許久之後，蒙煙才放棄掙扎，和丁萬通坐在草地上，兩人一言不發，各自都獃獃的望著遠方，突然，蒙眼自行起身向前走去。

「你去哪？」

聽到這話，蒙煙突然楞在原地，隨後慢慢轉身，向丁萬通擺了擺手。

「再見。」

丁萬通本以為，這只是一次普通的告別，但之後，他再也沒有見過蒙煙一面，包括其他人也一樣。

之後的日子裡，紫薇變的風波慢慢消退，但同時，靈盟內部也出現了嚴重的對立，再之後，便有一些人自發離開靈盟，有的隱於都市，有的則是徹底和靈盟對立，並且建立了組織。

「梟」

紫薇變事件本身，也成為了靈盟里的一個黑歷史，很少有人談說，陽年也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光聽屠夫的一面之詞，陽年不敢輕信，但靈盟之前正義的形象，在他心中默默的蒙上了一層灰。

「你說的，都是真的嘛？」

屠夫見陽年這時的樣子，笑著遞給他一根肉條，陽年幾番猶豫之後，還是接過肉條啃了起來。

「我的一面之詞固然是很難讓你全盤相信，不過你可以回去問問冰河。」

「跟你說這些，我只想告訴你，我們並不是你的敵人，相反，我們還可以做朋友。」

「說了這麼多，那蘇酥呢？」

「放心，她很安全。」

「那你剛才為什麼要威脅我？」

「我不那麼說，你能坐這聽我講完嘛，對了，你現在可以走了，我也可以現在帶你去見她。」

另一邊，蘇酥還在苦苦掙扎，可惜依舊沒什麼用，這時，卻聽到隔壁房間有些響動，隨後丁漫晨走了出來，蘇酥發現她早已換掉了腳上的高跟鞋，只穿著一雙白襪走在地板上，從旁邊搬來一個儀器，上面連著很多吸盤，接著又端來了一小盆水。

「你想幹什麼？」

「別緊張，只是想幫你喚起你以前的記憶。」

接下來，丁漫晨帶著微笑慢慢靠近蘇酥，卻讓蘇酥感到不安，下一秒，丁漫晨慢慢解開蘇酥的帽衫，接著拉起她的白色體恤，漏出了她白凈的腹部。

「好結實啊。」

「別碰我!」

丁漫晨用手指在上面慢慢劃過，引的蘇酥一陣顫抖，臉上也泛起了紅暈，撇著頭還在努力掙扎，但卻無濟於事。

接著丁漫晨拿出一個防咬膠塞到蘇酥嘴裡，以免一會兒應激受傷，蘇酥卻越發的驚恐，不斷的扭動著身體想要擺脫，丁漫晨見狀，只是輕輕的擦了一下她額頭的汗，接著拿起紗布沾上鹽水，在蘇酥的腹部塗抹均勻。

蘇酥無奈，只好乖乖的任由她，塗好鹽水后，丁漫晨拿起吸盤，貼在蘇酥的腹部，一切準備完畢后，丁漫晨最後幫蘇酥擦了擦額頭的汗，接著，按下了儀器的開關。

「等等。。嗯。啊啊啊!」

瞬間，密密麻麻的電流遍布蘇酥全身，使得她的手指不自覺的縮進，全身都在瘋狂的顫抖，五秒之後，丁漫晨關閉了開關，只見蘇酥的嘴角已經流出了口水滴在襯衫上，褲子上也有些濕潤，即使電擊停下，蘇酥還在不自覺的抽泣。

丁漫晨見狀，趕緊抱住了蘇酥，貼在她耳邊連忙安慰，抹去她臉上的淚水，全身緊貼在她身上，蘇酥此時也不在掙扎，待她情緒穩定后，接著再度起身，按下了開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