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輕就熟

方澤回到醫館，將自己裝扮成趙高的樣子，帶著宛清回到趙高家裡。

此時趙成正要出門上班去。

「大哥！你昨晚上哪去了？哎，這不是嫂子嗎？」

方澤聽著這一聲久違的「大哥」，鼻子一酸，眼淚差點流出來。

「好兄弟，我趙高又回來了，我終於回來了！」

趙成滿臉疑問：「大哥，你在說什麼？你去哪回來了？」

「沒什麼，你先去吧，晚上回來咱們再好好聊。」

方澤掏出從女方澤那裡順來的銅鏡，看著鏡子里的臉感慨道：「沒想到我趙高居然還得靠易容術才能做回自己。」

趙高將宛清安置好，又跑去醫館將草藥和藥罐爐子一起帶過來，這才放心地去上班。

由於當時那個以前的「趙高」被隕石砸進古墓里，趙高來不及搜身取物，所以官服印信之類的證物一個都沒有，趙高沒法證明他就是新任的中車府令，被士兵攔在宮外。

趙高急得團團轉，心想：「升職第二天就曠工，會不會被開除？秦法這麼嚴苛，說不定當年趙高就是因此被閹，成為太監。」

這時，宮裡突然走出來一隊士兵，趙高仔細一看：這不是趙國使者嗎？

看到對方一臉奸笑的樣子，趙高瞬間明白：原來所謂的趙國使者就是你們幾個假扮的！難怪我那天拒絕完最後那批使者之後，第二天就陞官了。原來是秦王政在測試我的忠誠。

趙高不禁暗自佩服：秦始皇果然牛逼！

轉念一想又一陣后怕：還好當時沒有派第三批過來，要不然我恐怕真的頂不住。

「趙大人，你怎麼不進去啊？」

「哎，這位……這位大人，不瞞你說，我剛剛上任第一天，還不到一炷香的工夫就被我王帶去參觀陵墓的偉大建設，所以這官服還沒發給我，他們不相信我是新上任的中車府令。」

「原來是這樣。這位是中車府令趙高趙大人，你們快放行。」

趙高走進王宮，對那領頭的王宮巡邏保安大隊長說道：「大人，那天的趙國使者……就是你們幾位大人吧？」

那隊長哈哈大笑：「趙大人好記性。不錯，正是我們假扮的。」

「大王用心良苦智謀超群，趙高深感佩服。」

「趙大人，你可知當日有多兇險？」

「大人請講。」

「那天你要是接受了那位美女或者金子，屋頂埋伏的高手就會把你咔嚓。」

趙高頓時驚得一身冷汗：這個秦始皇，果然好手段。還好自己立場堅定，要不然現在恐怕要去見馬克思了。

趙高告別保安大隊長，來到中車府，所有人見到趙高都行禮喊道：「趙大人。」

趙高歷盡艱辛飽受苦難，此時看著屬下恭敬的樣子，不禁有些飄飄然：「當官的感覺真好！」

一個肌肉飽滿人高馬大的手下帶著趙高參觀介紹中車府，趙高問道：「你們是不是個個都會駕車？」

「回趙大人，車府內的所有人，除了看門的保安大叔和負責打掃做飯的大媽以外，其餘的車府衛都是精通駕御之術的頂尖選手。給大王駕車之人都是由大王親自核定的信任之人。」

趙高暗想：在座的各位恐怕只有我是辣雞。

趙高回想起當年宛清教他騎馬，他害得宛清把腿摔斷的事，不禁暗暗慚愧：宛清真是被我害慘了！

趙高看著眼前一堆馬車，突然發現有幾個造型奇特的車子，

問道：「這是啥玩意兒？」

「回大人，這是輦，前面由兩人扶著把握方向，後面由三人推著前進。」

趙高心裡暗嘆：「好傢夥，這是古代豪華版人力車夫啊！難怪一個個肌肉這麼發達，身強體壯的。」

「你們每個車府衛都像你這麼壯的嗎？」

「回大人，不壯不行啊，給大王駕車不僅要操控馬車，還要有護衛大王的能力，光駕車就是個力氣活。」

趙高心想：吹牛吧你，駕車算什麼力氣活，都是馬在跑，又不是你在跑。

「對了，其他人呢？不是有四十名車府衛嗎？怎麼就你們幾個在這。」

「回大人，我們十人現在在當差值班，還有十人在休息，天黑之前替換我們。兩名受傷告假，其餘十八人在校場訓練。」

「好傢夥，還整得這麼井井有條的，秦國果然紀律嚴明啊！帶我去校場看看。」

那個猛男手下帶著趙高來到一處開闊地，只見幾輛馬車在場上賓士。

「咳咳……這個，你們每天都在這訓練嗎？」

「回大人，通常是每過十五日訓練一次，三個月考核一次，考核不通過者會被罰薪俸併除名。」

趙高暗暗叫苦：我啥也不會，豈不是工錢要扣光？說不定到時候真的會被閹。

「小夥子，你過來我跟你說，」趙高一手搭在猛男手下的肩膀上說道：「是這樣的，我呢，由於大王的厚愛，還沒來得及學習開車，呃這個駕車之術，便被大王直接任命，所以……」

「屬下明白，屬下這就安排資格最老的老丘指導——呃，幫助大人熟悉駕車之術。」

「小夥子很聰明，不錯不錯，有前途。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屬下是車府丞芒生。」

「哇，想不到你年紀輕輕就當上了副總監，比我還牛逼，你小子到底什麼來頭？」

「回大人，屬下原本是秦軍士兵，在嫪毐叛亂的時候斬敵首一百二十三人，有幸被大王提拔。」

「不是吧？123個人頭，吹牛吧你，你的腰掛得下嗎？哎算了算了，總之你幫我安排那個什麼老丘教我一下怎麼駕車，還有，此事不要張揚出去。」

「是！屬下保證決不透露半點風聲。」

趙高讓芒生把在場上訓練的那些人召回來，眼熟了一遍，隨後遣散眾人，讓老丘留下指導趙高駕馬車。

由於趙高之前基礎沒打好，連騎馬都還沒學會，便讓老丘先牽來一匹馬練習。

趙高心有餘悸地翻身上馬，在老丘的指點下騎著馬繞了一圈。

趙高驚喜地發現，這次居然一學就會，於是騎著馬在場上狂奔起來。跑了數十圈，感覺似乎非常熟練。

「大人天資聰穎，一學就會，屬下佩服。」

「哎，沒有沒有，以前學過了，只是那次摔得太慘，把我朋友的腿都摔斷了。所以後來就沒學了。」

「大人，咱們可以開始練習駕車了。」

隨後，老丘拉來一輛馬車，前方用兩匹馬拉著。

「哇，一來就是兩匹馬，有沒有新手難度的那種？咱們還是先試試一匹馬的吧！」

「大人才智過人，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一頓操作下來，把趙高累得夠嗆。

「想不到開這玩意兒還真的是力氣活，如果用原來趙高的身體，估計會好一點，至少沒這麼累。」

想到這裡，趙高這才反應起來，自己現在用的是方澤的身體，「會不會是這個方澤原本就善於騎馬，行成了肌肉記憶，所以我才能一下子就上手？」

趙高喘勻了氣，又練習了幾圈，發現比剛才熟練多了。

「大人真乃奇才也！半日之內不僅學會騎馬，還學會了駕馭兩匹馬車駕。」

「還好還好。」

「大人，接下來咱們來練習四馬車駕。」

「哇，兩匹馬都夠嗆，現在玩四匹馬？你這是沒把我當人看啊！」

「屬下看剛才大人遊刃有餘，這四匹馬其實也不難，大人一定可以。平時大王出行便是乘坐這四匹馬車駕。」

趙高這才明白，剛才那個兩匹馬已經是菜鳥難度了。

「那趕緊的吧！天都快黑了。」

趙高苦練到半夜才腰酸背痛地下班。

回到家裡，趙成早已備好酒菜等趙高回來。

「大哥，今天又加班了？」

「沒有，今天跟老丘學了駕車之術。」

趙高扶著老腰把今日之事講了一遍。

「大哥，咱家從小就窮，這馬車又豈是咱們這種庶民能坐得上的，別說駕車，連見都沒見過幾回。你想在一天之內學會，未免有點操之過急了。」

「你說得對。不過我還是得加緊練習，萬一哪天大王讓我給他開車，到時候我不得腦袋搬家？說不定他會把我閹了讓我去當太監。」

趙高一直惦記著太監這事，心裡還是抱著一絲僥倖心理，萬一趙高不是太監呢？那個嫪毐不也沒被閹，雖然我沒他勇猛，但我好歹也能堅持三十秒。說到嫪毐就想起壯陽秘方，趙高不禁感到有些心痛。

「大哥，你不是已經進秦王宮當差了嗎？怎麼還會去當太監呢？你別瞎想了，史書都是由人寫的，歪曲事實是常有的事。」

「老二，你說得對，有些皇帝就喜歡逼迫史官篡改歷史，把自己吹上天，把對手描得烏漆嘛黑的。你果然是個有智慧的人。」

「別站著說話了，快進來吃飯吧。對了，嫂子不知道是不是不舒服，都睡了一天了，剛才我敲門她也沒動靜。」

「唉，宛清她……」

趙高猶豫著要不要告訴老二真相。

在這個世界上，除了宛清，老二就是他最信任的人了。

如果老二知道自己穿越成方澤，殺了趙高，還捅死了宛清，他會怎麼想？他還會像以前那樣相信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