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禦敵
太陽出來了,驅散了很多白霧,但山底還是看不清地勢。我讓危月去探路,它是唯一一個能上天下地的精靈。一會後它飛回來,說四處一片荒蕪,迷霧幾乎像覆蓋一般,遮住了一切。它看山的北面坡度較緩和,可以從那裡下去。所幸我們身上帶著繩索,只要有著力點,就能下去。我和勝利一馬當先,將繩子綁在一個柱石上,拉著繩子向山底下去,每到一處都踩的格外仔細,這裡的石頭面雖然粗糙,可坡度很陡。大概換了三段繩子就到底了,剛一觸地就一股強烈的硫磺味衝來,我們趕緊捂住口鼻,擔心是有毒氣體。放眼望去地上的草木都枯死了,不見一絲活物的氣息。我看四周沒有什麼危險,就讓勝利帶繩子上去,讓大家都下來,我在下面查看一下地形。
這裡迷霧時有時無,不是散的,更像是一個人一樣有形,像是長了腿一樣,我看到那裡它就飄到那裡,似乎要故意阻擋我的視線。我拉滿弓緩緩向前,腳下的土壤越走越干,翹起的土皮踩上去發出咔嚓的聲響,在這樣的環境中顯得氣氛格外緊張。走出了二十米遠,我隱約感覺身後有東西盯著我,但轉身就看不見。我加快步子向前走,突然咔嚓咔嚓的聲音越來越近,一個龐然大物向我衝來,等我看清它的相貌時它已經近在眼前,將我一把撲倒在地。
這是一隻長著犄角的藏獒,一身黑亮的皮毛,它龐大的腦袋和脖領里的長毛宛如一隻雄獅,強有力的前腿死死的按住我,張著大嘴咆哮著,口水滴了我一臉,一股濃烈的酒味撲面而來。
「你是人?」藏獒睜著大眼質問我。
「我不是人還是狗啊?」我嚇的嘴裡面胡說八道。
「說,你是不是那豬精請來捉我的獵手,只有人類才會誠服於它的淫威。」藏獒咆哮道。
「我是來抓竄豬的,不是來抓你的。」我急忙說道。
「騙人,人間的人怎麼會來到帝精國,你肯定是誠服於惡精的人族。」藏獒不通道,張大的嘴露出可怖的獠牙,我感覺我的腦袋它一口就能吞下。
「哎呦大哥,我騙你是狗,你先放我起來,我慢慢和你說,你看我腰裡的那把刀,是不是獸刀?」我用眼神指給它看。
它一把搬過我,用爪子去碰獸刀,剛碰到就噗呲一聲,我鼻子里聞到一股毛燒著的騷味,它一下子躍出老遠,眼神里滿是驚恐。
我翻起身來,拔出刀來對著它,我看它兇狠的眼神中有點膽怯了,便慢慢把刀收起來別到腰間。
「我真不是你說的那個什麼來抓你的,就是迫不得已來這裡抓竄豬的,沒有一點傷害你的意思。」我眼神溫和的說。
藏獒看了一下我,脖子里的鬃毛軟下去了,眼神也沒有剛才的兇殘,似乎閃著一絲落寞。
「哎!你早點說嗎,害我空歡喜一場,以為我終於能有用了,幹掉一個叛國者。」藏獒說著從腰間拿出一個酒葫蘆來,猛灌了一口酒。
「我怎麼早說啊,你一把撲倒我,口水流了我一臉,我都被嚇死了,還有心思說別的啊?」我白了它一眼說。
「哈哈,也是,我莽撞了,那你怎麼來這裡了?」藏獒好奇的問。
「我是追竄豬來的……。」我把經過仔細給藏獒說了,藏獒聽后直誇我膽大。
它也告訴了我帝精國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原來是野狐君被一個叫哈多的豬精用畫符人的符咒擒住了,而它佔領了帝精國,對其它種族實行武力統治,又不知用什麼法術阻斷了水源,將本來山清水秀的帝國變成了荒原,實在可惡之極。
我和藏獒正說著,不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突然銀靈從霧裡衝出來,一張黃符直擊藏獒面門,將它死死定住。
「三哥,你怎麼不等我們了,多危險啊,萬一你被野獸吃了怎麼辦?」四弟衝上來護在我面前說。
「沒事,我等不到你們,就來探探路」我說道。
「還沒事,要不是銀靈手快,你早就被這隻傻狗吃了。」金靈白了我一眼說。
原來藏獒蹲下來時體型龐大,有一人多高,他們衝過來時沒看到我,只看到一個狗的背影,就以為我被咬了。
「該死的畫符人,放開我,我是靈獒,不是狗。」藏獒罵道。
「都是誤會,藏獒不是敵人。不對,不是人,是動物,哈哈。」我說著撕去它身上的黃符。
藏獒轉身露出一個呲牙咧嘴的樣子,嚇的幾人往後一退。藏獒看著眾人一臉害怕的樣子,眼神不屑的一掃而過,準備要離開,但看到心月時它停下了腳步,轉身看了我一眼。
「剛才你說讓我幫你們一起去抓竄豬是吧?好,我答應你,但事成之後你要帶我去人間,這破地方我一刻也不願意待了。」它說著眼神神秘的看了我一眼,突然直立起身子,盡然比阿金都高一個頭,用大爪子拍拍自己的大肚子,樣子有些滑稽。雖說是剛相識,但我覺得它是沒有惡意的反而有一種陽剛之氣。
「對,我們在這地方人生地不熟的,需要你來當嚮導,只要你幫我們找到竄豬,我就帶你去人間。」我接著它的話茬子說道。
「好,我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擎天,世代生活在這裡,因為我們長相像狗,所有也被稱為獒,但具體是什麼我也說不上來,你們就當我是獒吧。」擎天張著大嘴笑呵呵的說著。
「這下好了,咱們又多了一員猛將,而且是土著,就可以大膽的往前走,去追竄豬了。擎天,你昨晚沒聽到什麼動靜嗎?這山腰上的弔橋被毀了是怎麼回事你知道嗎?」心月問。
「我又不是看門狗,大晚上睡覺還豎著耳朵?」擎天沒好氣的說。
心月被嗆的不知道說啥,眼神微微閃過一絲怒氣。
「哈哈,沒事,咱們只管找竄豬,其它的都不重要。」勝利打圓場道。
咻,空中羽翼劃破風的相聲,我們抬頭一看是危月探路回來了。
「不好了,趕緊躲起來,那邊來了一對大軍,氣勢洶洶的,弄的塵土飛揚,看架勢都是野獸。」危月匆忙的說道。
擎天趴在地上聽了一下,嘴裡罵了句什麼我沒聽清,看樣子不像是好話。
「你們跟我來。」
擎天飛奔著帶我們到了一個山洞裡,讓我們趕緊躲到裡面。
「喂,畫符人,把你的符貼到洞門口,這樣獸軍就發現不了我們了。」擎天給銀靈說。
銀靈拿出一張符啪的一聲貼在洞口,給了擎天一個眼神殺。擎天無所謂,轉著狗眼看向我,將酒葫蘆扔給我,讓我嘗嘗它的好酒。
鑽到洞里,擎天按下一個機關,一扇石門下來將洞口堵住。我們打開燈,照射了一下四周,發現這是一個天然的溶洞,四周散落著木頭架子,還有些斷刀殘槍。牆上的一副戰甲很醒目,玄鐵材質,看樣式是擎天的。戰甲旁邊立著一條鐵棍,被擦拭的光亮,顯然它的主人每天在擦洗它。洞中央有一小灘泉水,走進一看底下有個泉眼,正在緩緩的往外冒水。燈光照在石壁上,是刻出來的圖畫,由簡單的豎橫拐拉構成,我看了半天也沒懂什麼意思。擎天說這是它避身的洞府,以前是犬國屯糧的地方,現在犬國被打的四分五裂,洞中的糧食也被洗劫一空了,說著不免嘆起氣來。
我們這一路來是稀里糊塗的,對帝精國根本不了解一點,三爺筆記本上的內容也有限,無法讓我們了解眼見這個神秘的空間。既然一時半會出不去,我們就讓擎天給我們將一些關於帝精國的事了。
擎天蹲在地上,閉幕沉思了一會,就給我們講了起來。
「在上古時期人類和野獸共同生存在地球上,都稱作動物,遵循著自然法則,過著相安無事的生活。可隨著時間的推移人類逐漸進化了,他們學會了直立行走和使用工具,思想超越了其它物種,就開始馴養和屠殺其它動物,將它們作為自己的奴隸。但每一類動物中也有通靈的,它們不忍自己的同類受壓迫,就進行反抗。可人類強大的野心不允許其它動物超過自己,他們的頭領皇帝就發動屠殺,用暴力來征服一切。這時動物間出現了一位領頭人,長的狐臉人身,自稱野狐君。它有超強的武藝能與皇帝抗衡,在它的召喚下野獸們組成了強大的軍團,多次與人類交戰。戰爭后往往是屍橫遍野,血流成河。大地之母汶一不忍看自己的子民互相殘殺,就將大地一分為二,畫出了界限。定下規矩,各守一方,永世不得踏足對方的領土。為了起到震懾作用,汶一又煉出了兩把獸刀,分為雌雄,懸挂在人間與地精國的兩個出口處,叫做陰陽門。陰門是人間通往帝精國的門,陽門是帝精國通往人間的門。陽門出入的精靈少之又少,因為人間出現了強大的宗教法師,他們窺探到了汶一神秘的力量,用其來封住了陽門。即使到了人間的精靈,也被他們抓走不見了蹤影。無數年來人們一直在尋找帝精國的入口,但強大的野狐君將其隱藏,不是有緣之人是進不來的。野狐君帶著眾野獸進入帝精國后給各自劃分領土,制定規矩,我們也開始進化,受氣的影響,可一變化形態,多少年來一直都相安無事。鼎盛時期帝精國內大小國有九九八十一個,分為水陸空三類。水類以兩棲動物鱷魚國為大,陸地上犬國和豬國為大,空中為鷹國最大。這些大小國每年會抽出來精壯的戰士,組成帝精國強大的軍部,由野狐軍統領,來制約和維護各個鄰國之間的和平。帝精國自建國以來都是由野狐君統領,是宇宙空間最昌盛繁華的空間。」
「繁榮昌盛?哈哈哈,我怎麼看的到處破敗荒涼?」豆豆笑道。
貌似它一點都不懂人情世故,瞪著鬥雞眼張著大嘴。
「不說話沒人拿你當啞巴,擎天你繼續說。」四弟白了豆豆一眼,順帶踢了它一腳。
「沒事,這樣的雞崽子我一般都是燒烤著吃,順帶放點孜然提提味。」擎天給勝利投去一個壞壞的眼神。
勝利嘴角一笑,挑了挑眉。
擎天繼續說道:「其實要是放在十年前,這裡還不是這個樣子。這就要從十年前進入到帝精國的一頭野豬精說起。帝精國有規矩,凡是在人間躲過雷劫,犯過惡事的精靈一律不許進入帝精國。但偏偏有這樣一頭野豬,它吃掉了自己的兄弟,頂替它來到帝精國。這野豬是被馴化了的家豬,它表面順從,可內心狡猾惡毒,學的了人類的計謀和思想,一進入豬國就上下挑唆,先是害了豬王,又蠱惑別的豬類將它送上王位。當了豬王后的它開始收羅四處流竄的野獸,本來非物種間是不會容納的,可它反其道而行,將它們訓練成自己的心腹殺手。不知不覺中它滅掉了最小的鄰國鼴鼠國,將鼴鼠們抓做奴隸,給它挖陷阱通道。它又買通野狐君身旁的將領,給野狐君下毒將它毒倒,又憑空弄出一個黃符,將野狐君定住。佔領了王宮后它又開始四處征伐,滅掉不誠服自己的獸國,用暴力統治了整個帝精國。」
「這個死野豬,讓我逮到它一定將它做成銬豬吃肉,好好的一個帝精國被它搞的烏煙瘴氣,真是個孽障。」銀靈氣乎乎的罵道。
「原來這樣啊,怪不得我們一進來就覺得此處不像是山清水秀的好地方,反而像是荒蕪之地。」金靈說。
「那麼問題來了,在這樣一個暴亂的地方,咱們去那裡找竄豬?還有,竄豬是野豬的遠方親戚,剛才在戲台外遇到的那三個野豬樣子的怪物,顯然是來接應竄豬的,這樣一來我們要活著抓走野豬,豈不是要和野豬的軍隊硬碰硬?」勝利說道。
「對,的確有些難度,因為野豬精向來是對心狠手辣的同類很器重,這竄豬既然這麼吃香,應該是有原因的。」擎天說道。
「看來這一趟出行沒有想的那麼順利了。」我說道。
「想想辦法,我聽聲音外面已經被野獸圍住了,如果他們堵在門口不肯散去,那咱們總不能一直待在這裡吧。」
四弟話音剛落,轟的一聲,有東西撞到了石門,力道很大,像一頭髮怒的野牛。
擎天起身躍起,跳到牆上突起的一塊石壁上,那裡有個小洞,能看到外面。我也跟著上去,但洞眼是傾斜的,只能看到水平直線里的景物,洞口的情況看不到。這時金靈也跟著上來,她拿出一個摺疊鏡子伸到外面,通過反射看到洞口的情況。洞口處有一頭大犀牛,身邊站著四頭長著獠牙的野豬和一個人。不對,它不是人,是像人的猴子。直立著腰,手裡拿著棍子,身上穿著衣服,一舉一動像極了人。還有一個東西,它五分像人五分像動物,身高一米二三,渾身裹著綠銅色,有佛陀大耳,寬眉大眼。一張嘴像蛤蟆,一個水牛鼻子。這世間竟有此等怪物,我算是開了眼界。
「我去,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世界,怎麼什麼亂七八糟的動物都有,真讓人覺得不舒服。」我說完這句話看了一眼旁邊的擎天,它正瞪著兩隻大眼看著我。
「哈哈,擎天沒說你。」我笑著拍了拍它的肩。
「不對呀,按理說有黃符貼在門口,這些精靈應該懼怕的,怎麼沒有反應呢?難道你們的黃符過期了?」豆豆眨著眼睛問銀靈。
銀靈懶得理它,自顧自的坐在地上畫符。我的眼神還留在那個奇怪的傢伙身上,我也遍讀古籍,從未見過有這等生物,難道它是天外來物?擎天也說沒有見過,我們得小心行事。
「我數了一下,總共六隻野獸,咱們衝出去能對付得了,總待在這裡也不是個事兒,耽誤找竄豬。」金靈跳下來說道。
「對,我這邊把刀也該用了,不能讓它廢了。」勝利抽出刀來說。
「我同意。」擎天說。
「我也同意。」四弟說。
都把眼神投向我,貌似我成了領導,等著我指揮了。
「行,只能背水一戰了。這樣分配,我和勝利打前陣,阿金和擎天居后,金靈銀靈緊跟著。四弟你拿著手槍策應,防止有人偷襲。危月你找制高點發號施令。」我安排道。
「那我呢?我幹什麼?」豆豆問我。
「你啊?我覺得還是躲到後面,免得被抓去做了燒雞。」金靈開玩笑說。
「你欺負人。」豆豆瞪著眼睛氣憤的說。
轟一聲,石門被撞搖晃了,如果再不殺出去,被堵到裡面就壞了。
「好了,別逗笑了,豆豆和危月去做觀察手,防止再有其它野獸偷襲。」我說道。
這時擎天穿著戰甲走過來了,你看它虎眼金剛身,鋼爪玄鐵棍。一身正氣威風凜凜,雙腳踏地穩如泰山。真是天地間少見的神獸,這要是帶到人間去,豈不很拉風。
一切準備就緒,我抽出獸刀來站在門口,我想憑藉獸刀的威力能震懾住這群不要命的野獸,再一一擊殺。我正在想時石門開了,我和勝利大步沖了出去。
可剛衝到一半我們和勝利就不約而同的停下來了。
「乖乖,你不是說只有六七隻野獸嗎?這他媽是六七隻嗎?」勝利猛的停下來說。
等我們衝出洞來我才看到洞的兩邊藏著一大群豬精狼精猴精,它們貌似是累了,橫七豎八的躺在牆根下歇歇,所以我們才沒從石眼裡看清楚。
我轉身要制止其他人出來時已經晚了,都像個傻子一樣沖了出來,看到野獸后傻站在那裡。
「三哥,你這情報有誤啊?我起碼數學課上的數數還能行,這是四五十啊,不是六七個。」四弟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說。
我們衝出來顯然嚇到了野獸們,它們和我們一樣獃獃的忘了動手。
「還等什麼,動手啊?」危月在空中喊道。
說時遲那時快,話音剛落,那犀牛就向我猛的撞了過來。我來不及閃躲,心想這回壞了,起碼得撞個粉身碎骨。正想間阿金一步跨上前來擋在我面前,頂起角跟犀牛來了個硬碰硬。這成了精的動物果然都不是肉體凡胎,按體型來說阿金是撞不過犀牛精的,可犀牛卻被撞翻了跟頭。我們這邊打開了,勝利也沒閑著,上前一腳踢倒那毛人,將它結果了性命。金靈箭無虛發,每一箭都有野獸應聲倒地。銀靈使出全力扔出黃符,將多數野獸定住,心月趁機上前一刀就將其戳死。擎天更是勇猛,與四五條碩大的財狼纏鬥在一起,一點不輸氣勢。四弟拿著手槍四處游竄,將來偷襲我們的野獸擊斃。
用了十來分鐘,我們將野獸全部斬殺,血腥味一下子傳遍了各處。我們清點了一下屍體,共四十六具,但那個奇怪的傢伙在我們混戰時消失了,找不見影子。擎天說這都是些野豬精收留的壞蛋,現在充當了它的狗腿子,聽差辦事。
「大家受傷沒?」我問道。
「剛才挨了一棍子,勁兒真大,要不是肌肉結實,這會兒就趴下起不來了。」勝利揉著腰說。他要真沒兩下子,這一群吃人不吐骨頭的畜生肯定把他踩在腳下了。
四弟跑到銀靈跟前,看她一臉的血,關心的問是不是受傷了?看四弟這麼殷勤,我和勝利對看了一眼,心想這小子肯定醉翁之意不在酒,不知什麼時候悄悄和銀靈好上了。
我向遠處眺望一會,四周一片安靜,就讓大家進洞里去洗一下手臉上的血漬,歇一會兒抓緊離開這裡。我和擎天在一個豬精身上找到了一塊腰牌,上面刻著『排長』二字,我想這肯定是野豬精弄的,按擎天的說法,這傢伙懂人類做事的所有方法。我和擎天正聊著,這時危月飛過來說剛才空中劃過一道黑影,可能是野豬精的偵察兵。它追了一陣沒有跟上,說還是儘快離開這裡為好。於是我趕緊召集大家帶上水和裝備,向荒林子外走去。
荒林子里的迷霧已經消失了,太陽赤裸裸的掛在當空,像一隻晨起的公雞般雄赳赳的站著。不過這裡的臭氧層沒被破壞,太陽照射下來的光不是太強烈,也沒有多熱。如果按人間的季節算,這裡應該是夏秋的交接處,處於不冷不熱的時候。
我時刻警惕著周圍的一切,也保持著頭腦清晰,想儘快將這一路上的事情搞明白,但越想越著急,腦子就越亂,根本找不到頭緒。這個未知的空間到底有什麼秘密存在?還有竄豬為什麼會咬三爺?偏偏在我們追捕的時候有豬精來接應它?金靈、銀靈真實身份是什麼?總感覺我們的遇見不是偶然。還有擎天看心月的眼神,它們之間到底有什麼瓜葛?在場的除了我們三人,加上阿金和危月,其它都敵友未分。我想我得想辦法聯合一下大家,說明一下情況,到時候好做應對。
「阿金,能馱我走一段路嗎?我剛才好像崴著腳了。」我假裝腳瘸的動作來說。
「好,來吧。」阿金說著停下腳步來等我。
「危月你也站到阿金背上吧,剛才探路是你辛苦了。」我說道。
「嗯,我也正有此意。」危月飛下來說。
我看危月落下,便附身到阿金耳邊,讓它放慢速度我有話要說。阿金嗯了一聲,放慢了步子。我將心中的疑慮說給它倆,它們也同樣有我的困惑。看來我們都還想不明白眼前的事。說完后我們開始分工,阿金跟著擎天,危月盯著心月,金靈二人由我們盯著。
我跳下牛背來,大步走向前,給勝利他們二人使了眼色,便將剛才的話又說了一遍,讓他們留意。
經過剛才的一戰野豬部隊的實力我們了解了一二,不得不說一件事,就是殺戮成癮。要是放在以前我不會輕易殺生,但剛才我握著獸刀,整個人像是發了神經般的狂躁,每一刀都使出了全力,而且刀刀斃命。四弟和勝利也使出全力來擊殺,完全像是變了個樣子。在我們生存的空間里,上天有好生之德,盡量不要殺生,但這個空間是否有一樣的法則,我不得而知。我勉強安慰自己是迫不得已,但如果有可能,我更願意去勸化它們,不讓其枉遭性命。
我們一行五人四妖,就暫時叫它們妖吧,因為在人間都是這樣叫的,至於它們說自己是精靈,我也不去反駁,萬物各有其道,相互尊重才是長久之計。
走出枯樹爛草的叢林,來到一望無際的荒原。為什麼這麼說呢?因為眼前是一望無際的平川,四周沒有一絲綠色,更要命的是四周不見一絲活物,天空中空蕩蕩的,地上光禿禿的,要是再過個幾年,說不定也就成了我們人間從撒哈拉沙漠。我問擎天這該怎麼走,擎天說用腳走。我說這要用腳走到什麼時候,還不得走個一年半載的。眾人都皺著眉頭不知所措,我讓危月去探路,沒十分鐘后它回來說看不到頭。四弟顯得很焦急,皺著眉頭在地上走來走去,豆豆時不時的扇著翅膀也無計可施了,勝利說這要是早知道這邊這樣的情況就把摩托車騎來了,不至於這樣。實在是沒轍了,我們在一個枯樹遮出的陰涼下坐下休息。
「剛才野豬是怎麼來的?」銀靈問。
勝利忘了一眼遠方,說難道是走來的?
「不可能,它們肯定乘著坐騎來的,比如說紅爪烏。」擎天說著向周圍看了看。
「什麼是紅爪烏?」我好奇的問。
「咱們找找看,找到不就知道了。」擎天笑著說。
看著它胸有成竹的樣子,我們又返回到剛才打架的這裡。果然在不遠的一個河道里發現一堆趴著的東西,它們就像一個個平地上凸起的大石頭一樣一動不動。
「對了,就是它們這群沒操守的叛徒,除了飛馬外地上也就最它們快了。」擎天說著奔向前去,一腳踢到一個石堆上,那一動不動的東西瞬間站了起來,伸出一雙強有力的紅腿,像鴕鳥般長長的脖子。金靈上前看了一眼,說這不就是鴕鳥嗎?
「不像,你看它的眼像不像豆豆的,還有它的爪子,不像鳥類,而像馬的,還有它身上的羽毛,像不像烏鴉的。」阿金說道。
「就是,所以叫紅爪烏。」我說道。
說話間擎天騎著一隻紅爪烏上來了,我是第一次看到狗騎在鳥背上的場景,動作有些滑稽忍不住笑了兩聲。等到跟前見這些紅爪烏都被繩子穿了耳朵,它們的耳朵像貓頭鷹的一般,但是向左右展開的,不是豎著的,再看它們腳爪是人腳一般大,兩條修長的大腿很有力,它們奔跑時伸開翅膀藉助風力,只需腳在地上輕點,就能飛快的向前,而且人躺在上面很舒服。現在我們都騎上了紅爪烏,只有阿金體積太大騎不了,它說讓我們先走,它隨後就到。可牛的行動速度都有目共睹,要追上我們不得猴年馬月。我記得洞里有兩個大輪子,還有些板,就趕忙弄成了一輛小車,拉來四隻紅爪烏拉著。
「哎呀,小朋友,以前都是我們牛來拉車,今日終於揚眉吐氣了,讓它們也拉我一回,我也坐坐車。」阿金笑呵呵的說。
「牛大爺,你就好好享受吧,你是牛裡面的另類了。」四弟笑哈哈的說。
一切準備就緒,我們向荒原進發,危月在天空中巡查幫我們指明方向,我們烏不停蹄的向南奔去。
說這地方是荒原,其實不是,這裡的樹木植被都缺水枯死了,又起了一場無名大火,將這裡焚燒成了荒地,那地上凸起的樹榦就是最好的證明。三爺筆記本里那個山清水秀、綠意盎然的平原世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難道它們也和人類生活的空間一樣,在進行著一場大的變革,這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我們行進了六個小時,在天黑前到達了一座破落的古城,城牆被毀壞的只有一人多高,踮著腳就能看清四周,我問擎天這是哪裡?它悲傷的說這是羊國。羊國多數的成員被屠殺抓捕,只有四五個頭領帶著殘兵敗將躲藏了起來。
「看這情況也有十來年的時間了,裡面搭起的棚子都塌陷了,今晚就在這裡歇息吧,明天早上再說。」我說道。
「心月我問你,難道你不知道這裡發生的事嗎?怎麼隻字未提?」金靈疑惑的問。
「我只是個使者,來去有飛馬接送,而且天空中太高,下面看不清。我沒資格進帝精國大殿,最多就是將精靈送到屬於自己的國度,然後再返回聽召。」心月解釋道。
我沒心情聽它的話,但我現在不能確定的是對我們是否有所隱瞞。