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陰淮村（6）

和孫覃待久了，寧斯也下意識警惕。他睜開眼睛，緩緩走下床，穿好鞋子走到門邊，站在房門附近的牆角聽外面的動靜。

寧斯可以確定，外面的人不是孫覃他們，他們之前才說過晚上不能出門。

這樣看來，外面的人不是李三就應該是別的村民了。

「寧斯……」

在他思考的時候，外面傳來了個女人的聲音。聽聲音有點幽怨，又有點纏綿的意味，聲音從門縫中透進來像是要直鑽進人大腦。

寧斯抿著唇盯著門口。

「你怎麼不開門啊，寧斯。」

外面的女人聲音發飄，「你不開門，那我就自己進來了。」

她說著，像是想到了什麼有趣的東西，咯咯笑起來。

老實說，如果她的聲音不這麼飄忽，還是好聽的。只是在此場景下，這聲音顯得異常詭異。

陰淮村的夜是真的漆黑一片，天空中看不見一絲星光，說是伸手不見五指也不為過。

寧斯直覺不對，他也顧不上別的，根據印象走到桌前去拿油燈，讓油燈微弱的光亮充斥滿這間狹小的屋子。

輕微的聲響從窗子那傳來，寧斯走過去抬頭，能依稀看到窗子的震顫。

他腦子裡浮現出一個荒謬的想法。該不會是……白天見過的那些蟲子，在這個女人的控制下來撞窗戶吧？仔細去聽，附近確實在不斷傳來撲棱的聲音。

寧斯抬手用油燈在窗前晃了一下，那裡的一團陰影一下子散開來，他想的應該沒錯。

只是蟲子怎麼會聽人的指揮，門外的女人又怎麼會知道他的名字？即使是村民，也應該不知道他叫什麼吧？

「你是誰？」

一個女人的體力總歸有限，即使她闖進來寧斯也自認為能打得過，這點倒是不讓寧斯不安。他開口后，外面的人似乎笑了一聲，隨即安靜下去。

油燈中的燃油有限，寧斯將油燈熄滅，凝神守在黑暗中，外面一直沒再出現別的聲音，那女人可能是已經離開了。

他又聽了一陣，沒有什麼動靜，也就安下心，將疑慮記下準備次日再告訴孫覃他們。

寧斯沒再將燈放回桌上，而是直接放在自己床頭。

遭遇這女人也算是一件好事，他精神放鬆下來后終於有了點困意，本還想再留心一下外面的動靜，沒想到這一覺就睡了過去。

……

寧斯是被敲門聲吵醒的。

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屋內已經一片亮堂。

寧斯推開門，就看見孫覃站在自己門口。

孫覃咽了咽口水，看看他，又看看地上：「你昨晚沒事吧？」

寧斯搖頭：「只是有個陌生人一直敲我的門，別的沒什麼事。」

說話間，他順著孫覃的目光看向地上，在他門檻前的地上，有一片黑色蟲子的屍體。

這些蟲子沒什麼血，可看上去密集又噁心。有部分屍體已經被雨水沖得散開，很難想象孫覃是怎麼在這種情況下找個乾淨地方落腳的。

「你再出來看看你的門，還有窗戶。」

原本這些門只是破舊了點，現在看，大片綠得發黑的印記暈染在門上，窗子附近也有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