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座古老而莊重的宅子,門口稀稀疏疏的落了幾片枯黃的葉子,只有一個老者在緩慢的掃著地上的落葉。
一陣馬蹄的聲音傳了過來,在宅子的大門前,一輛馬車停了下來。
「心兒,我們到了,快下車。」一個中年男子,先行跳下馬車,然後向車廂中伸出手,然後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就從車廂中出來了,牽著男子的手,一下就跳下來了。
女孩望著破敗的宅子,看著男子說:「爹爹,這就是我們的家嗎?」
男子點了點頭,說:「是啊,心兒。走,爹爹帶你回家!」然後就伸出手去牽小丫頭的手。女孩點點頭,然後兩個人就大手牽小手,慢慢走到宅子里了。
男子帶著女孩去到了之前他與妻子的房間。
「心兒啊!這裡是爹爹和你娘親以前住的地方。」
倆人只是在門口站著,還沒進門去,男子說完這番話,女孩就自己走了進去。
「爹爹,這房間里沒有娘親的畫相嗎?」女孩在房間里到處尋了一圈,沒有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東西,便開口詢問。
男子走到女孩的身邊,揉了揉女孩的頭髮,說道:「心兒,爹是怕觸畫傷情,就都收起來了。」
「好吧,爹爹,那心兒就不看了。心兒想去看看,爹爹給心兒準備的房間。」
「好。」
兩個人在宅子里到處轉了轉,轉了好些時辰,等到了晌午該吃飯的時候,就一起去廚飯幫著做飯了。
「老爺,小姐,快來吃飯吧!」之前在宅子門口掃地的老者,對著還在廚房忙活的父女喊著。
這個老宅里,只有他們三人,老者有點年齡偏大,而即使唯一是主人的兩個人也是經常做慣了的,所以就自己動手了。
「好的!蘇伯。」林沐拍了拍手上的灰,然後就對著帶著圍裙的林靜心說:「心兒,走吧。」
林靜心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說:「好的,爹爹。我去洗個手馬上就來。」
等到林靜心洗好手,父女兩便一一落座。其實飯卓上的菜也算不上精美,可口倒也不知道,但就是很平凡的家常菜。
「蘇伯,你也坐下一起吃吧。」林沐對著站在自己身旁的蘇管家說。
「不可,我只是個下人,怎可和主人同食,萬萬不可啊,老爺」聽到林沐的一番話,蘇管家非常的惶恐,連忙說道。
「這裡又沒有外人,何況,蘇伯也是我們的親人啊,有何不可。」
「是啊,蘇爺爺,您就聽爹爹的吧,不然一會兒這菜都要涼了。」林靜心看著兩人一直爭論不休,趕緊開口幫著自己的父親,勸蘇管家。
聽到林靜心的一席話,蘇管家這才連忙坐下,說:「既然大小姐都開口勸老奴了,老奴就聽大小姐的吧,可不能辜負小姐辛苦做菜的美意,正好老奴想嘗嘗大小姐的手藝。」
「好啊,蘇爺爺,要是心兒做的哪裡不好的地方,您可要幫我把它指出來啊」林靜心笑了兩下,打趣著。
「這個可不敢當。老奴就是個做下人的。」
「蘇伯伯,我們可沒有把你當下人啊,你再這樣說,我這個老爺的,可就要生氣了!」
「是是,老奴不敢了。」
「好了我們趕緊吃飯吧,一會兒菜真的涼了。」
三個人聊著天,慢慢的就把這一頓飯解決了。
吃完飯,也已經是下午的時光了,三人把桌子收拾乾淨。就提議去園子里看看,因為園子長久不住人,而且沒有人修繕,他們在門口的時候就看出了破敗。所以父女倆打算去看看哪裡需要修,把它記下來,明天找人了修一下。
「爹爹,我們從山裡回來,到這個地方,是為什麼啊?」林沐牽著靜心的手,靜心也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林沐帶著靜心找了個地方坐下,摸了摸靜心的頭,說:「之前在山裡,你就一直纏著我問,我沒回答你,說等回來了再告訴你!你啊!還真是一刻都等不了!」說著還拿手去戳了戳靜心的額頭。
然後接著說「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時你才剛出生不久,你娘親也剛剛過世。你娘親生你的時候,可真是費了很大的力氣啊!」林沐望著女兒,摸了摸女兒的臉,靜心和她的母親長得有八分像!
「那,爹爹,娘親是怎麼過世的啊?」靜心知道爹爹不願意提起娘親,因為一提起,爹爹就會傷心的不行,所以平常她很少提起娘親,但今天,她很想知道自己的娘親是因為什麼去世的,所以她不得不提起娘親了!
「你娘親……」林沐似乎陷入了回憶當中,繼續開口說:「你娘親當時還在月子當中,本來你出生,對我們全家都是一件很高興的事。因為我們林家,很少生女兒,那個時候在林家你是第一個女孩子,在你叔伯家,還有幾個哥哥,等過幾天帶你去見見。」
林沐頓了頓,理了理思路,又開口道:「就是在全家都沉浸在,欣喜的氛圍中,這個時候,誰都沒有注意,有一個丫頭被外人收買,她在你娘親的補品里,下了毒,一時不查,你娘親就這樣走了!」說到這裡,林沐有些傷感,落下了淚,靜心看到,立馬用小手去幫爹爹擦,林沐看到這麼貼心的女兒,覺得這是妻子生前留給自己最珍貴的禮物。
他自己用袖子把眼淚擦乾,望著女兒又繼續開口「因為知道是下毒,當天晚上,我們就請了宮裡的御醫來為你娘親診治,我擔心你娘親就一直守在床邊,而你的叔伯和祖父就去調查是誰下的手。御醫忙活了一晚,也沒有什麼辦法,他說他只能用針,將你娘親喚醒,說最後幾句話。儘管我再想將你娘親治好,可那個毒太霸道,它會一點一點侵蝕五臟六腑。那個時候,你娘親已經是回天乏術了,我就貼在你娘親的耳邊,聽她說完最後一番話!」
林沐擦了擦臉上布滿的淚,聲音也帶上了一絲更咽,「你娘親用儘力氣握住我的手,說:『沐哥,女兒,你還沒有給她取名字,我想給她取字,叫安樂,我希望她能一生平安喜樂』你娘親還摸了摸我的臉,說了最後一句話,要我照顧好自己,還有你。然後就這樣走了。」
靜心也沉浸在傷感當中,但她還是想知道是誰害死了自己的娘親,所以又向父親發問。「爹爹,娘親死後,查出是誰害娘親了嗎?」
「當時已經查出來了,但是因為要給你娘親出殯,所以耽誤了下來,待出完殯,你爹爹我就上告朝堂,請皇上給我們家一個公道。可是官官相護,這個事情他們居然想大事化了!你爹我氣不過,直接拿著刀殺上了喊你母親的丞相家,你爹我雖然氣不過,但還是有理智,我只殺害了那個罪魁禍首,其他人我誰也沒動。但是丞相家痛失愛女,便把我告上朝堂,是你祖父,拿著免死金牌,將我救了下來。但我一身官職全部被剝奪,於是事情完結,就帶你去了山裡,躲過這世間險惡。」
林沐是當年的武狀元,武功高強,本想報效朝廷,但出了這麼場事,就無心於朝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