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靈風笑
趙小元看鐵鎚狀態實在不好,皺了皺眉關心地詢問道:「你現在怎麼樣,還能行動嗎?」
鐵鎚有些不好意思的回道:「可以,我身體很好的,只是被關在這裡太久,脫鐵了,有點虛弱。」說著,他便掙扎地站起身。
脫鐵?趙小元有點懵,隨即反應過來,鐵鎚是吃鐵的,神他媽脫鐵,原來是脫水了。
趙小元一邊扶著鐵鎚站起,一邊問出了他最關心的問題:「行,那你知道怎麼找你們典獄長嗎?」
說實話,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趙小元是害怕的,他很怕鐵鎚也給他整出個「口令」之類的什麼東西,好在,鐵鎚沒有讓他失望。
鐵鎚抬手指向他來時的方向說道:「一直往前走就行,如果典獄長想見你的話,這條廊道就會通向監獄的最中心,典獄長就在那裡。」
不愧是器靈啊,這座牢獄完全是在以它的意志在運行。
鐵鎚指明方向後,兩人沿著廊道向風暴之獄的深處走去。
「鐵鎚,這座牢獄內部是什麼樣的?」趙小元邊走邊問,想要在見到器靈之前多探聽一些風暴之獄的情報。
「牢獄的深處就是牢區,只有牢房和冥河。其他什麼都沒有,在牢房裡沒有人可以出來。」鐵鎚將自己知道的全部告訴了趙小元,真正做到了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冥河嗎?趙小元還是第一次知道了恐怖的黑色水流叫什麼,只是沒想到,這風暴中捲起的竟是整整一條河。
「冥河很恐怖,很多人都在冥河中消亡,是徹底的消失、滅亡,就像從來沒有存在過。」鐵鎚像是想起了什麼,補充說道。
「那你?」趙小元也很好奇鐵鎚為什麼沒事,冥河的威力趙小元是知道的,甚至親自領教過,冥界規則加持,自然不是開玩笑的。
「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沒事,別人在冥河裡都很痛苦,我就是感覺有點疼,像被腐蝕的那種疼。」鐵鎚如實講述著。
趙小元注意到鐵鎚的金屬身軀,眉頭一挑便問道:「錘啊,你這身體,是什麼金屬啊。」
鐵鎚聞言也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然後吐出兩個字:「振金。」
趙小元聽得一個趔趄,詫異地開口:「你來自漫威宇宙?」
鐵鎚聽得不明就裡,不懂他所說的「漫威宇宙」是什麼。
趙小元看這個情況知道是自己誤會了,但又想了想之後還是對鐵鎚說:「鐵鎚,是這樣,以後如果再有人問你是什麼金屬的,你可別說振金了,這樣,你就說是振合金。」
鐵鎚聽得納悶,想抬手抓抓腦袋,實在沒力氣只好放棄,但大大的眼睛滿是疑惑,分明就是在問趙小元為什麼。
趙小元呵呵笑著說:「因為我和我妹妹不想被告侵權。」
風暴之獄親密度-1,-1,顯然器靈也沒有聽懂這段對話有什麼含義。
沒有再理會困惑的鐵鎚和器靈,趙小元繼續打探著情報:「既然你說牢房裡的人出不來,為什麼從外面會看到很多各樣的生物在衝擊監牢呢?」
「奧,那是固定的活動時間,典獄長說這叫放風,他們不斷嘗試往外沖,是因為典獄長曾經說過,放風的時候看它心情有可能會接觸監獄的限制,但只有一瞬間,如果有人正好能衝出去,那就可以永遠離開,獲得真正的自由。」
趙小元已經不知道這口槽要從哪裡吐起了,神他媽放風,還有這個獲得自由的說法,實在是...出於對器靈的了解,
他已經能猜到它的下一步行動,這樣漏洞百出的「自由鼓動」能否實現全看器靈的心意,怎麼可能有人會相信呢,所以器靈下一步就是找個托,或者乾脆就是它自己假扮的也說不準,風暴之獄能變形,器靈也能變不正常嗎?很正常,然後再把自己放出去,只能說,真是惡劣啊。趙小元突然對稍後和器靈的見面惆悵起來。
「那有人出去嗎?」趙小元心知肚明的繼續問道。
器靈敏銳地察覺到趙小元語氣中隱含的意味,只見風暴之獄親密度-1,-1,-1閃個不停。
「有的,剛開始大家都不相信,後來真的有人出去了,然後大家就開始了。」
其實趙小元是能理解囚犯的,被囚禁在這樣一個不見天日的地方,換誰都會渴望自由,只是器靈以自由為誘餌,誘使囚犯們出樂子供自己消遣,確實是惡趣味,可能,它也只是太無聊了吧。
「唉,鐵鎚,你覺得你們典獄長是個什麼樣的人?」趙小元默默地嘆了一口氣,想聽聽看在鐵鎚眼裡,器靈是什麼樣的存在。
「典獄長人很好的,很久之前,典獄長看囚犯們好多在冥河裡堅持不住,然後它就主動削弱了冥河的各種屬性,從那以後,我就不覺得疼了。」鐵鎚單純,自然不會多想,但這話聽在趙小元耳朵里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天知道,器靈的舉動,是不是怕囚犯們死光了就沒人再去撞牆給它看了,當然,這些都只是他的心理活動,察覺到器靈對於他態度的反應后,他自然收斂,沒再有過多的情緒表現。
趙小元不知道為什麼,覺得心思有些煩亂,這時,在兩人行進間,前方的景象出現了變化,廊道的盡頭是一扇常規大小的門,門由冥河凝聚而成,此刻這扇門半開著,後面的空間散發著淡淡的光芒,看不清裡面的樣子。
鐵鎚扶著牆壁站定,沒有再往前走,他向趙小元解釋道:「小元,你去吧,典獄長願意見你,我不能去,沒有典獄長的允許,我們不能靠近典獄長的房間。」
趙小元聞言點點頭,放下鐵鎚,回身向著廊道盡頭走去。
行至門口時,已經能聽到從裡面傳出的聲音。
「我什麼東西啊,我TM算老幾啊?」這是趙小元的聲音,看樣子是他在風暴外喊出「口令」的畫面被人通過某種手段記錄了下來,隨之傳來的還有一串銀鈴般的笑聲。
風暴之獄親密度+1
「咯咯咯咯,太好笑了。壽無競大人?你也來看看啊。」一道嬌媚的女聲自門後傳來。
趙小元表情有些詫異,但隨即一想,對方與趙小瑞如出一轍的行事作風,心中便已瞭然。
風暴之獄親密度+1,這下趙小元知道了親密度不定期的跳動是為什麼了,這TM...擱這看錄像呢。
壽無競沉默了片刻后,忐忑問道:「尊貴的靈風笑典獄長,您應該沒有錄下我的視頻吧?」
「靈風笑。」趙小元在心中默默記下了器靈的名字,重新整理好心情,習慣性地就要抬手輕叩冥河水門,但想了想冥河的恐怖,還是把手放下了,清了清嗓子向門內說道:「晚輩趙小元,特來拜見靈風笑典獄長前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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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來吧。」門內響起一道清冷的女聲,趙小元聞言,邁步跨進門內,進門時,它沒敢接觸冥河水門,側著身子,先是一條腿邁入其中,隨後弓著步子,調整上身的姿態,一點點地往裡面蹭,體態非常搞笑。
風暴之獄親密度+1,+1
「哼」這時一道冷哼響起,冥河水門驟然閉合,卡在半中間的趙小元來不及閃躲,看著水門越來越近,趙小元驚出一身冷汗,正待緊忙加快速度向門內閃去,「砰」的一聲,他的一條大腿被齊根夾在門縫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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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差二寸啊。趙小元的第一反應是自己的好兄弟險些陷入永眠,那冥河可是能吸人生命力的啊,兄弟還那麼小,哪禁得住...欸?沒事?這次冥河接觸到自身,並沒有吞噬他的生命力,隨後意識到這肯定又是靈風笑的惡作劇,趙小元重新站直身體,推開水門,為了掩飾尷尬,在邁步進入其中的時候,還自然地整理了一下衣服。
進入房間站定后,趙小元沒敢四處亂看,躬身見禮,禮貌地再一次說道:「晚輩趙小元,見過靈風笑典獄長前輩。」
「我什麼東西啊,我TM算老幾啊?」趙小元的錄像畫面還在房間內循環播放。他就像是沒聽到,依舊沒有抬頭。
「鐵鎚怎麼樣,喜歡嗎?」女聲帶著一絲慵懶,漫不經心的問道。
這也是趙小元關心的問題,他關心的是,器靈是否知道系統以及任務的存在。遂順著器靈的話說道:「鐵鎚單純,只是不知道前輩安排我與他相見所為何?」
「他是送給你的禮物。」
「謝前輩厚愛,晚輩喜歡鐵鎚,但不會將他當作禮物,而是會把他當作朋友。」趙小元不卑不亢的說道。
雖然他對於靈風笑在風暴之獄中的種種行為有些看法,現在又將鐵鎚當作禮物贈予他的說法也讓他覺得有點彆扭,但他還是很識抬舉地答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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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那就是你的事情了,現在,抬起頭來!」靈風笑冷哼一聲,似是對於趙小元的說法不屑一顧,但親密度是誠實的,趙小元看在眼裡只覺一陣好笑。
他聽話地抬起頭來,眼睛滴溜溜亂轉,打量著眼前的景象,而靈風笑對於他的舉動則沒有任何錶示。
房間大約有十幾個平方大小,內部的陳設也非常簡單,只有一張寬大的辦公桌,桌上擺放著一盞檯燈,散發出明黃色的幽暗光芒,一張椅子,角落的位置還陳列著一排書櫃,看不清楚都有些什麼書籍,房間中央的牆壁處有一座壁爐,不知燃燒的是什麼,感覺不到火焰的熱量,發出「嗶啵噼啪」的聲響,壁爐內的火焰散發出幽幽藍光,將整個房間映照得多了一分清冷。
在辦公桌後方的座椅上,端坐著一名三十歲左右的美貌女子,面容絕美,眼角有一顆黑痣,更顯她精緻,一頭長發紮成馬尾,幹練地垂在腦後,身著典獄長制服,制服上衣的雙排扣整整齊齊,將渾圓的突起收束得很好,不誇張,但也能感覺到很有內容,下身長褲筆挺,即便是坐著,也看不到一絲多餘的褶皺,褲腿掖在靴子里,給人的感覺就是極講效率的女強人,幹練端莊,嚴肅認真,氣場非常強大,只是眼角黑痣讓整個人平添一絲嫵媚。
趙小元看著面前的女人,一時間愣了神,風暴之獄親密度-1,此時壽無競就站在他身邊,沖他好一頓擠眉弄眼,見趙小元理都不理,忙輕咳一聲,趙小元才回過神來,倒不是趙小元為美色動容,而是,面前靈風笑的形象氣質,與自己想象中實在是相差甚遠。自知失禮,重新低頭的趙小元還在心裡琢磨她氣質與行為嚴重不符的事情,就聽靈風笑清冷的嗓音出聲道:「你對我有看法是吧。」話音里聽不出喜怒。
趙小元稍顯做作的緊張回道:「晚輩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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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風笑沒有理會他,繼續說道:「你覺得我誘使他們出樂子,只是為了消遣,你覺得我很惡劣是吧。」
趙小元在心裡默默地回應她的問題:「那確實。」但嘴上卻沒敢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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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定還覺得我陰險狡詐,惡毒難纏,卑鄙無恥,是吧?」
趙小元繼續在心裡回應,同時就聽壽無競的聲音在空曠的房間里響起:「那確實。」趙小元驚了,這貨怎麼把心裡話說出來了。再看壽無競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忙改口道:「不確實,不確實。」
話還沒說完,器靈淡漠的眼神盯了他一眼,壽無競像是被人閉麥了一樣,嘴巴還在一張一合的說著什麼,卻沒有了聲音,見狀,它識趣的不再多說,只是臉上還是一副「開玩笑,別當真。」的討好笑容。
器靈繼續說道:「等等我會將囚禁在這裡的囚犯全部處死,折磨了他們這麼多年,現在沒用了,就全部殺掉,你覺得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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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小元繼續沉默,看著親密度不斷下減,他心裡有苦說不出,這眼看著好不容易漲起來的親密度,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就快掉完了,但他知道,這個時候不要說話,越說越錯,這是無數次實戰中趙小瑞用行動向他說明的。
看趙小元繼續沉默,靈風笑最後說道:「殺完他們之後,我會跟你離開,你又覺得怎麼樣?」本就清冷的聲音,在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更顯冰寒,甚至周圍的氣溫都下降了幾度。
風暴之獄親密度-5,-5,最終停留在1點,不再下降。
就是現在!
根據趙小元以往的經驗,如果現在繼續沉默的話,那麼將會發生非常不好的事情。
「敢問前輩,這裡囚禁的都是什麼人?」這個時候就要直接果斷,所以他決定直接向器靈求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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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敵人。」靈風笑沒有多作解釋。
「晚輩以為,既是敵人,殺了便是,前輩何苦如此折辱他們?」趙小元直接說出自己內心的想法,以後與靈風笑還會有更多的交集,所以他選擇將自己心中的一絲嫌隙在最一開始就打消。
風暴之獄親密度+10
「還算你坦蕩。」之後靈風笑便不再出聲,也沒有繼續解釋的打算。
房間內陷入了短暫的沉默,趙小元依舊低著頭沒去看靈風笑。
片刻之後,清冷的聲音再度響起。
「呼..走吧。」一聲不明意味的嘆息過後,周遭環境變化,靈風笑帶著趙小元,壽無競,鐵鎚閃現至冥河之中,像在幽深的海底,四周昏暗無光,遠處能聽到一陣陣的咆哮,嚎叫。
靈風笑手掌揮動,趙小元雙眼間有股輕微舒適的溫熱傳來,逐漸能夠看清冥河中的景象,壽無競頭頂惡角和雙眼散發著淡淡的熒光,而鐵鎚則沒有變化,應該是本身在冥河中就可以視物。
隨著視線一點點恢復,趙小元被眼前景象深深的震撼,他們此刻懸浮在半空,身周似有透明隔膜將冥河隔開,不進入他們方圓5米內的範圍,讓趙小元在水下也能夠呼吸。
下方應該就是鐵鎚說過的風暴之獄牢區,只見一座座牢房整齊排列,蔓延至無窮遠的遠方,看不到盡頭,這牢房,少說也有數百萬座。
牢區中,大多數牢房都是空置的,少數囚犯所在的牢房分散在整片牢房方陣的各處,靈風笑一抬手,下方牢房房門自動打開,冥河卷攜著囚禁在內的各種奇異生物向半空飛來。
其中有一些趙小元之前見過,還有更多的他沒見過,這些生物在牢房中時還看不出端倪,待到離開牢房,一個個像現原形般,體型出現了程度不一的變化,最誇張的是一頭神牛,滿身詭異的花紋,邪惡猙獰,四蹄之下踩著明晃晃的火焰,剛離開牢房,身形就極速擴大,轉眼的功夫,便膨脹至半個牢區大小,驚得趙小元直咽唾沫。
待到囚犯們被冥河禁錮在四人面前,靈風笑說道:「我要出一趟遠門,你們可以死了。」語氣簡單的像是說了句「你好,見到你很高興。」一樣
囚犯們似是被集體噤聲,空曠的環境里只有冥河流動的汩汩聲。
發不出聲音,連掙扎都做不到,只能等死。
眾囚犯面色各異,有的怒目圓睜,有的苦苦哀求,有的面露懼色,而更多的是一副終於解脫的表情。
絕望的情緒瀰漫在風暴之獄內,雖然它從沒有消散過。
圍繞在聚集一處的囚犯們外圍,冥河水變得更加深邃,開始有規律地加速流動。
在不斷的侵蝕吞噬下,已經有囚犯開始支撐不住,逐漸消亡。
但也有強大的存在毫髮無損,看樣子一時三刻間,冥河也奈何不得他們。
之前與趙小元打過照面,還試圖將他拉近風暴之獄的年輕人,此時靜靜站立,身周閃爍瑩瑩寶光,顯然也在與冥河抗衡,那具神龍骨骸懸停在他身旁,但不知為何,面對冥河侵蝕,骨龍雖有寶光護體,但神態有些木訥,獃滯,眼中火焰時明時暗,極為詭異。
片刻之後,原本「人滿為患」的囚犯們,此時只剩下零星散落在各處的幾道身影。
靈風笑雙手掐印,身前冥河彙集,暗流涌動間,一柄極度凝實,似有實體的水劍凝聚而成。
劍身極薄,透著淡淡的寒光,劍格前方有花紋銘刻,劍柄古樸威嚴,好神俊的寶劍。
水劍成形的瞬間,靈風笑的氣息立馬萎頓下來,面色蒼白,上身搖晃,眼看是站不住了,趙小元一伸手,幫助她穩定身體,隨後靈風笑調息片刻,面色又泛起病態的潮紅,就連絲毫沒有修真經驗的趙小元都看得出,她這一擊,必是消耗極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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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靈風笑單手前指,寒光閃爍,一道清亮的劍吟聲響起。
劍光閃爍間來到那頭神牛面前,此時神牛身上花紋閃爍,蹄下火焰大盛,鼻息吞吐間,一對牛眼怒睜射出璀璨精光,直奔水劍而去。
下一刻,劍光洞穿那頭神牛的牛首,緊隨其後,冥河水乘勢而入,片刻間,那有半個牢區大小的身軀就這麼土崩瓦解,徹底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