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測試

劉安神情自若，似是成竹在胸：「這一點洛兄大可放心，劉某若沒有幾分把握，又怎敢如此招搖行事？」

葉澤聽著劉安侃侃而談，那派輕鬆寫意的氛圍讓他心中有些拿不住主意。

兩人暢談直至夜深，劉安才有些意猶未盡的放葉澤離去。

「那麼劉公子，在下便先行告辭了。」葉澤稍一拱手，轉身便欲離去。

他邁步下樓，剛走出天香樓沒幾步，身上那濃郁的熏香味就被一道徹骨的冷風吹得一乾二淨。

葉澤將袖子湊到鼻子底下輕輕聞了聞，一股混雜著血腥與煙火的氣息被掩藏在淡雅的檀香味里，這股味道讓他一瞬間有些失神。

就在此時，劉安站在天香樓下，對著葉澤的背影喊了一聲。

「洛羽！」

葉澤站在原地，沒有反應。

「洛公子？」

葉澤慌忙間反應過來，慢慢轉過身，看見劉安似笑非笑的對他說道：「洛公子，可別忘了我們的約定。」

葉澤點點頭，接著就看見劉安轉身進了天香樓。

他嘆了一口氣，轉身離去。

……

三日時光眨眼便過，葉澤這日換上一身乾淨整潔的藍衣，將自己打扮的得體端莊了許多。

雖然知道見不著自己那位便宜師傅，但也不能丟了他的臉面。

「只是不知道那劉安究竟信不信得過。」葉澤收拾完行李，便徑直出了門。

掌柜知道今日是個大日子，特地來為葉澤送行。

「葉公子，您若是高中了，以後一定要多來我們萬福堂坐坐！」

葉澤又不好薄了掌柜的熱情，只好連連答應：「那就承掌柜的吉言。」

得到了葉澤的應允，掌柜歡天喜地的又送了他好幾個街口，直到葉澤終於有些承受不住掌柜的熱情，踩著飛劍離開之後，掌柜這才作罷。

葉澤乘著飛劍，去往初試的地點，只見那槐樹底下依舊人潮洶湧，但其中仍有一個不小的空缺，葉澤便直接落在了空處。

「葉澤見過二位仙師。」

該做的禮數不能落下，葉澤行過禮之後，便見到二人站在樹下看著他。

謝玉的臉上掛著笑意，而收心依舊擺著一副臭臉。

「不必多禮，今日好好表現，說不定以後就是同門了。」謝玉拍了拍葉澤的肩膀，似乎極看好葉澤。

葉澤點點頭，環顧四周：「其他人呢？」

謝玉的臉色有些難看，不待他回答，收心便搶先開口：「今年不知為何，本來已有六人通過初試，可今日卻只有你一人準時來了。」

「或許是遇上急事了。」葉澤嘴上說著安慰他們的話，心中卻已有了猜想。

「再等等吧。」謝玉嘆息了一聲，不知過了多久，圍觀之人逐漸如潮水般退散，直到最後幾個心性堅韌的看客覺得乏味無趣也自行離去了。

三人站在樹下，周圍的空地空無一人。

謝玉認命般地放棄了，轉頭對二人說：「等了這麼久，看來也不會有人了，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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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心卻有些執拗，他頭也不回地對謝玉說道：「你帶著他先去便是，離測試開始多少還有些時間，我再等等。」

謝玉點點頭：「那好，你可要快些趕上來，千萬別死等著。」

說罷便對葉澤使了個眼色。

「雖說你會御劍術，但這裡離天瀾山終歸還是有些距離，我帶你過去，也好讓你省些氣力。」謝玉手中光華閃爍，便見一柄巨劍飛出，二人踩在巨劍上，即刻飛遠。

謝玉帶著葉澤御劍飛行，兩人一前一後，除了耳邊嘈雜的風聲外，就只剩下了滿世界的寂靜。

葉澤見氣氛沉默，便想要說些什麼。

「那位名叫收心仙師，還真是有個性。」

謝玉像是笑了一聲：「他呀，就是那個脾氣，喜歡認死理。對了，你可千萬別放在心上。」

葉澤淡然一笑：「仙師哪裡的話。」

「我不比你年長多少，你也不必如此生分，我便占你些便宜，讓你喊我聲謝大哥，不算過分吧？」謝玉似乎與葉澤很是投緣，竟然半開玩笑地說出讓葉澤喊他作大哥這種話來。

「若我僥倖能夠拜入天瀾山門派，還望謝大哥能夠不吝指點我一二。」

「哈哈哈，這可是你說的！」謝玉指尖變換法訣，腳下的巨劍陡然加速，「既然如此，我便先送你這一路。」

在謝玉的一路護送之下，葉澤終於來到了一處恢弘秀麗的廣場之上。

廣場之中稀稀疏疏的站著許多形形色色的人，他們或三五成群地交流著，或孤身一人站在原地默不作聲。

其中不乏有一些衣著統一，氣質不俗的青年男女，似乎正是天瀾山的弟子。

葉澤走下飛劍，謝玉領著他來到廣場中央的一位長須老者面前。

只見齊長老的身旁浮著一顆晶瑩剔透的巨大圓球，圓球周身又有數顆小球不斷盤旋，端的是奇異非常。

「逍遙峰謝玉，見過齊長老。」謝玉鄭重地對著老者行過一禮，接著他便退開一步，露出了站在身後的葉澤，「齊長老，這是今年通過初試的弟子。」

齊長老隨意地點點頭：「嗯，下去吧。」

謝玉聞言又拱手行禮，隨後便帶著葉澤站到一處空地上。

「接下來就是齊長老主持的靈根測試，待會兒齊長老會依照名冊上的名字依次點名，到時候你只需要聽話照做就行。」謝玉很是關切的囑咐著葉澤，就像是生怕他會忘記自己所說的話一般。

當謝玉終於說完最後一句話時，才發現葉澤正一動不動地注視著他。

「謝大哥，你為什麼會這麼在意我能否通過這場測試？」

葉澤對於謝玉如此關切的態度感到不適，就好像即將接受測試的不是葉澤，而是他自己一樣。

謝玉則是一愣，旋即撓了撓後腦勺，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說來慚愧，前幾日與你相見之時，便覺得你與我的一位至親有幾分相似，心裡多少有了好感。」

「如果只是相似，謝大哥又何必做到如此地步？」葉澤不依不饒地盤問著，讓謝玉的臉色變得愈發尷尬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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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葉澤不近人情，只是天下沒有白掉的餡餅，今日稀里糊塗地承了這份人情，以後若糾纏起來，也不知會不會給葉澤帶來麻煩。

謝玉沉默了許久，最後舒出一口長氣。

「個中究竟，還是等你通過測試之後，再告訴你吧。」

說完，謝玉便深深凝望了一眼葉澤。

但葉澤覺得他並不是在看自己，而是在看他的那位至親。

尷尬的氛圍並沒有持續多久，幾道雄渾的鐘聲便響徹了廣場的上空。

「測試開始。」

而在此時，齊長老蒼老的聲音傳遍整個廣場，他的語氣十分平淡，雖然遠隔十數米遠的距離，卻仍然能夠令葉澤聽的真真切切。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齊長老拿起一份名冊：「點到名字的人，上來測試。」

說完之後，他便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名冊。

「劉暘。」

一位年輕人應聲上前。

「伸手觸碰一下。」

那名叫劉暘的男子被齊長老那不苟言笑的神情盯得有些緊張，他伸出一隻有些顫抖的右手，輕輕觸碰到那顆巨大的水晶球。

水晶球立刻光芒大放，而它周身的小球也有四顆小球分別綻出了紅綠藍黃四種色彩。

「水火金木四靈根。」齊長老語氣冷淡，「下去吧。」

得知自己的靈根屬性之後，那名叫劉暘的年輕人就有些頹喪的退回到了人群之中。

「四種顏色，就是四種靈根嗎？」葉澤抬手望向自己的掌心，「那我呢？」

「顧柯。」

又一位男子上前測試。

顧柯如法炮製，將手按在了水晶球上。

水晶球又綻放出瑩白的光芒，而這次，它周身的小球則只有兩顆小球亮起。

「水火雙靈根。」齊長老這次的語氣略有些舒緩，就連眼角也稍稍擠出了一絲笑意，「下去吧。」

就連葉澤也看得出，齊長老對待兩者的態度大有不同。

「靈根難道不是越多越好么？」

這句原本是葉澤自言自語的話，卻被身旁一道熟悉的聲音接下。

「非也，「葉澤轉頭看去，卻見劉安正站在他的身旁，語氣不急不緩，」須知靈根總共有五種，每一種靈根都能夠修鍊特定的功法，多一種靈根，就多一條路數，然而有得必有失，單靈根雖然只能修鍊一種屬性的功法，但它吸納靈氣的速度卻要比雙靈根與三靈根要快得多，同樣的修鍊條件下，往往靈根數量越少的修士，修鍊與突破的速度也越快。」

葉澤瞭然的點頭：「難怪……」

「三日不見，別來無恙。」劉安面帶微笑，「我該怎麼稱呼你好呢？是喊你洛兄，還是喊你……葉兄？」

葉澤見劉安既不惱怒，也沒有與他立刻斷絕合作的意圖，於是臉上也露出了善意的笑容。

「劉兄喜歡喊哪個，就喊哪個。」

劉安點了點頭，沒再說話，而是轉頭繼續觀望著測試的進程。

謝玉見二人皆是相顧無言，於是也很識趣的沒有出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