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溫蒂妮·怒風
「好久不見,隊長。」溫蒂妮有一些局促。
埃爾蘭德看出了她的緊張,這曾經是他的巡邏隊里除了他以外最厲害的弓箭手,他最得力的部下。
而且,通過埃爾蘭德的記憶得知,雖然他本人醉心於戰鬥沒有看出來,但『艾蘭德』已經知道了,溫蒂妮對埃爾蘭德抱有別樣的感情。
在埃爾蘭德失敗犧牲后,溫蒂妮是最傷心的一名精靈,從他被監禁開始,聽說溫蒂妮就一直閉門不出。
現在她的狀態看上去有一些萎靡,不過畢竟她沒有也戴了縛靈鎖,整體狀況倒是還好。
「這是我母親的意思?」伊芙琳突然問了一句。
「是的。」溫蒂妮眼睛沒有從埃爾蘭德臉上移開。
不同於其他精靈如月光或溪水一般清冷平靜的眼神,溫蒂妮看著埃爾蘭德的眼神非常熾熱。
如果說伊芙琳·月歌是那種帶一些鄰家女孩甜美的純欲系,溫蒂妮·怒風就是那種攻擊性十足的御姐風,尤其她右眼眉梢一道短小卻猙獰的傷疤,給她平添了几絲野性的味道。
埃爾蘭德認識這道傷疤,如果不是當時他及時出手,星芒一般的箭矢將被邪霧改造過的邪靈虎打飛,虎牙只是淺淺刮過,那麼溫蒂妮的整個頭蓋骨都會被邪靈虎咬掉。
不過話雖如此,溫蒂妮也救過埃爾蘭德好幾次。
戰場瞬息萬變,生死一瞬間的時刻太多了。這種救命之恩早已成了爛賬,沒有任何老兵會再特意去數。
埃爾蘭德沒有去理會矮人用來交換碧月春的那堆貴重金屬,有三個原因:輝山矮人王迫在眉睫的治療;貴重金屬不具備普及性,不能大量製作樂器;他就要出發去端了矮人的老窩了!
埃爾蘭德特意走到溫蒂妮身邊,伸出右手抓住她的右手小臂,她也同樣用右手抓住埃爾蘭德的小臂,兩人完成了精靈族戰士的見面儀式。
「雖然我已經不再是你的隊長了,但這具身體還是很想做出這樣的動作。我很抱歉埃爾蘭德隊長的犧牲,這是整個諾亞大陸的損失。以後你就叫我埃爾蘭德就好了。」
溫蒂妮的眼眶紅了,但她忍住了自己的淚水:「我相信你不會讓埃爾蘭德·昆加的稱號蒙羞。」
「愛情使人喪失理智啊。」埃爾蘭德暗自吐槽一句。
「那邊的尖耳朵,我們該出發了!」
被拖進人群的伊恩戈·血錘又掙扎了出來,不過他平復了一下情緒,已經沒有那麼暴躁了。
負責護衛的五個精靈已經趁他們說話的時候整理好行囊,也帶好了大量的陰乾蔬菜和類似壓縮餅乾似的行軍口糧。
埃爾蘭德下意識地要發出命令,突然他意識到了自己的做法不太妥當,於是他什麼也沒有說,看著伊芙琳。
精靈商隊已經為他們牽出八匹獨角馬。
「我們走吧。」伊芙琳說道。
在場的精靈慢慢散去,他們一行八人也跟隨著騎上了巨角山羊的矮人,疾馳而去。
黃昏時分,他們停了下來。
獨角馬和巨角山羊的腳力都非常好,一路的顛簸讓所有人都無心交談。
治療術或者回春術此時也毫無作用,因為這畢竟只是長時間的顛簸導致的內髒的不適,而不是受傷。
好在這些人的體質都很好,休息了幾分鐘,也就緩過來了。
「我還記得我之前騎馬,差點被顛吐。」埃爾蘭德很慶幸。
「你不是說你們那邊的科技就像地精一樣發達嗎?為什麼還需要騎馬?」伊芙琳很是不解。
溫蒂妮主動湊的近了一些,豎起耳朵,聽著他們的交談。他們三人圍成了一個小圈子。
「很多城市會在晚上的時候有騎馬遊覽的旅遊項目,我試過幾次,感覺很不過癮。只有那樣一次機會,我在真正的大草原上體驗了一次,那感覺對初學者很不友好。」
埃爾蘭德說話間,另外護衛他們的其中一個精靈拿著乾糧和水,遞給溫蒂妮后,又回到了他們五個人的另一個小圈子。
畢竟矮人已經承擔起了放哨的職責,他們五個人能簡短休息幾分鐘。
「那你們平時用什麼移動工具?」溫蒂妮抓住了重點。
還沒等埃爾蘭德說話,伊恩戈也悄悄湊上前來。
但他實在是太矮壯了。背後還背著一個沉甸甸的血錘,完全比不過精靈的輕巧靈動,他們三個人瞬間就注意到了伊恩戈的動作。
埃爾蘭德見狀,主動招呼道:「嘿,伊恩戈王子,快來這邊,你有沒有什麼肉質乾糧?」
「你解釋,我就給你。」伊恩戈捋了一把自己的大鬍子,拍了拍自己腰間掛著的乾糧袋。
精靈的出色視力讓埃爾蘭德看到了伊恩戈手上的油脂,看來他是才吃了一些干肉之類的,然後現在在用手上留下的油脂保養自己的鬍子。
溫蒂妮沒有多說,她只是默默地站的離伊恩戈更遠了一些,離埃爾蘭德更近了一點。
埃爾蘭德啞然失笑,這些異界類人種還真是好笑——不管是他們的小動作小聰明還是跟對方的相處模式都很有趣。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不會藏私。努力提高大家的實力,一舉把域外邪神和祂的爪牙趕跑,我才有更瀟洒的日子過。」
這話說的伊恩戈尷尬地用腳趾頭在地上摳出了一個烈火與鍛造之神的熔爐。
「一個共同的敵人確實能讓各種族凝聚在一起,但是過了三四個世紀,他們還是又到了井水不犯河水的狀態,很多技藝也都隨著五個世紀之前的大戰失傳了。就是前身沒怎麼了解過其他種族的現狀,還是需要滿世界跑啊,不過我已經習慣了。」
埃爾蘭德腦海中飛速閃過這些想法。
「如果把你們的鍛造爐在開啟的狀態下密封住,會發生什麼?」埃爾蘭德詢問道。
「會炸。」伊恩戈看傻子一般看著埃爾蘭德。
「那如果把鍛造爐縮小,密封的同時留幾個小口,接上幾個可以運動的金屬桿,帶動別的機器運轉,外面再套個鐵殼子和輪子,我們能得到什麼?」埃爾蘭德笑的很狡詐。
「地精戰車!」溫蒂妮和伊芙琳驚呼出聲。
「這麼簡單的構思!就算很多東西都失傳了,為什麼又過了五個世紀,沒有一個人能想得到!」伊恩戈狠狠拍著自己的大腿,痛心疾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