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紫薇變(3)
平靜的山間突然吹來一陣風,這使得在草叢中潛伏的黑影暴露了行蹤,蘇長安似乎察覺到了什麼,正要慢慢回頭看去,一片被吹落樹葉掉在了他的腿上,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趁著這個機會,三個黑影突然暴起,向蘇長安攻了過去,巨力砸了過去,升起一陣煙塵,待煙霧散去,三人卻發現蘇長安早已站在遠處冷冷的看著三人,身邊還帶著兩個孩子。
「啪啪啪。」
「不愧是帝星啊。」
三人都蒙著面,只露著雙眼,而他們當中的那個人帶著一個斗笠,邊鼓掌邊走了出來,而後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卻突然以極快的速度向蘇長安扔去一個竹筒,蘇長安沒多想,順手打爆了它。
而那竹筒中爆裂出一片煙霧瀰漫在周圍,蘇長安連麥捂住鼻子,但蘇酥和蘇明兩人沒有防備,吸入了氣體,便立刻癱倒在地。
「喪門!貫索!就現在!」
話剛說完,另外兩人立馬衝進了煙霧中,蘇長安還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麼,煙霧中突然竄出一條鐵鏈纏住了他的雙腳,一發力,便把他拖倒在地,正欲掙脫,一把布滿黑霧的刀又向他攻來。
幾個呼吸過後,那斗笠發現煙霧裡沒了響動,便暗暗得意,慢慢走上去,想要收回靈器和六煞,卻見煙霧中露出一陣紫光,他正疑惑之時,煙霧慢慢褪去。
只見蘇長安站立在原地,身體周圍環繞著紫色的氣流,手裡還攥著什麼東西,他的兩個孩子也早已醒來,而那兩個衝進去的黑衣人,現在已經癱倒在地。
「派兩個丁級星就想對付我?省省吧。」
說著,蘇長安把手裡的東西扔向黑衣人面前,斗笠仔細打量,發現是那兩個人各自的星使器,不禁苦笑一聲,隨後鼓起了掌。
「看來,還真是不能小瞧你啊。」
「不過,我們本來就不指望用丁級星使能打倒你。」
「什麼?」
這時,原本癱倒在自己腳邊的兩人,這時卻突然起身,退到了斗笠旁邊,隨後其中一人遞給斗笠一個亮紅色的紅玉吊墜,前端非常的尖,而那便是六煞之一——火星。
蘇長安見狀,翻開了自己的背包,原本放在裡面的六煞,現在只剩三煞,另兩個人這時也從手中掏出器具,分別是擎羊和陀羅。
之後,三人便將器具刺入身體之中,變化成了怪物的模樣,蘇酥見狀扯了扯蘇長安的衣角,蘇長安回頭看去,那小臉上已經流出幾道淚痕。
「爸爸,我害怕!」
蘇長安則一臉淡然,輕輕的摸了摸蘇酥的額頭,笑著對她說不要害怕,並示意兩人退到後面的大樹旁。
「真是對我們窮追不捨呀。」
「那正好,就在這一併解決了。」
安置好自己的骨肉,蘇長安便沒了顧慮,接著拿出一個紫色玉璽,接著蹲下身子,把玉璽按在了地面上。
「紫薇——化氣為尊。」
瞬間,地表周圍爆發出一陣紫白色的氣浪環繞在他的身旁,而那玉璽變成流光,化作一枚白玉令牌。
蘇長安左手持牌,右指置於牌尖之處,雙目緊閉,隨後猛的睜開眼。
「去!」
烏雲密布的天空,此時突然雷聲大作,接下來,一道閃電從天而降,重重的劈在了火星身上,原本滿身的烈火驟然熄滅,全身變的焦黑,手中的大刀也跌落在地上,那火星也化為了人形。
其他兩煞被嚇得微微退縮,但擎羊看到了藏在樹后的兩個孩子,
兩人眼神一對,陀羅便知曉了他的意圖,猛的甩過兩個鐵鏈牽制蘇長安,雖然下一秒就被擊潰,但擎羊也成功挾持住了兄妹倆。
「再動我就弄死他倆。」
蘇長安也只能無奈收起了紫薇璽,而這時,凝澤被剛才的那道雷吸引,趕忙跑了過來,同來的還有巨門星使梁川。
「你們怎麼來了?青竹呢?」
「他聽到樹林那邊有響動,就和我分開了。」
「這是怎麼回事?」
「你們走吧,別管。」
凝澤並未理會蘇長安的勸阻,而是緊盯著擎羊,跟巨門星對了一個眼神,巨門便蹲下身子,從擎羊和兄妹倆中間起了一座青銅門,隔開了兩人,凝澤趕忙去抓住要跌落到山下的兄妹倆,蘇長安也抓住機會,給了擎羊致命一擊。
危機解除后,兩兄妹和蘇長安相擁,巨門則待在一旁,還沒搞清什麼狀況,凝澤則觀察著周圍,地上散落著喪門和貫索兩個早已失蹤的星使器,便拿起來自己端詳。
「長安哥!這是你找的嘛?」
蘇長安看著凝澤手裡舉著的兩枚星使器,本想開口,但還是沒有說,隨後抱起兩個孩子往山下走去。
凝澤此時又看到,一個頭戴斗笠的人躺在地上,慢慢掀開斗笠,一張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正是他們以前的師哥,建慶。
大長老下的追殺令,長安哥的反常,還有這莫名奇妙出現的早已丟失的星使器,和那趴在地上的建慶,這一連串的事情,逐漸在凝澤腦海中串聯起了事情的真相。
「我明白了!你是被冤枉的,對不對?」
「雖然現在還不敢斷定,不過看這幾個人都是靈盟里的人,大長老派我們來抓你,但暗地裡還安插了別人,而且看這樣子,可不像是留你活口的啊,那這麼看來,應該是你得知了某些不可告人的事情,所以才要將你滅口?」
「看來問題就出在那些長老身上!」
「走吧,長安哥,不管有什麼事,跟我們回去,我們幫你,好嘛?」
蘇長安轉頭,雨水已經澆濕了他的面龐,顯得他更加的狼狽。
「再見。」
說完,蘇長安轉身,抱起兩兄妹,不管凝澤的叫喊,但此時,山坡上方傳來了一個聲音。
「既然都知道了,那就別走了。」
「誰。。」
凝澤剛想去查看聲音的來源,那個人卻已經來到了他的面前,下一秒,凝澤的胸膛被徒手穿破,白綠色的長袍瞬間被鮮血染紅,那人隨後縮回手,凝澤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蘇長安回過頭,正好和凝澤四目相對,原本活潑的臉上現在沒了生氣,只剩兩雙無神的雙眼盯著自己,久久不能合上。
蘇長安像是心口被插了一刀,渾身止不住的顫抖,惡狠狠的盯著那個蒙面人,而蒙面人卻依然平靜,順便甩了甩手上的血漬,這一行為徹底把蘇長安點燃,轉身掏出紫薇璽,正欲了結他的性命,一旁的梁川,卻搶先攻了上去。
揮出一道綠色的流光,卻被蒙面人輕鬆接住,隨後拉住他的手腕,一把把他扔向蘇長安,蘇長安來不及避開,兩人都撞到了山上,發出了巨大的響聲。
兄妹二人想上前查看,被蘇長安吼住,兩人互相攙扶著站了起來,看著雨中越來越近的蒙面人,梁川站直了身子,示意長安先走,但長安死活不從,梁川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去吧,長安哥,我能拖住他。」
「況且,這響動這麼大,其他人一會兒也就過來了,肯定沒事,我先拖著,你帶孩子走。」
蘇長安還想勸阻,神秘人卻突然攻了上來,不知何時抽出一柄短刀,刺進了蘇長安的胸膛,梁川見狀立馬召喚出青銅門,和蒙面人斗做一團,蘇長安看了看兩個已經被嚇傻的兄妹倆,只能咬咬牙,帶著兩人往山下跑。
不知過了多久,身後的響動里自己越來越遠,自己的力氣也差不多用光了,猛的一頭栽倒在了路邊,看著慌張的兄妹倆,他果斷朝著兩人後頸打過去,兩人瞬間暈倒,接著伸出手,在他們的頭頂上各自施展了靈術,封存了他們的記憶。
用盡最後的力氣,抱著兩人一路從郊區奔跑到市區,雨也漸漸減小,蘇長安的氣息也越來越微弱,直到到了一個小城,才把兩人悄悄的放到了街道旁,隨後找了一條大河,把所有的靈器和六煞,連同自己的紫薇璽扔進奔涌的大河,自己則向山裡走去。
風波平息后,剩餘的星使回到了靈盟,官方解釋:此次的事件由蘇長安叛逃引起,至於凝澤和梁川的死被解釋為是由蘇長安的同夥所害,現場總共找到了五具屍體,除兩名星使外,剩餘三人,官方稱:身份不明,無從查起。
這次事件,後來也被稱為「紫薇變。」
次日,丁萬通在武館靜坐,自從紫薇變之後,他便無心練功,每天就在武館閉目打坐,武館內空無一人,門卻突然被打開,丁萬通睜開眼,陽月卻出現在眼前。
「有什麼事?」
「沒什麼,你妹妹沒事吧?」
「沒事,就是在家裡不願出來。」
說著,丁萬通又閉上了眼,微微側過身,不再理會陽月。
「我覺得,紫薇變有蹊蹺。」
丁萬通聽到這,微微睜開眼。
「怎麼說?」
「還記得那三句無名屍體嘛?如果上面想要追查,肯定會竭盡全力找人辨認,但這次,他們只是把屍體一放,毫不關心。」
「那照你這麼說。。靈盟有問題?」
「目前還不能輕易下結論,不過屍體明天就要燒了,所以今天晚上,我打算去看看,你要來嘛?」
丁萬通慢慢起身,拍了拍陽月的肩膀。
「今晚,我家門口集合。」
明月高掛當空,兩人悄悄溜進了存放屍體的院子,四下打量,見周圍沒有人,便翹開了門鎖,偷偷關上了房門。
由於不能點燈,兩人只能借著月光查看周圍,陽月找了半天也沒找到屍體,這時萬通卻摸到了一處暗門,兩人合力推開。
裡面雖然一片黑暗,但兩人總算找到了屍體,借著月光觀察,竟然是自己以前的師兄,建慶。
「建慶?不是說是蘇長安的同夥嘛?」
「就是啊,而且你看這個傷,是被雷劈的,能用雷術的,恐怕也只有長安了。」
「那長安為什麼。。」
兩人正說著,門便被打開了,而映入兩人眼帘的,是一個蒙面人,兩人正要上前詢問,而後,他身後的那扇門慢慢的關注了。
接著裡面傳出了些許響動,而後又和這片夜色一樣歸於安靜,丁漫晨也自然不知道她的哥哥去了哪裡,後來,在她十二歲那年,突然離開了靈盟,消失於人海之中。
而現在,丁漫晨看了看錶,自第一次電擊到現在已經有了三分鐘,眼看蘇酥已經渾身濕透,便解下了儀器,幫她換下了衣服,輕輕的把她抱到床上。
收拾好了東西,丁漫晨倒了一杯溫水,放在蘇酥身旁,不一會兒,蘇酥醒了過來,看到自己躺在床上,又看到面前這個女人,更多的不是驚恐,而是一種親切感。
雖然十多年未曾謀面,但蘇酥還是試探性的開了口。
「。。。漫晨姐姐?」
聽到這話,丁漫晨臉上流露出了真誠的笑容,不同於平常偽裝的假笑,這次,是發自內心的。
隨著記憶的慢慢恢復,蘇酥眼裡的淚水越來越洶湧,最後乾脆撲到了丁漫晨懷裡,小聲抽泣著,丁漫晨也輕輕抱著蘇酥,多年未見的兩人,就這麼相擁著。
過了許久,蘇酥恢復了情緒,擦乾了眼角的淚水,獃獃的坐著,一下湧上來這麼多回憶,弄的蘇酥不知道說什麼。
「小蘇。」
「嗯?」
「你想起那天,我們在蘑菇林的事了嘛?」
「嗯!當時,好像你從山上摔下來了,我爸就背著你走,再後來。。。」
想到這裡,蘇酥感到一陣劇烈的頭痛,雙手緊緊捂著耳朵,重重的喘著粗氣,丁漫晨則慢慢安慰她。
「沒事,想不到的話就別想了。」
安慰完蘇酥后,丁漫晨獨自走到窗前,輕輕的嘆了口氣,臉上泛起一絲惆悵。
「難道那段記憶被刪除了?這就有點麻煩了。」
「不過,那也沒辦法。」
等蘇酥恢復了情緒,丁漫晨讓她自己進卧室換衣服,自己則在門外等待,不一會,蘇酥換了一件有點寬大的淺藍色襯衫,和一條黑色長褲,兩人出了別墅,向著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